% y: F. o" U% ~% f9 u 而到了海边……我就解脱了,那是最彻底的解脱。在澳门,很多输得倾家荡产的人都是这样解脱的。只需要纵身一跳,他们就可以再也不必想尽一切方法去拼命筹钱、再也不必面对家里的妻儿老小那一张张无助哭泣的脸、再也不必背负可以令任何人崩溃的心理压力和负罪感、再也不必提心吊胆的看着每一张发出来的牌、再也不必惧怕那些叠码仔的威胁……而我,也一样。* {9 y$ [2 F3 F' H( |$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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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走着,走着……直到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头,才被迫停了下来。 3 y+ `& b3 _0 Q5 }7 m' G+ u7 y% @% \! E" H, e- ?. }5 Q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杜芳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N8 X0 L# V4 Z/ S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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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回香港吗?”她问我。' x& p7 E- S8 ]
9 v# p1 K1 V+ O) b: r8 U 我知道她也是香港人。在这一天之前,我和她还同过几次船——我指的是香港到澳门,或者澳门到香港那种每半个小时就发一班的船。事实上,很多鲨鱼平常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是周末才出入于澳门的各家DC,我和绝大多数鲨鱼们都同过船。5 H4 t$ e& M. @% p2 ?&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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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鲨鱼都拥有或强或弱的、看穿别人内心世界的能力,她也不例外。因此,我不敢直面她的眼睛,于是我低下了头:“不,我哪儿也不去。” , u! N! ?& Q. {% E 8 _% A% [4 L7 F1 u8 ~* f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力把我往回拉,她一直说着话,分散我的注意力,这也是她和大多数鲨鱼在牌桌上常用的伎俩:“好吧,你哪儿也不去,那么我们现在去吃些东西,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熬夜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我已经很累了,而你也一样……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可每个玩牌的人都有输的一天,没人能一直赢,道尔-布朗森不能,斯杜-恩戈不能,你也不能。但是,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这个周末才过了一半,今天晚上你还有机会,我相信你能赢回来……” % O2 l% A5 F6 \% a. Y4 C9 x # i& h4 b' I0 ?1 ` J# i: K( v* k ^ 我就这样身不由己的被她拉着往回走,直到再度看到葡京DC那熟悉的大门,她还是在不停的说着:“还好,我身上还有好几张葡京免费房间的优惠卷,让我们开间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当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你输光了本钱,但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我不急着用钱,所以你也不用急着还我,我可以一直等到你赢钱……”2 e+ d; M) p* c$ w- g2 X# d
* O$ N2 o7 L3 C4 L0 f 就在即将踏入葡京DC的那一刻,我终于鼓足勇气,打断了她:“不用了。” 1 _4 t5 p& f+ f , R4 F( s. V( } 我甩开她的手,但她只是愣了很短的时间,马上就重又拉住我。她的脸上带着丝丝愠意,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和温柔。 7 Y- C2 e7 `3 T* A" \" h) B) `# }5 d6 K( L& m: d
“阿新,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欠我钱,我现在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这笔债务的问题;我,要你现在听我的。” / |; \' g( x( U 1 [! l) Q$ _+ ^% _: h! l 如果说她的这句话说服了我,倒不如说是她那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打败了我。我只能放弃自己的一切想法,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她开始沉默,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什么,直到走进酒店的房间。5 u* U2 B7 K, v, @, h! b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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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调的冷气吹在我脸上的时候,身体和心理的麻木感消失了,倦意开始侵袭我的身体,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感也回来了。从外面回到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我又开始感觉窒息,而且疲软的双腿已经没法承担身体的重量,于是我倒在一张床上,扯下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听上去像是一个哮喘病人。 8 M3 J7 ^& l6 _- ^7 D* c 5 |, N# B; ]& y) |- y, H 杜芳湖走到电话旁边,问我:“你想吃些什么?”2 e B# ?2 n/ [: Z( n. e8 `
7 G K9 F6 Y( k, N4 S1 ?' N) g+ B( H “随便。”" ]2 k( R" J& k%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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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她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电话,拨号,对着电话那头说:“请给3016房送两份叫做‘随便’的早点,谢谢。” , r& M8 Y% b; j% m2 @ + d" r, K: \6 K! N H 这一切她都做得很自然,就像这里并不是葡京DC的免费房间,而是自己的家里一样。然后她坐上另一张床,很随意的踢开两只黑色高跟鞋,然后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你……你玩得很保守,翻牌前只有拿到真正的大牌才会进入彩池,一个小时只玩两到三把牌,你很少偷鸡,也很少有全下的行动,更绝少在河牌出现前全下……你每个晚上只赢一到三万就会离开牌桌,也就是每个周末三到五万,你很低调,似乎并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 N; ?* C# l5 r5 k$ d- A9 B! P! }6 W7 |( p3 c
我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 u! C2 C- R- Y ) q; l" s: c: w “但我们都知道,你玩牌和读牌的技巧都很高,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澳门最好的。所以我们谁也不想和你坐在一张牌桌上……” : }! z) d9 |5 C- A 2 c9 z( \& N9 m2 M5 i1 ?* [2 D “你也玩得不错,你的风格……”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也应该说些什么了。我竭力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形容,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并不常见的词语,“你的风格很奔放。”* O! V3 s/ I) C# _
; d7 }8 B' A" I, J4 `4 @ 我听出她的语气里有一些喜悦:“你也有注意我?” + E( d( g+ q9 \6 E2 y& [. N/ u$ e3 O$ e, L% P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女人都像是枚珍稀的金币,无论放在多少硬币当中,都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 A1 q( f4 J4 k) k" ^8 k/ M: l6 Y/ ]' O& x3 B
“珍稀的金币……”这个回答似乎让她有些失望,但她马上转移了话题,“好了,让我接着说,你的技巧很高,但河牌和技巧无关,在牌桌上,小概率事件确实经常发生,哪怕是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也经常会被河牌击倒……”7 t! R5 \6 }& P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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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已经通畅,而且开口说过话之后,再要说些什么也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了。我烦燥的打断了她的话:“是的,我知道,在我刚开始学着玩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我第一本看完的有关技巧的书,是丹-哈灵顿写的。他在书的第一页里就说过,德州扑克是勇士的游戏,但更是幸运儿的游戏!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时间、任何角落,使用任何语言和任何肤色的人们,都在不停的击中小概率的河牌,以及被他妈的这小概率的河牌击倒,这种事情每天至少要发生十万起以上,被小概率的河牌扫走的钱每天也至少在一亿美元以上!” - [. _$ Y7 I4 d$ l( I/ }! U/ N g- Q/ g+ R4 |& [( x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为什么不打起精神来?告诉自己,你不是第一个,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没错,你输了一把牌,但也就仅此而已。你只是输了两万块,晚上你就能从那些鱼儿们身上把这笔钱挣回来,这只是一个周末,你还有下一个周末,下下一个周末,你要赢的钱远远不止这个数……” 7 d `8 h* p" C( J6 |/ J7 Z ( S$ _$ W- T' `3 D' H) t “没有下次了。”我轻轻的说。 ' ]( P6 ?$ O3 |+ y; w4 A/ u% H1 k! j1 {, a4 ~" ~
“你说什么?”她诧异的问我。1 F5 R0 I# d7 y+ p# v
' C0 c9 W% Y! V4 }, X7 N3 d0 @ “我说……没有下次了。”我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还给阿刀十五万,而现在,我一分也拿不出来。”! z. ~0 V/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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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万……你怎么会想到去跟阿刀借钱?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全澳门最大的吸血鬼!”9 I- [* P Z/ ~- c9 K% Y: m
5 G+ L. d/ c3 j7 W0 r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门铃响了,她穿上拖鞋,走过去开了门,接过侍应生送来的两份叉烧包。当她走回来的时候,我接着说下去,“我没有从他那里拿过一分钱,但借据上却是我的名字,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 y) e, F V: | % `; p4 f) k1 _& w4 N. }/ Y! P, i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像是放下了一付千斤重担。 $ r3 C- y5 D6 p0 r6 g/ U; B. O3 u0 A
“好了,不用再说了。”她突然抬手止住了我,“现在,让我们来吃早点吧。”, Y! G `: M+ G2 w
; P( U) h) Y) e* U/ e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而我却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没有一点胃口。她很快的吃完了她的那份,然后她做了一件令我很惊讶的事情。$ H! B p5 R- \8 r) v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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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坤包里掏出一捆钱,一千块一张的港币,用橡皮筋扎好的,我知道这是十万块。然后她掏空了所有的口袋,还有她的坤包,这又是一小堆,一千、一百、五十……不同面额的钱被她零乱的扔在床上,她开始一张张整理和收拾,她很认真的抹平每一张钱上的褶皱,然后按面额把它们归类……& z7 S ^: N5 R) ]" g&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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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但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8 j& k& [# R. z% B% C
2 `6 R& q1 f9 e; \$ p& p4 A* x8 N 之后姨母要去卫生间补妆,让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呆一会。她刚刚离开,我就看到一辆大巴停在了后花园的铁门外。: ]% m7 h# {! @) M" ?2 T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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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前窗玻璃,我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2 {+ m3 i: U( a7 B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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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想起了那些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但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有点想哭。 6 e- x) l$ s7 V+ i$ ]- p % t- o3 u& S7 m2 b9 x2 z 司机把烟头扔出了车窗,他按了几声喇叭。没多久,一个侍者急匆匆的走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司机和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车灯开了,车门也开了。8 p: K' A* [# H- ?% i# h8 l
$ `8 N- }3 Q/ _) { i( {0 y 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新运动服,一下车就到处翻看着有没有弄脏哪里;接着又是一个男孩,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随后他们的同伴陆陆续续的下车,有男孩,也有女孩;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第二十个,那是个女孩。 : w% [9 n2 e& e1 ]! E3 f. C' z 4 s; N! D, E- c; D3 h8 S# K 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 b/ P2 E8 e/ O, t7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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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 x3 w5 I \5 b* G3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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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 1 P: \2 i, W3 B" ]1 [- j4 e2 t, u9 R# c
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 P$ H9 {& E" ~; E! o; O& W9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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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阿新,他们将要配带号码牌在台上走一次,并且自我介绍,然后我们慈善会的全体成员,都要给自己看得顺眼的孩子投上一票,按照得票高低来决定究竟哪五个孤儿会成为你的校友。”% y+ J- x( ^5 K!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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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 q% m3 F3 H1 n1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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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 . j0 n7 ^$ a6 W+ p' |* G 4 f3 n6 D' g$ P0 b2 y0 j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u$ B" C3 i6 m6 `6 r* ]4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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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觉察到我的异样,她问我:“阿新,怎么了?” ; b; V7 _* J& v% g; g" t , K+ E, S8 v/ \: a4 r: s3 I 我低下了头。姨母宠爱甚至有些溺爱我,这一点也不假,但我也从来没有挥霍过这种宠爱,我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不同。 T/ `9 q) H4 P* e*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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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姨母的催促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她:“姨母,那我们可以不通过投票而主动收养其中的一个么?”# ]) j2 F" C9 t, x' A: H8 ^0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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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 o; G8 M6 f) ]2 |* W! z5 C; M4 [5 p8 l8 M* d3 r# e
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7 J( |/ j. e) j1 ?8 c
+ M/ i8 `# g% ~! h" v 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 q$ u2 N* U% f9 h1 Y7 p% _3 O
. H. x P' H1 M- a- h3 v 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 e3 x- [9 n3 p' Q& P' v4 P, B! N" @% `6 E9 Z
“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7 |- @4 o# M: F0 z% y3 ?7 k. B }
3 q& P( ~# g5 {, r) `& m 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 ; }, p# F' `2 ~! s( c& ?: ^9 T, D 5 w. V5 }4 s, Q: A5 c1 M8 R2 Z 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 9 Z7 }/ @9 r9 I9 o) K) Z" n' p # e( C3 Q7 u: {+ ]5 J' P5 n0 q* o' O 作者:阿梅但是!. T5 m$ I3 u( V& C
5 k! b, Y3 }1 w 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t1 P4 L" g# j' p6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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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 ) J& B( W7 C3 I( j$ ^; A2 k' q6 _3 |) K* q/ t) s. `, H" m
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 ~5 B; i3 L' \0 ?! |0 o; Z4 k; v: g$ j
R8 j/ s3 y. Y# |4 Z" { 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8 u" E P) c: \+ I8 x( m
& A" O9 M7 S& w1 f3 h 他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向我走过来:“嗨,中午好,我想你就是我这三年的舍友邓克新吧?” & k3 y5 J/ s, g3 @! {: J S: ~* p 0 a" [% A' m( g8 @8 I “是的。”我有些拘谨的回答。 : ^& Z# w4 Y @6 E5 ? % s% r) r% H) Z" h5 n& l 他对我伸出手:“我叫龙光坤,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这三年里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 b8 b% [2 |9 b7 {! n# N5 O6 N, j0 F- x# f$ N
我也伸出手去,和他做了个标准的年轻人之间的握手,然后我很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是。” 7 \9 M9 ^+ L% e: r! v5 E# P 3 o9 n( n0 f" v9 H 他热情的和校工一道,帮我收拾整理床铺,给我指明卫生间的方向。等到这些都忙完的时候,校工离开了,龙光坤又坐回那张真皮沙发。沙发对面的壁橱里,摆放着一台三十二寸等离子液晶电视。电视开着,左上方是我这两个月已经非常熟悉的Espn体育台台标,但却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 P% ^* B& C) B7 I7 Z - |( v1 c2 t0 D5 \4 o) B “电视机坏了吗?”我一边问他,一边把带来的书堆放在我的那张书桌上。 3 h' R0 _ i; B8 X, G 6 b+ m# l, H! `' X9 q" d “没有。”他对我友好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有时不太灵光,知道你今天会来,怕听不见敲门的声音,所以故意把声音关掉的。” n! ]3 z* m' A0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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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歉意的说:“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0 H& E. \8 _0 I: ?' [$ Q: t0 i( d+ i$ V( }
“不,不,不要这样说。说真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想一想吧,我们还有三年时间要呆在一块,太客气的话就是自己找罪受了,哈哈。” 2 A$ T0 q' v" Q8 h- u0 {- p* y2 r0 k& _
我很高兴能遇上这么一位室友,看起来他似乎很好相处,于是我回答他:“好的。” 7 L0 _* ?4 ?+ j2 a# c0 p - K7 K, S, K* I' p3 x. P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调大了电视的音量。$ E0 `' W1 H# E' K0 Y+ i# y"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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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了这两个月的刻苦学习,我已经能够听懂那些英文解说:“您正在收看的,是Espn体育频道直播的2010年度Wsop决赛桌的比赛。在刚刚的那把牌里,道尔-布朗森在翻牌前以AQ全押对抗古斯-汉森的口袋对子K,虽然翻牌圈给布朗森发出了两张Q,看上去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他这一方。但可惜的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极其不幸的在河牌看到了另一张K……道尔-布朗森第五名出局,赢得赌金三百八十四万美元!现在,全场牌手和观众都起立鼓掌,欢送这位最受人尊敬的赌王!好了,接下来是十分钟的场间休息时间,我们将对布朗森和第六名出局的陈大卫做一个专访……广告之后,我们再见。”" r/ G9 K# v+ q$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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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解说员说出“再见”两个字的时候,龙光坤摁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键。屏幕在一瞬间变成黑色,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解说声也消失了。这声音消失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坐在书桌前的我能够清楚听到窗外小鸟的鸣叫,以及从网球场上传来的阵阵击球声。" f- t2 @" r/ J7 v' c) d* G
; U) `) y" N Z5 L' |! {$ F 龙光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朝我走了过来,他随意的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就好像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多年的好友一样:“阿新,你玩牌吗?” * X2 x% h |; F * B2 U# x. J2 _) R" F1 ]' ~1 Z “不,我从来不玩。” , M: g6 V" k! \* s5 j8 x( N$ D; O2 K- H9 d% l9 x' L
“那你知道Wsop吗?”- `; o4 J5 n! p. T
, T- ]. Q/ _# ~9 J+ X2 T “知道一些。” U# }) H/ g% X1 @% v( q' A; k7 N0 O! \0 A- H1 ^
我并没有撒谎,从一个月前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就开始转播Wsop的比赛,而且我也从节目预告里知道这场决赛的开始时间——十个小时前、香港时间凌晨两点。 , w1 W" n8 ?8 B 0 D) g u- w: t9 s 龙光坤似乎很有表演欲,得到我的回答后,他开始不满的大声抱怨:“既然你知道Wsop,那么你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这是Wsop的决赛桌,世界扑克游戏至高无上的荣誉!可是,这种转播实在太他妈烂了。Fuck!他们老是说决赛桌有几千万观众,但他们就是不知道这几千万观众要的是什么!我们要看的是牌手们的斗智斗勇。可是!每次还没有开牌,转播比赛的那些鸟人,就把他们的底牌都亮在了屏幕上。这就像看一场足球,还没有开始你就知道了比分,你还愿意熬上他妈的一个通宵去看这样的比赛吗?” 6 s& [" }8 R! {" R$ u6 s6 t # M, j3 N \- f8 O' Y% H0 y: C; U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对Espn体育台的这种做法也有些不满,虽然我并不喜欢玩牌:“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不亮底牌的频道呢?”- W) |7 j: S/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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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看电视,平常我一般都在电脑前……你知道有这样的频道?”8 L4 b' Z)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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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可以试试BBC体育台。” 3 ]- E& r3 _, X- b 6 C) J! z3 y1 \; q5 r7 X 龙光坤马上又打开了电视,香港能够接收到许多电视台,他很有耐心的一个个换下去,终于,我们看到了BBC体育台的台标。屏幕上,余下的四位选手正在分别就座。& f- }5 A& X P9 S- ]
! c. c) |; w/ D# D- C 场间休息结束,比赛继续进行。龙光坤坐回沙发,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再像刚才一样保持沉默,而是不停的大呼小叫,声音比电视里的现场解说还大。在牌手下注、跟注、加注的时候。龙光坤不断的猜测他们手里的牌,大多数时候他会猜错,但偶尔也会有几把猜中,这个时候他就如同中了大奖一般兴奋。; o+ \- T+ _% C7 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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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阿新,这真是太漂亮了,我说詹妮弗手里会是中等对子,果然翻出来一对J!他的打法太明显,完全把底牌给暴露了,这样的水平怎么也能进Wsop的决赛桌?就算我是他的对手,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弃牌的……哎,我说,放着这么精彩的比赛不看,你想去哪?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G0 T0 g) f1 Z2 e; g; Z$ ~: o
$ ]: i9 m9 E. H& }8 u4 o% ] “没有,哪儿的话,你一点也不吵……我哪儿也不去,只是想喝杯水而已。”. z4 T7 K' w4 n. i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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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床边的冰箱里有饮料和冰水,你自己拿;喝完记得给学生事务科打个电话让他们补齐就行……嗨,来看这把牌!” 6 S6 S3 W* f) D# ]/ K5 u" f8 {: [ ( v# ]( A" o, i6 x! R" K3 Q/ ~ 他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屏幕。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的我不由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 w3 D0 |# Y) y: P1 ]) [( w" e9 E0 D) C' L
墨绿色的桌面上,发牌员已经发出了三张牌,草花9,草花Q,草花6。$ f3 [ g' a. s
1 O3 ]. w7 L+ g! S2 v “汉森下注四十万。哈灵顿弃牌,轮到蜜雪儿-卡森……蜜雪儿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了跟注!现在发转牌,转牌是……草花2!”2 O" I1 |& j; A: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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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的两个牌手一直盯着对方,想要从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出对方的底牌。龙光坤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一场标准的同花大战,他们肯定都已经同花了,但谁的花大呢?我猜是蜜雪儿,她至少有张K或者A……” ) p' O. d) a! V3 b1 O) W 5 d% V+ Z( z& m+ p, H; C& J 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也不由自主的猜测起来:“是的,蜜雪儿应该有张K或者A,那么汉森又会是什么呢?”% M8 ~5 y8 D8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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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汉森是世界知名的超-攻击流牌手,他的手里可能拿到任何牌。”龙光坤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要是你可以猜中他的底牌,那你也可以去Wsop了!” 3 V6 `& S, e6 E/ M1 a/ J3 C6 ^- r) S- V* V% `' a; t
“汉森让牌,蜜雪儿下注一百二十万,汉森没有行动,他一直注视着蜜雪儿的脸。蜜雪儿则一直保持着她优雅迷人的微笑,也在看着汉森……好了,汉森决定跟注!这样整个彩池已经超过了三百万。无论谁赢得这一局,都会成为决赛桌里的筹码领先者……现在荷官发出河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河牌是……草花8!”$ P3 v% u" ?. o0 f0 S$ B
: }# ?! [! r2 i! C5 m& D 这张河牌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骚动,就连两位牌手也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汉森轻轻敲了敲桌面,以示让牌。而蜜雪儿则在短暂的思考后,抬起头来,轻声说:“全下。”+ n' m. h2 V' w! ^! l: z# h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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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似乎并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他马上也把筹码推了出去:“跟注。”6 `! p. a5 K' v; R' I7 Y- K# M! G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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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汉森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龙光坤马上就叫了起来:“他有草花A!” 7 P: B, ^" h# l8 e' g; D. M: M$ w2 A9 v* a, Z! t- L" b: k
在同一时间我摇了摇头:“不,他是同花顺!”* _. n# R, J( i(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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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蜜雪儿微微叹了口气,翻出底牌——草花K,方块K。我和龙光坤都猜中了她的底牌。 O C2 h( `9 X$ b. r) \% T' f$ X3 [$ d- `6 n( p5 D
汉森却没有急着翻牌,而是对蜜雪儿微笑着说:“好牌。” + h, w+ K" V4 l. e + S! z+ P; T- x3 p# |' W E 蜜雪儿摇了摇头,也微笑着回答:“怕是……还不够好。”) t2 b0 x! ^6 u" |9 t: `
* @; s3 @0 v/ b1 B1 V 汉森没有再说什么,他笑了笑,拿开压在底牌上的那个黑色筹码,轻轻的把底牌翻了出来——草花7,草花10。 ! `* O+ t9 G- K6 h4 u) W7 @- {+ y; t- |* ?
看着这两张牌,蜜雪儿脸上的微笑在刹那间,凝固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中) * I1 n, n& y: C% Y% J4 y5 F e, s9 A* D( C- k2 \ ?
作者:阿梅电视里的现场也静默了好长一阵,这静默让我再度怀疑电视是不是坏掉了。但是,突然间,哄动全场的掌声和口哨声热烈的响起。; w0 z U1 D' [# K2 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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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员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在一片嘈杂声中,继续尽职尽责的为大家解说:“汉森以同花顺终结了蜜雪儿……上次在Wsop决赛桌出现同花顺还是在一九九四年,而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过……蜜雪儿第四名出局,赢得赌金六百八十万美元!” l7 h; K$ k5 X* Q2 R5 _ " x1 g1 k" B4 N/ F 所有人的掌声中,蜜雪儿-卡森也很有风度的微笑着,为这个同花顺而鼓掌。她从牌桌边站起,拥抱了汉森,拥抱了詹妮弗-哈曼,然后亲吻了一下哈灵顿的脸颊……& w: Y: `# y8 ~/ E1 n. @) \
3 x# u+ A0 _* Q# N& P1 x1 s8 |8 X 而屏幕外,龙光坤则用比窗外火辣的太阳更炙热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同花顺的?” + k9 c8 v& f9 V5 _1 m, A, u. b8 \% l' g
“我猜的。”我简短的回答,并且端着冰水坐进沙发,准备开始欣赏下一把牌。 6 q5 x3 ?) a: p P8 D- x) i+ H/ G/ S5 ~# K3 g( ~: U! Y
可是龙光坤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同花顺也能猜出来?你怎么不去猜6HC会出什么?” g& F4 {, @8 R4 F' |1 ]( t! s/ A5 O O N) A
“我真是猜的,你听我说,发转牌的时候,汉森的表情确实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推筹码出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们都能猜到蜜雪儿的牌,肯定那时他也知道蜜雪儿有一张大草花,已经比他大了;再加上之前的下注,我猜他有两张小草花。可是后来发出河牌后,汉森毫不犹豫就跟了蜜雪儿的全下。那么,你说,既然他是两张小草花,又毫不犹豫的跟注了蜜雪儿的全下……如果不是他有同花顺,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 9 i) S4 `7 q3 c4 G/ b" Y6 J% G1 n8 l3 R4 S
然后我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他是汉森,又不是傻跟!” " m9 ?. b% n; h' g8 ^: {8 Y. G! ?$ B) t3 q' ?1 e
我以为一直在香港生活的龙光坤并不知道傻跟是谁,但我错了,他死死盯着我,最后终于摇了摇头:“阿新,你他妈的不玩扑克,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 Q% r$ j* P$ P: t! Y2 M1 E& Z* W7 |4 ]; w
“人才!”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2 A, z+ S( g& E6 C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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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几乎就在刚认识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就已经把对方看成自己最亲密的好朋友了,尽管我们对对方几乎都一无所知。 ! v; W5 Y" x8 N$ C& Q) \: x; Z" i 2 u7 Q$ L7 j8 i' q+ }# M 这种事情永远只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 n2 B" N$ Q( ^' A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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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刚那把牌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兴趣了。”我搓了搓手,对龙光坤说,“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算不吃午餐,也要看完这场比赛。” : e) G' B% K( p$ R7 U- J9 P4 g 7 M$ |4 N4 y7 C1 C5 F3 C “午餐……你提醒我了,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我也开始饿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就当为你接风。” 8 A# O* N* y0 z" z7 D" T8 z# h; ]6 }4 l! r
“你舍得放下电视和我去吃饭?”, M: b- B% V/ A8 i% h. P7 ~6 |# M( [
) H# m5 p5 E3 T “嗨,你不会告诉我以前你一直都是在公立学校念的书吧?”' `0 t; g0 z8 m0 w& Z
0 v1 A; _; [% u8 u- t. Q “不,以前我是在内地读的书。”) H4 b# r' x6 K q2 e
# K+ _# q- Z: W- A “哦,那可以理解。不过我想你需要适应这种生活,或者我可以帮你适应。看到墙上挂的电话了吗?学生事务科的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下面,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无论任何要求……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支付一些小小的手续费,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在乎的。嗯,顺便帮我叫一份意大利通心粉,谢谢,这一顿我请。”3 a! ^% @0 A! u* x
& ]/ Y$ `4 w8 O# l9 _' ] 这不是一手很有实力的牌,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弱牌。我选择了跟注,然后龙光坤加注到2400,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机会来了。6 L% E8 M: P i+ i4 A
9 B* j) M- S" i/ [$ O 我点了点自己的筹码堆,并且推出去其中的一小半:“我再加注到15000。” 7 D# T2 j( L0 |. l # A2 G+ e2 r) R 龙光坤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重注后我的弃牌。对于这出乎意料的反击,龙光坤显得有些吃惊,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 y q8 ^. g4 e% w
/ X/ K0 M- R* N 再之后,他没有急着跟注或是弃牌,而是饶有兴味的问:“阿坤,你会拿着对A……却不在开始位置加注么?”' Q1 S. v6 P `0 N4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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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在这样说话以扰乱我的思维,这一次,我巧妙的把皮球踢了回去:“你猜,我会不会是对A呢?”* c* E( \9 c( A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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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龙光坤已经从我的眼神里判断出了一些什么,我并没有专门训练过控制自己的表情,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也不够我学会伪装。但更重要的是,龙光坤相信自己可以吓走面前的这只小菜鸟。6 b) o2 x% [4 L0 P; O* I#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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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不是对牌,而是两张大牌……这样的牌对抗我的小对子,只有45%的胜率。所以……我全下。” 6 x0 L; ^) k( Z + n. y& f. U, Z4 h 我紧跟着他,推出所有的筹码,然后笑着翻出我的同花KJ:“阿坤,我被你诈了很多次,但这次不会,你不是小对牌。我想你手里应该是同花色的89或者78。我的牌还是应该比你大的,所以,我跟。”6 W+ z( }2 V8 G: a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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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的牌,龙光坤深深吸了口气,也把牌翻了出来——黑桃9,黑桃8。. ]% a7 r2 R; ]# |* D* V
! {) l; J+ B* ~* L" z! n$ {! L" D% s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运气站在谁那一边吧。” 9 Y& k5 ?. z( B9 m9 G( ~. Y6 @7 M 1 \ J N% f5 {7 D 龙光坤左手拿着牌,像正规的荷官一样用右手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然后发出翻牌——红心3,黑桃2,黑桃5。 $ _% X p' Y0 \' R9 Y& e/ ^% u/ d' J- N! F. p* W
“再一张黑桃,我就能赢你。”他挑衅般的对我说。/ p) Y% @: q9 X0 \7 Q2 m! I' @1 _
* |( P6 X* b' R7 H! B$ { 我马上反唇相讥:“没错,除去这四张黑桃,还有九张黑桃在牌堆里,另外还有三张9和三张8都是你要的,除去下面这七张牌,你的手里还有四十五张牌。也就是说,你只有15/45,也就是1/3的概率能赢我。你觉得我会害怕这样一个概率吗?” * L7 X5 N) N* x, E( e/ @ 8 U# ?; z; }3 L “内地的学生数学都他妈的这么好吗?”龙光坤摇着头抱怨,一边再次销掉一张牌,发出转牌——红心10。 ! z' S+ [% X7 a, r8 j; Q" x + `( z# a6 j1 B 这张牌让我凑成了对子,即使河牌出的是9或者8,也给龙光坤一个对子,他同样赢不了我,龙光坤极其郁闷的对着桌子猛的砸了一拳:“这什么破牌!”$ F w! Q3 I: F. n' K! E$ \# V
, ~$ V4 D* L6 T2 k4 ?& ^' t 在这种环境里,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睡着的;但当杜芳湖叫醒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针指在五点的位置。3 S- H4 B* \: O; i: J;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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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全然不顾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我问杜芳湖:“我们现在就开始战斗吗?”) @& D9 B+ p+ e" |* q.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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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桌边,桌上摆放着两份DC赠送的免费晚餐,“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的战斗才开始;现在,是晚餐时间。”# N1 B6 P- _1 c6 y7 o' K
& v' ]/ [8 X" e; l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于是我摇摇头,对她说:“我吃不下。” $ c& L3 c( S* W+ S3 p1 P$ G # z7 F7 K/ o, [( X2 J& B “吃不下也要吃。”她把我按在椅子上,接着从坤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把筷子擦干净,再递给我其中的一双,“另外,我还叫了两个按摩师,吃完饭后他们会给我们做一个全身按摩。” ; Y. f0 H9 T$ _3 A8 M& P9 u& Q: M0 H( v' k5 Q: y" d6 ]5 }2 d7 `" q& N
看着我拿好筷子,却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杜芳湖有些黯然的说:“阿新,我希望……我们能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这场战斗,听我的。”- u/ `: f4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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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有些刺耳。但在这密闭的环境里,在这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的房间里,这种声音却显得格外温柔、和令人平静。 7 Q8 n1 L' m1 N' f 4 _+ M' W& B) u( ` h 更让人无法拒绝。 ( B3 _- ^: l: c" P# a ! r1 m. V; Q+ A 我想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的,她根本不用对我说——也许,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 " H' d' l I2 l5 D$ J, n, Y9 z( k4 `! {" \: ]
赢了,自然可以重头再来;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 y9 {$ Z7 W( p7 C- }) R6 K+ {+ D3 f0 N: o) ?5 B& v* H
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话,自然都不用再说出来了,我无言的接受了她的安排。/ w- D. o6 Q# V) C
9 H2 F w! T# F* t' p& y& e' G 我们默默的吃过了晚餐,默默的做完了按摩,默默的轮流洗澡、换好衣服……+ k$ B- C5 T0 s. e. h: @/ T
% c$ z. e8 J) S( \$ q. e 或许因为气氛太过严肃,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杜芳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阿新,你睡觉的样子真像个小孩。” # a9 V& E- f' K; l ; L& d' ^% i: ]' c2 L( n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光滑的感觉,我反问她:“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 ) X/ H" i9 i, {$ u7 I. Z" {- F5 _ 2 F, L& t k. v$ F( ]+ Z$ J “当然不是,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二十一岁。”/ H- @2 @* ]! i9 b q! G
1 r. g: q: Q/ S, L) i8 K% A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这一刻,我不想欺骗她,于是我选择了最诚实的答案:“是的,我才十八岁。” ) f$ q9 |7 v. V; k* E6 ~ 7 h: C8 X5 X/ G: X, p 她停下脚步,惊疑的看着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真的没有二十一岁?那你怎么能进来葡京的?”4 d8 A: d7 w" L* x# _2 Z6 g; C. L
% J1 U3 ~7 w* D 在一刹那间,我又想起了那个酷热的午后,那个穿着花格衬衫、长头发的年轻人,斜躺在沙发上,教我怎样给学生事务科打电话要两份午餐……我摇了摇头,竭力把这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 n8 M3 R3 j" N8 u " o$ ~$ `3 z a8 Z 但我还是要回答杜芳湖的问题。 , @" m/ c: q, @3 I, K9 \: e; C% L7 ]' @! ]/ ^
“呃……其实我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我的学校有个学生事务科……只要有钱,可以为学生做任何事情。” ( T" Q5 r8 H8 ~! J$ ?) l + x4 y: p4 X6 a4 j5 m$ ?6 B- N 杜芳湖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她转身向前走去:“我刚才忘记了你的姨父……对,你当然是要读贵族学校的……不过,你才十八岁,可你打牌的风格却像是八十岁。”! N+ g K9 {; S1 U4 w S8 y
5 G0 M; [0 ^0 O6 i; O" U9 _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德州扑克游戏的大厅。可是,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8 E2 ]+ `1 G: X- Q5 D, e
& |, ]* z0 u/ g. V# r$ w9 ~+ E “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Y' J5 A" X4 m
\1 L4 H! L7 g+ n 她用右手捂住底牌,低下头去,用左手姆指尖轻轻的,翻出底牌的一角,再迅速放下——这是鲨鱼们看牌的标准动作,可以确保任何人都无法知晓自己的底牌。 \2 ]0 k/ e$ m5 W1 _2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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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牌是我的大盲注,既然大家都弃了牌,我只需要一千就可以看到三张牌……这很便宜,我想我没理由不跟。”杜芳湖一边用那沙哑的声音说着,一边把两个五百的筹码摆进彩池。 9 f6 \' Z! O! i( s( ~* m# r0 G5 N. k+ c2 ]
发牌员左手拿着整沓牌,右手握拳,在墨绿色的牌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他销掉一张牌,并且迅速的数了三张,把它们翻开在桌面上—— ' |, E& `, b8 Z; l9 ]/ { % X! i3 n5 O% T+ s( g2 T% \ 草花3,红心7,黑桃Q。9 H, a9 x8 S; S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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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杜芳湖的身体有些颤抖,于是我按住她的肩头,并且低下头去,附在她的耳边说:“不要紧张。告诉自己,放松三分钟。” 3 [9 C" z( r) u0 G - w4 e l# c$ `+ Y( s) c+ k* Q8 L0 z 尽管说是这样说,但我很清楚,如果坐在她那个座位上的人是我,也只会比她更紧张。事实上,就算我现在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也一样放松不了。4 u, E" p9 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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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点点头,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敲敲桌面,让牌。陈大卫看了看我们两个,又看了看公共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橙子:“下注,四千。”( n9 l% e, [, v# g, a-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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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杜芳湖毫不示弱的回答。$ I! U( W7 g b; W& y+ r: m
l8 N/ Z3 [0 u& Q$ I$ t: t 转牌是方块3,杜芳湖继续让牌,陈大卫盯着那张牌很久,最后他也敲了敲桌子。最后,陈大卫和杜芳湖在各自花费六千港币后,看到了河牌的出现——黑桃K。 + H5 v4 H3 v: V$ |( e e4 o + N. Z" J0 X: x4 S' _* g' g 杜芳湖敲了敲桌子,陈大卫盯着他的那只橙子,再次温柔的抚摸它,就像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大约半分钟后,他淡淡的说:“我全下。” 5 p! M7 S0 q D6 }' J * p1 G7 l. h: W" J( W 我听到杜芳湖叹息了一声;她摇摇头,把手伸向自己的底牌,我知道她要弃牌了。但突然,我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按住了她的手。 * z' f' O& v8 j3 G5 q* S( ]" O: ?
我是如此用力的按住她,以至于我感觉到手背上的血管一直在膨胀,膨胀得像要爆炸。3 z5 ]* `# v; |& V3 _+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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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怎么了?”杜芳湖疑惑的问我,所有人也充满疑惑的看着我。 8 l' z" y+ I; Z1 |9 h) k/ l! R# X7 K9 I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的看着陈大卫,他依然在抚摸他的橙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和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大约看了他二十秒钟的时间,我依然看不出任何关于他底牌的蛛丝马迹。 % O* r0 ]' {) R$ k6 Z5 B, J+ ~' j. M- e' h& V( Y" ~" F
他的确是世界最顶尖的牌手,他隐藏得极深,我知道我看不穿他。0 E. d3 w; J/ B! U; Q: W' m
. P6 Z- ?1 V- z9 o7 ]% V 但是,我脑海里的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了,清晰得就像陈大卫是翻开牌和我们玩一样——我用另一只手,把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全部推进彩池。% M+ Y) D5 s$ Y( [' F5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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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阿新!”杜芳湖怒不可遏的想要站起来,但她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还被我按在桌面上,她没法保持平衡。 % H6 g: `7 T9 u/ w3 K( a' U% T, B+ h
在杜芳湖的头部狠狠撞击了我的肋骨之后,她又被迫坐了下去。 - \) n& `, \& l ; }; F% I* y) N2 y% l 她撞到了我的伤口,我感觉很痛,我竭力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疼痛转移开,然后我闻到了一股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和的香味,那是从杜芳湖身上传来的。 ' Y9 Y. O. {) ?+ v7 t) [' Y $ C: h# [- L9 G7 h4 K$ I “等一下,这位小姐。”陈大卫终于把他的目光从橙子移开,他看着我们,双手虚按桌面,示意杜芳湖冷静下来,“我们都还没有翻牌,我给你一个机会,更改这位先生的决定。”% D5 C( o1 n* |; H& ^
$ H5 W+ S+ z9 r9 {! A! v* y “不,不用更改。”我一直看着他的脸,“你是世界冠军,我们什么也不是。但你自己知道,这把牌你赢不了我们。” 1 u, r4 a7 j+ Q# m- y$ S, M3 G 6 R& R# s. O- O z+ Y, H0 k' M 我慢慢的把手从杜芳湖的手上移开,然后我抓住了她的两张底牌,我感觉自己的手在痉挛,我的胃也是一样;但我还是翻出了她的底牌—— - Y+ r5 j& b4 ?9 E1 j( z L; S : J* e; v3 h- e) k% C% T0 y 草花10,红心9。 , D: \1 C h$ i+ { o & f' K# C4 h6 O 我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那一刻,身体所有的疼痛和不适都离我而去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还站在那里;我的脑袋乱哄哄的一片,就像有几万个声音在同时争吵。. d! R0 P1 A, u1 f8 I k
/ @& F* P' m, \$ J 我根本没想到,敢于在翻牌后跟注四千的杜芳湖竟然会是这种底牌!3 C6 s& q4 g! a7 E* s: j: f
6 j, b" F \7 t$ J S$ Q 她太奔放了,如果这种牌是我拿到的话,在翻牌前,它们就已经被我弃掉了! ( G( C1 p& T$ ]/ n/ w ; Q# P6 ~+ E7 f% g- G+ F “你只有一张10?只有一张10你就敢跟我的全下?”陈大卫轻蔑的看向我,然后他问杜芳湖,“这是你的决定吗?小姐?”+ X% K& f+ R: P9 u+ C: G- a3 y* z$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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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颓然的坐了下去,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把头抬起来了。但她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用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要死,就一起死吧。”; y2 F' ~+ k; y6 ]
) E" Q' B6 t: _; d' u+ `) d$ Z 我艰难的把目光从那两张底牌上移开,死死的盯住陈大卫的眼睛,然后我听到自己用冷酷的声音对他说:“你的牌不是45就是56。你在等顺子,但是你没有等到,其实,不管她是什么牌你都赢不了;而我们要赢你,只需要一张比7大的牌就足够了。是的,一张10……已经足够了。”, {5 x% o$ R j- e+ d
, r3 Y$ y4 u6 e3 n9 d7 p/ D7 Q 这话是我说的吗?我怎么敢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对陈大卫说话?他是世界冠军,我只是一个输得破产的蹩脚牌手……+ L4 L9 \1 Z& A,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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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脑海里那个画面再度清晰起来,就像是有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在告诉我:“你说得没错,是这样的!” ) ~+ `3 ]" H0 l: _( W; b" b; ]- P8 I' [. ^
陈大卫的手终于动了。5 J% l& ]; ]9 }# f5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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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的手,几乎所有人都看着他的手……1 x1 _3 I* n/ R: `9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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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的手终于动了,但他只是再度抚摸了一下他的橙子而已。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你竟然只有一张10就敢跟我……” u) | X+ ~) [+ N6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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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笑了起来,很难相信,长年板着一张扑克脸的他也能笑得如此灿烂。他用肥短的手指拿开压在底牌上的橙子,就像电视里的慢动作一样翻开了他的底牌—— ( Z- ? m- C8 t9 K5 G9 J( |5 T9 g* ^/ |
黑桃4,方块5。8 S q7 q; s, h#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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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牌大约只用了两秒钟的时间,但我却感觉像是过了一千年那么久。我感觉全身都已经汗湿了。我的思维离我而去,但我知道,我们赢了。+ T) p) Y9 Q+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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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发牌员把杜芳湖赢到的筹码推了过去;然后陈大卫从桌边站起来,围观的人群则纷纷散去。另一个穿着DC制服的人,从桌下拿出几个筹码盒,把陈大卫的筹码装进去。1 |7 \ u5 c- R$ I/ 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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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走向我,他认真的看了看我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然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大厅。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七章 心满意足 + p8 y, [6 ?! F* Z) @ - J9 @1 `9 m8 I 作者:阿梅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回到半山区那座别墅。/ U6 ] M+ D! d' P$ V$ O" N. Y8 ];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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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人在餐厅里吃过晚餐后,玛丽给姨父送来他的西装。我知道,姨父将会像每个周末一样,向我们道别;再之后,他会坐车去九龙的尖沙嘴港口,然后从那里坐船,去澳门休闲。# L$ c% A7 Q% m% E! r9 ]' D
5 n0 s4 G2 E; L9 ~# h+ ` 然后我打开了信封,取出了那张叠成心形的信笺,轻轻的,把它展开,里面的字迹清秀如一。+ t# |8 }% F/ l0 I: S. p3 b,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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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暗夜雷霆叔叔:”3 T6 J" `/ N9 |& H5 h2 F3 g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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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a' l; A! e, \7 k' ^ 在那一刹那间,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瘦削的身影,她扎着一条马尾、穿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 E) r- v9 N9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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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读了下去,读自己喜欢的人写给自己的信,这是一种真正的享受,就像阿莲来到我的身边,用她那甜美明亮的声音,正在对我说着一些什么——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有那么多男男女女喜欢用情书这种方式,来谈情说爱、表明心迹。 3 f5 P& R* g8 l/ ]: T" M" u2 a$ D
其实,这种感恩信的内容大同小异。既然阿莲在此之前和我素不相识,在此之后也不可能了解我的生活乃至我的一切,自然这封信里也就不可能写到什么实事;无非就是谢谢我的善心,一定努力学习以回报这份关爱之类的词句——事实上,香港的孩子还是不够虚伪,这种用华丽词藻堆砌而成的感恩信,内地的每一个小学生都可以写得很好。 . y# M/ N3 e2 T/ h+ G3 A) B; H- z0 a& [- ?
但我还是觉得很幸福;再看下去,我竟然笑了起来。 v6 J/ q' V$ ^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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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雷霆叔叔,刘院长告诉我,您每个月要给我四万港币的生活费,我觉得这太多了。其实我每个月的花费只需要一千块钱,我知道您是一个好心人,但您可以拿这些钱去给别的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比我更需要您的帮助。” * [( d) l- ?/ G( L8 S0 [ 2 q/ z; |7 w5 \% T5 ] 我想我已经知道回信应该怎样写了:“阿莲,你是一个好心的女孩子。但是,你的生活费我还是不会减少的,如果你花不完的话就让它存在那里吧……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你更需要帮助的人,但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与我无关,我只想要帮你一个。” % U1 T5 u2 K( ^5 k+ h 8 d0 n7 e7 g: i5 N7 F; M 我猜想直到上面那一段,她都是在别人(也许就是那个刘院长)的指导下完成的,但最后这一段肯定不是。 - u6 P" @7 y5 S. Y6 b ) J. F" g7 m0 U; e' n “嗯,暗夜雷霆叔叔,我想您一定还很年轻,这几天我都连续梦到您,您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就像一个末日战士,您就像电视里的英雄一样威猛、雄壮、聪明果敢,您一看上去就像是为了拯救地球而生下来的……不知道我说得对吗?我真的很想见到您,亲口对您说出我的感激之情,可是刘院长告诉我,在您四十五岁之前我们不能见面。我知道您不可以告诉我您的年龄,可是我猜,您应该有三十岁了吧(猜错了不可以生气),那么,还有十五年我们就可以见面了,也许还用不了那么久……暗夜雷霆叔叔,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 C% W' d T( I/ o; {! V; D* r: q- f, r4 q" _) f
“永远对您怀着一颗感恩之心的……小莲” " S& l9 t/ G0 b " E# [; ~3 S0 `# I3 C Y% B6 X) ~ 我是一直含笑读完这封信的。原来,能够帮助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感觉是如此幸福——我想我有些理解我的姨母了。 5 i) Y2 }& M$ q0 \$ j8 z I2 W4 d8 j# [( E% w
但我不是我的姨母,我没有姨母那样博爱,我只想帮助她一个人,阿莲。( t' Y, Q* _7 W7 z
- u' ^! \6 |, O6 u$ T `$ k- h1 I 其他任何人,与我无关。 ) r9 ]# ]; c8 c0 [4 @" M4 ^2 @" u8 [' J$ C
我坐在书桌前,想要给她回信,但我又忍不住把她的信拿过来读了一遍;她的音容笑貌仿似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在读完第四遍这信后,我用极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继续一直读下去的欲望。我告诉自己,应该给她回信了。 2 ^5 ~( b: \9 q0 A/ N; z: o: a A; E5 S i. H1 M6 G8 X
我在信纸上写下“杨永莲”三个字,但我马上撕掉了这页信纸,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字纸篓。我不想像所有人一样,称呼她的全名,我完全可以叫她“阿莲”;然后我这样写了,但我再度撕下了这页信纸,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字实在是太烂了,和阿莲那清秀的字迹比起来,简直不堪入目;她看到这样的字迹一定会对我很失望的!哦,在内地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好好练过一天的字!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4 P6 r [$ Z/ ^- F) ]0 O+ s7 L6 v% w: ]& i, d9 K5 w
可是,每一次我都能挑出自己的错误。这个地方词不达意;那个地方写错了一个字……于是我写了又撕掉;撕掉后继续再写…… % D) V [- J; n# C; K% O ) ~8 u- U* F8 } 直到字纸篓已经差不多装满了的时候,我才完成了这封信。虽然还是很不满意,但我知道,自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 q5 _6 K) b4 G8 C1 J& E3 u " p ]2 ]0 k0 c4 u) A9 ~* S 而这个时候,我的汗已经流得比刚进房间时还要多了;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p( l5 w" }6 H6 F) k
; r! l; p& t% F9 _" S7 E" Y3 B 其实就算抛开字迹什么的不谈,回这种信对我也是一个折磨。香港的法律规定我必须伪装成一个成熟的男人,并且字里行间不能泄露任何关于自己的真实生活情况;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想见,我是多么希望她能够了解我!我恨不能和她分享我的一切! $ j& d7 L6 j5 ?6 c % L, x$ n5 f( {) u0 R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封信终于艰难的完成了。就在这时,我听到电话铃声刺耳的响起。 2 J4 w' A( o0 X* Z, D ) M, s4 @7 g* R% d 别墅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有电话分机,主机在大厅,通常所有的电话都是玛丽先接,然后根据对方要找的人再转到不同的房间——姨父的书房,姨母的房间,甚至是司机和厨师的。但我的房间……这是第一次。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八章 沉寂午夜# W5 m5 }: \7 \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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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起初,我以为这个电话是姨母打过来的,但我猜错了。通过电话线传到我耳边的,是那个热情洋溢的声音。 # r* G6 V+ [7 f# j, o ; I; W" Q) X, g. I( ? “阿新,你现在在哪?” 2 a$ `& M; ?" \" j ( P2 s2 W/ d$ C8 V5 P 我不禁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你打电话到我家,还问我在哪?”, u: A" ? Q k# D7 f. o,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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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昏头了,昏头了。现在有时间吗?” 4 r Z3 {6 }' O5 \: |4 c. X + U |4 S1 R$ i( e, p5 C# Y' X3 I “有什么事吗?” " l5 n9 X+ b. f, w& p: Q( O# Z% n+ M. X' c" ]' _! R6 {5 R
“是这样的,我有一些牌友,组织了一个SNG 3 [' |6 I9 ?2 z" k O' T" ?; g八点钟开始,可现在有个家伙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于是我想到了你,我猜你对这个一定会有兴趣,不是吗?”* C. W. g' s1 j+ X6 ~) m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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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很有兴趣,而且阿莲那封信带给我的幸福感,也使得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人分享,而无疑龙光坤就是一个分享的好伙伴。 6 I7 M( t. C+ j" i3 e& v* e ; e3 h' F8 P3 `* h% @ 于是我说:“好啊,你在哪里?” - U8 [! l' U6 X 6 m' F' w) P9 o3 G4 d' _# O5 O4 x 电话里龙光坤的笑声很爽朗:“我就在你的别墅外面。”! l/ T& M#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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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一下。” 9 c: h( o6 ~& w; V4 m # r8 `9 d4 r1 \; i5 x 挂掉电话,我用极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着写好的那封回信走了出去。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玛丽正在拖地。我把信递给她,对她说:“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姨母回来的时候,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她。”8 P/ P1 U7 y5 q: \5 Q0 f5 x
+ {3 u3 t0 M* k" Y- {+ C2 L( r “好的,邓少。” ' ?0 ]& K, r1 A1 i R2 U- j; j' L3 V8 n/ e3 x3 ~- v& V
说实话,玛丽的这种称呼一开始让我觉得很不适应,这样的叫法老是让我老是感觉自己像个传说中的花花公子、或者地痞恶霸之类的人物,但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很强……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后,现在如果她不这样称呼我了,我想我反而会不习惯。 ; C; N$ h( _" m4 v. f7 w5 i- H ; c/ b* ]4 S; r+ Z+ S+ B+ Y2 `5 R “嗯,谢谢。” ' X" e @' T5 y6 S0 U4 x$ E( F6 a" X* D) w' `; A5 [) J# h
说完这句话,我轻快的走了出去。/ M/ d( Y- x# U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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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开的是一辆红色跑车,这很适合他张扬的个性。他用比阿峰快五倍以上的速度冲下环山道,这感觉让我以为自己是在体验极限飞车。; p# ?$ b4 M; A$ r0 h; ?6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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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技术确实不错,一边开车还能一边给我介绍即将到来的SNG比赛:“大家都是熟人,每个周末都聚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发生联手作弊或者出千换牌之类的事情。阿新,其实你只要像那天干掉我一样,就可以轻松的赢得比赛,嗨,不过我要说那天你是钻了我的空子,我在和你玩牌前……”6 C% A! x; t: J: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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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一个通宵没睡了。”我接过他的话,“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一百遍。”* m1 q+ |4 z% }0 ]7 s! M
+ p a' q8 }: ? U, l 龙光坤笑了起来:“有那么多吗?好吧,就算是。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明白,这些人里面有钱人不多,他们会很认真的对待每一把牌;虽然彩池可能小得会让你打瞌睡……但那确实是一个很正规的牌局。”/ l6 S' h- u7 F
$ @, Q( u, u( W' t" a: C “是么?彩池会有多少?十块?二十?” 0 T9 P/ q0 R2 l; Q4 \; k; f( W$ s/ h1 R( s9 Y
“当然不会那么少,不过我们确实是从20/40的盲注开始的,盲注的数量每十分钟涨一次,事实上,一个小时后你就会感受到巨大盲注带给你的压力了,前提是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5 L) Z/ J, v% {5 }" R. _, ^* ?* N6 P3 O9 w1 ^. a
“那不少了,20/40的盲注开始……每个人买入多少?我想应该是一千五或者两千的样子吧?” 1 R" ~0 T8 Q* z4 l4 [5 r9 L 4 l" d' q- I Y* G) P9 z 龙光坤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说的没错,两千港币的买入,一百的抽水,每桌九个人,前三名按五三二分成。其实对我们两个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去赢钱;而是去找那种玩牌的感觉……” 6 h, o x0 v1 @( f; g0 I5 ~, F( M6 x. Z) }" N0 p) K; r
“也就是每个人两千一……”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问他,“第一名有九千块钱,不是么?” ; ~+ Y+ d T& M& Z: ^ 0 K. C3 q4 p0 M% H2 @4 U “是的,我知道这九千块钱对你只是个小数目,对我也是……” 8 P2 T; V2 T, C* p - P& O; l* [0 B! _9 |% d/ l5 ] “那可不。”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刚好收到一封信,写信的人指导我,每个月只需要花费一千港币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 L) {7 Y$ R2 J, e 3 }7 K; T. u$ y/ W1 p& v9 Z- p “一千块?你只够让学生事务科的那些家伙给你送两顿外卖。”他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哈,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你内地的马子给你写信了吧?” 3 N5 Y" m, h# h! d+ @# h* V7 f0 f% K! p2 A
“当然不是。其实,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女……” / n" t0 M/ E G0 H' Y9 t% O K2 ^! d; F/ ~0 r' C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我的专场演讲,我对龙光坤讲述了我是怎样认识阿莲的、又是怎样在她出现的时候被那道暗夜雷霆击中、我一直在对他说我是多么的喜欢阿莲。. q! Q; C& J3 g5 G)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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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这样和龙光坤分享我的幸福时,我感觉自己的幸福似乎翻了一番。不过幸好我还残存一分理智,没有告诉他阿莲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阿莲其实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幢宿舍楼里。9 O; u! `/ q1 ]0 i" _2 J( p! A/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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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一个游戏机室的外面,这个时候,龙光坤已经被我说得羡慕得不行了。他拍着我的肩膀问:“阿新,我们是好朋友吧?”/ ]* z' K9 @! m+ k s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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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 H7 E; Q$ B' n9 K( n/ {
% m. l7 @7 T6 I K5 d- @' ?# C “那你能不能帮我和你的姨母说一声,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一声?” 2 g; T' y% z5 f* T 1 Y. t6 t) u& c+ i( v- Q “那绝对没问题。”我说着,然后我们下了车,我跟着龙光坤走进那家游戏机室。 - p9 A) U$ p) b) ?! n. [0 `0 f k, b$ {/ q* W2 Q+ o 进门后,我看到的是一排又一排的游戏机,我们从那些游戏机之间穿过,走到了大厅的最里面,这里有一张桌子,两个年轻人正在抛骰子玩。0 H) m9 n; l0 T* v. O
( k: ^. F5 w; j4 a 龙光坤对他们说:“我来找刘易斯先生。”- q) T% {- C W6 Q
6 N2 K5 {' {- n$ q9 I5 M3 q 一个年轻人抬起头,他看着我们,然后对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 1 v! n4 j8 p) h - @3 G1 k6 k8 i# h, r& W$ I7 ] “是的,刘易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们。”他推开了身后那道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门,龙光坤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7 R1 ^/ U U% U$ ` , k5 ?, [# Y3 `% N! _ “这是一种暗号。”走在门后的通道上,龙光坤向我解释,“这个星期是刘易斯,也许下个星期就是约翰逊了。没办法,在香港,要找个能好好玩牌的地方不容易。那些老千和条子总是像老鼠一样,钻到每一个地洞里试着找到我们。”$ A: I+ W# l; H$ P# L x4 l$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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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我们走进了另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牌桌,已经坐下了七个人,还有两个空位。 ' ^* | t" Y1 E) `' @( ^ 3 V2 c* L$ o) k* k “小朋友,你迟到了。”一个秃顶男人不满的对龙光坤说。1 s# m' W. t; R1 h( Q)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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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龙光坤笑着解释,然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在这里,我们都不用真名。他们叫我小朋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 k4 q L! s, m 0 M: `" b3 I1 x& x( E0 b3 T( H 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 " r" c$ {0 v4 T1 h4 d ~1 f3 J+ c5 ~1 w3 V
“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 % r$ u* V) R) `( M8 ^ z: `" V# v1 v2 d U+ u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 # @, F6 v# v1 ~. `, c8 A T3 T: w4 J9 W- S
“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 * t) q' ~$ w$ z( w9 R! N+ R . `# W# N1 n# v* ^ “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 g3 b6 ^8 c7 Z f1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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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 W) {7 B8 v; J; @! i" A
+ o( G+ U' B( q2 f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B0 F( U8 r( h' i7 B5 _5 t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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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D4 s: L a8 M# D7 q( x
1 E; R2 X q, C! Y3 Z% E 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c/ D& E2 z7 f) C5 m, z: Q 3 U* e& r: }% V( y$ l9 l( M 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 {! s: W2 M" A" [6 b $ O' y9 w" Z1 H' R/ E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 . J& ^! h8 x8 H" P. E + G! v# X2 Z6 `" d7 P3 d 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O: Y! l* O( f7 h2 X& y! O0 S+ P
( q& R8 A% [" O) o 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x x) o' z' b5 D-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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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 o" q, r: L# ~6 ^- m; K ( N8 N; _; n L* z4 q% p7 u 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 9 A Z n0 y. e1 E: K. Y. t# M& A5 D3 R* N. m5 l
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K9 c. M% K3 L
, S/ r* F! p6 w! Z 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3 f G! C* L1 E/ M7 E* p* [+ s: g+ T; x3 B1 k
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 9 B6 U( S# I. t% @3 o0 K 8 l- y: I+ G( n8 ^5 S “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6 C, q/ Y5 {% d) l! u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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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 n& g6 I0 Q' K6 ]. T* X5 Q! h5 y7 ]6 Z; S" R
阿刀点了点头:“嗯,喝酒容易误事。我也很久没喝了,但今天难得和邓生、杜小姐一起,我们还是弄点啤酒助助兴吧?” " b6 {0 R9 ~4 k/ k 0 L8 L9 ?( p! r( t5 y g& T* {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但却分明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又叫来三扎加了冰的啤酒。 4 p* ^- T; C) i" Y9 A4 w% F, A! ~: Z/ |: g0 R! ], Z S
天空中繁星点点、习习凉风吹拂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在这夏夜的户外,带着赢一笔大钱的兴奋,和几个朋友喝点啤酒、吃些夜宵,其实是一件非常写意的事情。& h0 M% P3 }+ O- s% ^5 S; T. J1 g+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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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明显,如果只有我和杜芳湖两个人的话,我们必然更加享受。; A, Z5 a' U/ H3 p$ s) m/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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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不着边际的闲聊着,但我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我知道阿刀不会无缘无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果然,当每个人面前的啤酒都减少了一半的时候,阿刀终于话锋一转,拐到正题上来:“邓生、杜小姐,其实我刀仔……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忙。”/ w9 x8 o5 a, i6 C+ h/ N
% d6 Z: p% p, N+ z: q7 }' v/ _ 然后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我想邓生和杜小姐一定知道,澳门的四大DC都是哪几家。” 4 y6 Z+ I& e2 N- p/ L- D5 m2 A) p* F' d8 W3 ?& W8 Q, I3 X
“葡京、新葡京、金沙、永利。”我简短的回答。, [: P7 t# J. H) H* {/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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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邓生说得没错。我知道,两位也许看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但没办法,人人都要生活,进了这一行,也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要看我刀仔现在还算混出点名堂,下面带着两三千个小弟……” 6 C! \8 `5 {; e. {* \9 P4 P' P1 y! h( e: T% N- F9 h2 l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我刀仔从做这一行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是想解释什么,但我下面还有两三千张嘴靠着我吃饭;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对他们负责。” 5 [: Y9 I: r; M4 A2 ]+ U% ~ u; g$ O# m
我和杜芳湖都放下了筷子,老板和那些叠码仔也没有出声。在汤锅“咕咕”的声音伴奏下,阿刀的声音像是遥远得从天边传来:“其实,在我们这一行,能混出点名头的,就只是三个人。阿力、阿泰……” : S/ w1 f6 V# ^( D* c0 R8 o7 U) i% _
然后他指着自己有些谦逊的说:“我刀仔承蒙朋友们看得起,也在里面占了一席之地。”" c& Y0 B& A5 [- z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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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9 @' {& B R& M+ X) x) D+ ^) F, H5 k9 `; w$ ~& n" q" [4 b9 `; [
“澳门一共有十三家DC,葡京和新葡京是我的地盘;阿力占住了金沙;阿泰占住了永利;其他十家也分别在我们三家的控制下——本来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很多年。但就在今年,美国的韦尔斯集团拿到了一张澳门赌牌。”' s% d( H8 a/ A1 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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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家都觉得,应该坐下来讨论一下这家新开的DC。在从前,我们都是每方派出一个人,以梭哈的方式决定胜负;但今年阿泰提出了异议。他说,我们应该与时俱进,用现在世界上最流行的扑克游戏决出胜负……”/ M1 W6 V+ k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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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下去:“他的亲弟弟阿进,就是陈大卫的第二个弟子。”, }0 A0 I. ^3 {1 s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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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他:“那阿力不知道这件事吗?”( f, S z0 N6 w& @/ g! a% R, k
2 T% k% o# |0 ]1 B" e$ f 阿刀叹了口气,他的头发被海风不断吹起,露出鬓角的些许白发:“阿力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赢到这一局。两位都是玩牌的人,应该听说过托德-布朗森这个人吧?” 5 t( L0 g8 H" `5 r 5 B P4 r( M0 H. G7 D “托德……”杜芳湖点点头,她的声音沙哑得有些低沉,“道尔-布朗森的儿子,两次和父亲一同进入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决赛桌,被人称为Wsop的无冕之王。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和父亲不和,而离家出走八年,这八年他绕着地球一直在赌,赢多输少。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道尔-布朗森,早在十年前托德就已经拿到Wsop的金手链了。”: b$ Z" j8 a-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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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那八年里,他曾经经过澳门,那段时间,他和阿力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一次,阿力方面已经确定了,托德-布朗森会代表他们出战。”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下) R" s# J) L* G 7 E$ m. E5 W( { 作者:阿梅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明白,阿刀是打算让我和杜芳湖去做什么了。4 b4 Z2 G/ [5 d: L
: ^& g2 ^: T$ X3 E8 j 是的,他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他们两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我自然不能有异议。经过协商,我们三方决定在半个月后出航的伊丽莎白号赌船上,举行一个六人的SNG,每方派出两个人,最后的胜者……将入主韦尔斯乐园。”: ^6 s, ]9 O3 b0 {) w8 R! w E' I
7 M3 i3 B! T0 d0 \* c 阿刀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事实上,我手下确实有一些赌术好手,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擅长德州扑克。而且在三方的监督下,比赛时也不可能出千使诈。所以……” + d$ \0 W( J, u9 W: }% ^- i1 \7 G4 i" c4 l& m' T3 K: M X
“那刀哥为什么不去拉斯维加斯,请一些真正的高手呢?”杜芳湖问。. G9 _2 d3 ]* ?+ d2 ]
! L9 l* ^: ]" f2 Q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阿刀的音量陡然提高,“可是所有去联系的人都失败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托德-布朗森的老爸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出再多的钱,他们的回答都是,不想和道尔-布朗森的儿子在这种牌局里会面!”& t1 |% G8 p L# r) p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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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从中听出了他的沮丧:“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别的可靠的人了,只能指望邓生和杜小姐两位……我知道两位对我刀仔有一些成见,但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以后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如果赢了,我会把韦尔斯乐园头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奉送给两位;如果万一输了……我也会送上五十万港币,并且绝不会为难两位!”/ ]8 P: `+ q3 z
: f' K+ Q+ D% p4 S! s4 H 当阿刀说完的时候,我和杜芳湖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深思。 7 j0 p' u; N( J, B: \4 g+ n2 D : P# Y. H$ v3 \ d5 s- _) E7 g7 n 毫无疑问,阿刀的这个条件优厚之极。我和杜芳湖只需要代表他出赛,无论输赢,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如果赢了更是立时发家致富——我不知道在高利贷这一行里,一家DC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但我清楚,这绝对是个要用千万这种数量级来计算的数字。5 \7 E( S+ T. W. V7 D
+ ^" g! p0 E5 \2 _ r/ w9 d Y 可是!我们和阿刀并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他发的誓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现在他如此笼络我们,对我们折节下交,那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那场比赛我们输掉,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 j& O- N( r" m3 Y3 C2 Z0 T8 L! n- w4 D0 @/ e a
毕竟,我面前坐着的、这个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是整个圈子里,所有人公认最心狠心辣的人! * w! C% l4 v' m+ @( p; x+ {0 H0 ^) H2 c
“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我字斟句酌的措词,同时小心观察阿刀的表情。* j# Y9 h- q5 N'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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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失望,毕竟在他如此“推心置腹”之后,我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他。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回来了,他笑着举起酒杯:“那当然,那当然。反正比赛还有半个月,邓生和杜小姐可以慢慢考虑。来,我们喝酒。”8 L( j" B% ?& B, b0 T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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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我站起身,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淡淡的对阿刀说:“我醉了,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 % [- U6 k" e: `' U# E# ^5 i * ^# A2 x# R# H t 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0 e1 C. X/ W3 W5 w , Z$ {& Q& l9 `$ |* a. i2 u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喝醉,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谎话说得正是时候。于是在杜芳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葡京DC的那个免费房间。 # Y7 d' m2 P2 I , L- o8 c( D4 \- ]6 W 一进房间,杜芳湖就松开了扶住我的手,她很严肃的对我说:“阿新,我们应该答应他。”- T4 m8 C- n8 ?) H/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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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 F' Y9 k: @6 F3 C* ]( m+ f7 d3 j9 E$ L9 o
“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8 H3 e. p/ x1 G4 V4 q+ B8 m; {+ F 1 A* f* ~5 {) A1 W% O% \ “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 A, U) ^. p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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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听我说……” ( |! @8 n# W9 @' r1 R L% ^) j) f% E6 ]2 w- A
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I8 s' L# l7 }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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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 2 h3 M: |1 X' _$ g- v% S+ Q- A% t; M) ?7 \; j3 S: k: B% O" v/ X
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 | _& i. C* [8 e6 J- [0 F
% V: N5 w m" q1 {% }3 E$ |8 o “是的,你赢得太多了。”龙光坤总是这样抱怨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认真,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都不是有钱人。他们把这看成一种工作,可你却非要让他们失业!”. l' u9 K$ x: s
! p3 s$ H1 G( x; z1 u" ]$ H2 [4 X- v 但我没法不认真,钱对我的确不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输的感觉。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是我永不更改的原则。( }/ d8 Z x( u. ~1 q0 C
" ]" S5 r x) [7 z/ x 我依然每一个周末去和那些人玩SNG比赛。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而是别人拿再多金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经验和教训;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我就可以更好的理解哈灵顿传授给我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反过来又让我在牌桌上获得更多的经验……我的玩牌水平越来越高,我甚至坚信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和那些巨鲨王对战——毫无疑问,一年后与陈大卫对战的那把牌,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 Q; E- T& E" s( E& l1 ?% ^* M
: \4 Y7 D' ]5 [. h) _ b 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拉斯维加斯那种地方。我要过的,不是那种风尖浪顶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动辄数百万、千万美金的大起大落——哈灵顿在第一页就告诉了我,这是一个只存在高手、却没有王者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小概率河牌击倒;再狂暴的巨鲨王,也不例外。 - v( L) u% V& X, ^( K/ n* j0 w' |4 M4 G& x4 v" P$ p' D
可是,再平静的生活也常常会有意外发生——二零一零年圣诞节前夕,秃顶、美女、络腮胡子那些人,终于拒绝我再度入场,这种有收入(虽然极其微薄)的特训,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上), t% S% ^#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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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那个圣诞节,我收到了阿莲的第二封感恩信。8 X$ M3 M3 v$ V& f( M$ W#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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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一直关注着她。她已经不再扎俗气的马尾辫,而是留起长发并且把它们烫得弯弯卷卷的;她开始学着使用昂贵的化妆品、口红、香水;定期去漫步云端做面膜和肌肤保养;她掌握了上层社会必须掌握的社交礼仪;交际舞跳得比我还好;她的行为举止也慢慢向学校的其他女生看齐……在这些方面,阿莲进步的速度和我在德州扑克上的进步几乎完全同步。6 Q( P7 s8 d0 Q
9 o' s* |+ }- m( q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微笑。她笑起来,依然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7 E* C1 z8 n- S. ~2 j" O* z 9 U0 J9 l6 t4 \ 这些都很容易理解。第一纪念中学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高中学校,能够在这里念书的人非富即贵;只有在童话里,灰姑娘才能够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现实,是不相信童话的。2 t1 F2 ?; i7 g5 ]/ E
1 p& E4 c% }7 [' H. K6 F; U 所谓的“上层社会”,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现实的一个阶层;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无法更改这里的一切规矩——约定俗成的、心照不宣的、或者潜规则。任何一个想要加入的人都必须也只能被同化,我不也穿起了西装、打上了领带?难道我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被上层社会包围着的灰姑娘爱慕虚荣吗?4 T+ }) g7 U# G N- U2 M
, p) F, b; Y- Y" M7 g2 W 是的,无论她如何改变,她都是我深爱的那个阿莲;我从未因她的任何改变,而让这份爱情变淡。我一直告诉自己,她是值得我一生都去爱惜、呵护的人!; K& M* \1 ]( Z! r5 f2 j! t
& e9 \9 _. B3 y9 } 在读完那封信后,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 b4 m- c2 ^$ U# x$ k; o- ]+ v& x1 B1 s1 j
这封信用的是第一纪念中学的信封;信笺也是。它们的价格并不低廉,但应该是物有所值的——打开信封时,一股浓浓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我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明亮起来。 5 o* ^, Y- c# }4 A9 M: X, F! F; e! [' Y" `- [0 m- x/ C
比起上一封信来,这封信的字迹明显要潦草一些(但比我的字还是好多了);照例是以倾诉对暗夜雷霆叔叔的感激之情开始;以“期待着与您相见”告终;但我看到,在信的最后还有个附言。8 L: c( ?0 K9 z: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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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阿眉(我的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约我这个寒假一块去瑞士滑雪,可是我没有足够的旅费;所以我想我只能拒绝她了,虽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体验一下异国风情。哦,暗夜雷霆叔叔,我并不是向您哭穷,也不是想让已经对我非常慷慨的您,再为我花费更多;我只是单纯的对您说这样一件事而已,您知道的,我想把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都说给您听;是的,我想这个寒假我会留在香港。再祝圣诞及新年快乐。”7 W' b# i; T0 c7 g" F0 {' r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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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段话,我能怎么做?我会为了一笔旅游的开销而让阿莲失望甚至伤心吗?当然不!我提笔开始给她回信,这一次我写得异常顺利,连一张信纸也没有浪费。 4 W& P- z& }6 s 1 B. e3 [1 w |5 U4 F9 E “阿莲:见字如晤。既然你想要和阿眉去旅游,那么就去吧;开阔一下眼界并没有什么不好。关于旅费的问题,你大可以放心,已经快要新年了,暗夜雷霆叔叔还没有给你新年礼物……那么,你觉得去瑞士滑雪的旅费,这样一个新年礼物怎么样?”. @+ J O/ n8 c w" f2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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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信交给姨母后,我去了学校。当然,我没有忘记给阿莲的银行卡里,存进十万港币——我没有太多的开支,平常的花费都是从牌桌上赢到的;到圣诞为止,我已经攒下了大约三十万港币,所以这个数目对我而言,并不是特别为难。3 @: s+ y$ \0 G/ Z' R# e- G8 h
# s' C0 M2 m" z( @/ G7 T9 d$ D! ?0 b 圣诞之后很快就到了元旦,当我回到别墅,想要陪着姨父、姨母共度新年的时候,玛丽叫住了我。 9 f7 o0 t+ `2 c! v7 c/ p: U9 I" r0 J. H: @( F
“邓少,平先生让您去他的书房一趟。” 5 C. Z# g& w) T8 ]% ^2 d/ v- m3 q# |8 o; r9 p; c
“现在吗?”, t/ h. _ k" S& n- z% d2 ~3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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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平先生说让您一回到家,就去他的书房,他在那儿等您。” 5 d( u, W% b3 d0 a 4 K/ }. E# u* V4 H; f- H 我有些惴惴不安的走进姨父的书房,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我不太喜欢这间书房,因为平素和蔼可亲的姨父,在这里总会板起脸来说话,严肃得令人窒息。 9 B1 a: }) |' }$ S. }' ~- U+ l; Z: g n( N+ C* @
“阿新,你来了?坐。”' h- l: V/ S3 ]. a
5 @' z. X% l3 _+ X k; | 在我坐进书桌对面的那张会客椅后,姨父一边用他的那支派克金笔敲击着桌面,一边对我说:“这次叫你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问一下你。第一件,是关于你收养的那个孤女杨永莲。你姨母对我说,你给了她一笔去瑞士的旅费?” ' b0 ?5 V- W, G8 O2 ?& }! P: B$ O6 O( C9 s. Z0 u$ n+ d* Z6 m
我点了点头:“是的,她说寒假想要去瑞士旅游,所以我给了她十万港币。”$ d3 \, o3 z2 a+ C
$ ~% E0 D/ {( @3 [: k 每一封我写给阿莲的信,都是通过姨母审核并且转寄的;她完全知道信里所写的一切——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能对姨父和姨母隐瞒这件事情。 & v+ \, B$ W6 {5 R- Z( z 1 |) F4 b/ |7 g 姨父的声音像是从高耸的云端传下,那一刻我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股市大鳄,而是一个大法官:“我还听说,你非常喜欢这个女孩?” 8 O2 F# u/ p& M; D( m% z2 S# |1 s- R2 D! G4 E8 s
“是的。”我这样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慌乱,并且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可是,我才十七岁;而且,我还和她签了黑暗收养协议……”6 U- u5 T# y1 b' h- G+ s+ B
7 Y$ S1 W& m5 M' f “那不是问题所在。”姨父挥了挥手,“收养协议是可以转签的,比方说转到你姨母的名下,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她接触了;还有,我并不赞同你姨母关于门当户对的看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当年就不会娶她了;至于你的年龄嘛……哪个男儿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8 N2 J) O! z: m7 |3 q+ w7 Y3 [1 x6 i# s8 ~5 V* ~- H" t
“歌德。” % s$ t" \& }1 P4 h( r ( H+ d0 P6 `6 O+ q4 j s, D 姨父笑了笑,但这笑容却令我更为紧张:“是的,你说得没错;在你那个年龄,我已经和你姨母走到了一起;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0 M* Y: ^# ^; K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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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了一阵,然后他加重了语气对我说:“阿新,作为你的姨父、你的法定监护人、或者只是作为一个比你年长的朋友。我现在想给你一个建议。” ! C; }; W! u' q! Y* D2 r0 V2 m5 C( i3 V( a' h
姨父的话让我有些惊讶、还有些感动,在我有限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长辈,会对我说出“朋友”这两个字。 ) p- O! W. v% {* M7 z# ~) _ 2 c' L" \! B2 t0 B “我建议,你把这份黑暗收养协议转签给我。我会让她转学,第一纪念中学并不适合她;我希望她和你的生活再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一定会继续负责她的一切生活开销,合理的,或者不合理的。”9 |) ]) ~) Z2 I l6 X+ Y" T: w4 d
. l0 T7 w& u( \ P 大家完全可以想到,听完前两句话,我就像挨了当头一棒!我站了起来,但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姨父收回这个明显蓄谋已久的打算!1 N! O, N* C/ w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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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反应这么激烈的。”姨父一直看着我,他继续用那支金笔敲击桌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建议,你可以选择照做、或者拒绝。”* J/ B4 O1 {' X4 p!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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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哦,姨父,我不是……只是……” ; P; B7 q# [, ~" R/ J% Q6 w2 l0 K) p6 h! [8 X. v; j
姨父站起身来,并且按住我挥舞着的手臂,止住了我语无伦次的说话;他走到饮水机前,给我倒好一杯温水,并且看着我一口喝了下去。 * }" `, l3 e1 B8 t" `0 ?+ s. z0 g
然后他坐回自己的老板椅,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三十年前我父亲和我正式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和你的反应没什么不同。我觉得,我应该把当年父亲教育自己的话复述给你听——你是一个男人,以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你去面对;所以,你一定要学会镇定。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 P/ m: w2 b# \$ W. @9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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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是的,姨父。” 3 y$ Q% n2 G u+ I2 @, i! b3 c; V3 W: R- l5 }; B
“既然你拒绝了这个建议……那么有些你不知道的、关于杨永莲的事情,我必须要对你说明。” + d% O9 e. T& w% ]! j . u2 Y! V, ` V8 R# m5 | 我对阿莲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是连一直关注着她的我都不知道的?不可能!8 j) @6 p; V3 l9 Y4 a;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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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虽然这样想着,但却更加认真的倾听姨父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1 |5 u& o' V1 l* _9 _
3 d" K j# u6 j6 Y# f “嗯……在知道这件事后,我特意去了孤儿院和学校,调查过杨永莲这个人。我想你一定能够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是你的姨父,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6 ~: a4 w" T8 N3 C" h3 ~* u( s) |# r P6 A8 t% Q3 q+ N- k
“是的,我能理解。”8 M' O u/ }! U! S2 y
^' p8 e. `5 R: B “那么……”姨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一次你的眼光令我非常失望。我知道,背地里说人坏话,尤其是对一个年轻人说他恋人的坏话,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许你会因为我的这番话对我记恨很久……” 7 W5 Z$ s3 |8 m) q2 u! ?+ V2 n ! o' {: A; A. F9 m 我不知道姨父将会说出什么关于阿莲的坏话——但我知道,他绝不会撒谎骗我。虽然姨父刚刚对我说过,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镇定;但我做不到,我紧张的等待着,就像罪人等待着法官的判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下) $ `& y$ W+ w/ s9 Z9 X9 u4 `! z1 j; n2 [
作者:阿梅“原本,我还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那么这件事情也不用提起,你也就可以带着永远值得怀念的回忆,走完这一生……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初恋的记忆对任何人都是异常珍贵的。” 4 D$ N& }1 x9 j! ]9 \4 I6 ]* L4 C& L* E* {$ d, q) x# g) G* T
姨父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杨永莲这个女孩子……确实太虚伪了。在进入第一纪念中学后,她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孤儿院的出身,并且要求学校里那几个曾经和她同院的孤儿,也替她隐瞒。” " Z# ~0 w& S; i7 L% M5 F0 z4 }6 N% f [4 d+ {) W5 F+ j: g “这个我知道。”我急切的想要向姨父解释,我以为姨父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姨父,对她来说,在孤儿院长大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 - S: Y4 B5 P! v, B 8 l- f/ f, ]: E2 t0 `& v 姨父摇了摇头,打断了我:“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由于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又是通过我的关系,被安排进学校;所以现在整个第一纪念中学里,盛传她是我的私生女?”4 V" X5 z0 V- \- d/ U
6 M) s$ C' K. V “这……”这一次不仅仅是当头一棒,姨父的这些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击中了我,令我目瞪口呆,而且无从反驳。因为这些传言我也曾经听说,但却一直只是付诸一笑。我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嘴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o5 }4 {8 Z! z& u! E; f2 \- ^6 _' h
?% n% o0 E+ `1 \7 U6 n+ G 姨父叹了口气:“如果她能够站出来否认这件事,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她默认了大家的猜测……幸好这件事是你姨母一手操办的,要不然她非得杀了我不可。” C8 w. o, s) {) k, j9 ~3 f. D0 L4 ^) J/ q6 F
姨父再次摇了摇头:“你拒绝了我的建议;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她是我的私生女……那由我自己来收养,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么?” : G* @) t) [$ ^7 K! }, z$ H! P3 u9 J: W2 {" F. s
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就知道转签收养协议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我在心底长叹一声,然后我想到了林黛玉,想到了“寄人篱下”这四个字。 5 `7 y5 e& o+ U' D8 B5 I6 p( s( }, [' d* _. n# A1 T$ L
之后我每次回想这时,都会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姨父对我和阿莲已经足够宽容;他一直都是在对我负责任;而且处理起这件事也处处为我考虑;可我……可我竟然还觉得他是在针对我! . {& @# E1 }( s : h9 _# z( B9 T. f$ V! T! I4 j( h 不管怎么说,我艰难的点了点头。 6 d& h) z& U: N2 k$ Z4 [2 @6 v: i( c- q: a& G' \
姨父继续用金笔敲着桌面,这一次他的语气轻松了许多:“那么,我们再来说第二件事。最近我听说,有一个叫‘小不点’的牌手风头很劲,连秃顶、美女这些人都不敢和他玩牌;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 P& p8 w& _* F, x4 X 4 p; V: O5 N# D* z) ` 我没法保持镇定!姨父今天的每一句话给我的震撼都更甚于前一句! 8 P* C! C; K, L. Q2 |5 |7 Q $ I( Y+ ], i; P2 L8 f b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被龙光坤卖了!但马上我就知道了不是他,因为姨父接着微笑的说了下去:“镇定;记得要镇定。事实上,在开始去澳门之前,他们每周的SNG比赛都有我的一份,我想在玩牌的时候,他们一定和你提到过‘神话’这么个人吧?” ( K% ?0 U9 L/ K* y4 K . \# z$ c. E& |! x “是的……” ) D9 f4 o# K b C5 l# d B# k$ m3 y$ K7 E “那就是我。”姨父笑着说,“那个时候我的战绩也很不错;不过似乎还是比不上你……那么,这个‘小不点’真的就是你了?真是难以置信,你才十七岁吧?” ' r+ n! W; _# {& ? x7 C2 J* `1 I E/ b; [! g# z& l6 o/ ?/ q; G" ^
“过了年就十八……”我轻声的嘀咕。. `1 @! h; ? a* X% U" ^
, e0 R. D3 {; w) M2 A( L 姨父大声笑了起来:“我和他们一起玩牌的时候,你还没有生下来。好吧……” 3 \$ e$ n3 o- h ; _; y) Y: N: t. [) j, _+ D! |: {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副扑克牌,像是我们那次在去学校的车上一样:“好吧,小不点先生,有这么一把牌,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处理?”' ^7 N( g0 Q.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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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发牌,一共发了六份,就像是桌边坐着六位牌手一样。但我面前他发的是明牌,那是一对J——黑桃J、红心J。/ s& ?* j& s+ H }4 B8 w
3 Q; z _% ?7 E% ?1 }# O “这是SNG比赛的中间阶段,已经有三个人出局了,剩下的人有一半可以拿到奖金,我想这种情况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 [" Z; _2 Q' x6 Y& ]# [" U ) T7 X" Y" n& o9 a “是的,姨父。” V! y# ^3 Q/ R. N" ]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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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盲注是50/100,这把牌结束后将会涨到100/200,你坐在大盲注位置,筹码是桌上最多的,大约有五千二的样子。” % ?% T6 ]6 r# M, s# {4 A" o% V7 @ a7 ?8 P- f8 ^( d0 p
“牛人盖牌、络腮胡子也盖牌。”他把我下手两家的底牌收走,“秃顶有一千三的筹码,他加注到200。” ' F8 U/ p+ u4 j3 I: p 5 `6 x* w3 L- R, n4 q “甩甩有两千六的筹码,他跟注;美女一千八的筹码,也跟注;现在轮到你。” ' E; T8 Q" Y" a% A1 ` $ I* g! m e c8 D# ?$ P% [ 这种状况我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我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他:“秃顶总是会在翻牌前加注,他的加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甩甩是一个喜欢对敌手设下陷阱的人,他的跟注有些可疑;美女是小盲注,她只花150看三张牌而不是加注,证明她也没什么牌。现在我的筹码数量有绝对优势,我觉得,应该加注到600来试探一下甩甩。”. U! V7 W& u9 i Z0 D# @ |
! |2 M' P1 p+ S 姨父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当时想的一样,不过我只加注到400。”4 S6 ^' o8 D" E(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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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是试不出来的。”我马上对姨父说,“600这个数量,差不多是秃顶所有筹码的一半,他如果跟进来但却没有夺到彩池,就废掉了;他要进入彩池的话,最适合他的行动是全下——我们知道他没什么牌,并不害怕他的全下,但这样可以把甩甩夹在中间,像是三明治一样。”* A1 p+ h5 p5 \2 U. {& b
, L% c7 C1 Y9 E) A# F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 W+ @' q; ~; B6 a' c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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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是顶张大对,A、K或者Q,我会弃牌。” 1 ~& G. O# e2 p% C) U% q- g9 K9 B* Q% V6 D) ?7 R
姨父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应该加注到600的。”( u4 Z, g l" L8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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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把牌吧。秃顶跟注,甩甩跟注,美女也跟注。他们都挤进了彩池。现在彩池是1600。翻牌是——草花J、草花3、红心2。”" J/ v5 I1 p3 s: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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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让牌,轮到你了。” ; h) }) X! ?8 ? @3 } ( n$ o: a0 @* Q% }; L- J “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6 s0 N. e; o; z4 t) @5 w8 R
% |" w) A5 ~$ c* N( p) r “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 O/ o' {% ^ o1 Z( {5 [6 k N, E& N4 ^2 j/ @" H
“跟注。”; i' h0 L8 E. Z' K$ w!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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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 9 L6 S) R2 r+ o3 b) U # y1 P; d6 C$ M8 N# Q0 A “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 . ^% C6 \1 N3 z! U' _, w8 b ! P1 |2 |: `( Z, O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 s5 E+ \; Z; q4 q5 ^" t$ e% g8 m 1 k1 O l6 D( V$ G( x “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 3 v- \) o+ n7 d3 M; ~% q& Z0 m! c- P- R+ K
方块J、方块2。 8 `8 C# D; k! x- S; y , G1 B4 a# d" d 草花4、草花5。 8 q3 o9 c' p' w, e" }$ C 0 J# i7 B+ i; g7 _; _ 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 f r4 u) S5 p, S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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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 2 @7 {' v" X, g2 l5 R* M( j, _# T/ q1 ]& n' P. B
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5 ]! \5 L& N6 D!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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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 ( P1 H1 m- \) n a* |* B/ s0 J. ~% q. O' `& ?* j3 ^: M; n
“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 * e1 X3 N( h: D+ S) f& l$ ^' m; R4 m, V+ ~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 L% D' x' z+ I" n8 G$ P& d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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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 ]8 ~# O* M: `; _7 G; C1 \5 V( J
: T* R: {4 W9 S+ d “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2 K8 \2 b; i" n( i)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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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 5 n. E! h5 I% P % d4 k6 B) E+ y, v# y6 w 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 % X% b7 m. E, B( Z B0 H4 {" B+ m( s |0 W8 z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 4 J1 G! d+ E( i - Q9 m4 x4 g. ]! G9 U8 Z “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 c5 Y1 Y, x: I
5 Q) C t6 k" P( a3 J' \' {9 Z “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 {) T- I( @4 ~) Y0 Q# s 1 t( N& i4 Q' `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 `7 Z7 X$ Q5 R; r \1 j
% b$ V3 {* R/ `6 A' t$ {2 ]" G+ m 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 d1 R c4 p! w, w7 E1 ?$ x7 w * H i) I, ~& \! ]7 G$ I 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8 Q* [" d$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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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1 I: d- k& U6 F( p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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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5 J( R c2 O2 z$ b' w"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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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 R& [7 A" \( T$ `8 h: Y
* ]( `0 u/ f1 k5 j1 n9 O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 M! W0 D& J1 R7 w% A2 _/ n2 G 2 B% A# Q3 B1 H' C: G+ C 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杜芳湖也已经起床了。她走进卫生间,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一切必须要做的事情;然后她走出来,拿起她的坤包,对我说:“我们走吧。” ' v3 |# E, Q7 D; d" ^+ W- ?" N l( |7 R, {1 g* ~( `9 c 我们在路边拦到一辆的士直奔港澳码头。可是,当我们走下的士时,正好看到最近的一班喷射轮渡刚刚开走。 ) @' W1 C( w( F; p4 i0 y0 ^ + m' g7 i+ J I9 ? “是我耽搁得太久了。”杜芳湖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 + S8 K& _# s% e/ s( J' u- @ $ o6 Q5 u5 E% `. `( r 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已经够快了;只是我们运气不太好……还有半个小时才有下一班船,要不要去吃些早点?” 5 r+ w0 k) O0 w U ' V9 _ d" C' P) s “还是回香港再吃吧,我始终吃不惯澳门的早点。阿新,要不然……我们沿着海堤走走?” ; P* z+ |# E; F; Y, ^2 o3 s2 ^# K! R- ^* {6 E2 V4 A
我有点饿,但我没法拒绝杜芳湖的要求。于是我点点头,对她说出两个字:“好的。” . Y* R# p c/ h" v: \ [! W ! E$ Z. I, E$ v. n; d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海风非常大,走在海堤上很是有一些凉意。我把西装脱了下来,披到杜芳湖的身上。 ' P9 s1 ]. }# N; h. C% Q/ G2 t% [ 3 w1 s8 J N% v 她双手抓住西装的衣领,满足的叹出一口气,然后问我:“你冷吗?” 5 k9 m9 [7 v$ f7 j& {& `5 E1 @1 R* J) w M3 A4 B
我很冷,但我只能回答她:“还好。” 9 U( a0 _/ q& |+ f* G% g5 ~$ Y: U7 b- b5 N4 ?! H5 x$ [& J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而我则跟在她的身后。5 \! Z2 q5 v2 Q% {6 F6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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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前一后的在海堤上走着。这条海堤很长,长到谁也不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长到似乎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走下去……8 N6 ?. @% F2 d# W1 u"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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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的潮水不断拍击着这海堤,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从堤上往下看那浩瀚无边的大海,突然觉得其实自己非常渺小。# W7 N' V% Y( k) A4 u!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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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天前,没有杜芳湖的出现……当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8 G2 k( J, z9 l3 x& I5 c- c ) ~/ ], t {& N' J5 h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阵强烈的后怕;就在这时,杜芳湖也正好回过头来,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阿新,谢谢你。” & Q1 a4 E E2 i# p. l* ?, [: `$ C k: Z( y ^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谢我?你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5 f- H$ z) D. |# m g% I6 ~
+ N+ H( B6 R& v( w/ |0 ?# Q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陈大卫全下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完全乱了。继续玩下去只会全部输光……如果真是那样,现在我恐怕已经从这里跳下去了;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跳下去的话,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0 H) \" C/ k5 M1 z- } v+ T4 T. v+ e' ~; P5 \- X" m) P1 |
我的心猛的一阵悸动。原来,我们想的是同样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她会要我陪着她,来海堤上走走了。 2 R: K+ w. I' R$ o# J& h( [2 ` d; V- f+ @/ @6 X8 V
我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杜芳湖在一颗防风树下停住脚步;我也停了下来。2 Q3 v' M7 Y0 A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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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颗很高很大的树。只是枝条和树干都偏向了城区的方向;很明显,它是被那永不止歇的海风吹成这样的。- x3 j0 }8 V$ F! c9 O$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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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杜芳湖伸出右手,温柔的抚摸树皮,轻轻的念出了这句话。 v7 P8 F8 i9 V- @0 l: b4 l: z( \, G7 l3 C& ?% p
然后她转过身来,问我:“阿新,你在网上玩过牌吗?”, A* M4 i% `$ W) e) 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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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我的舍友龙……那个人有时会玩,但我不喜欢。因为在网络上,很难猜中别人的底牌。”' ~. d5 ]) u4 u5 }3 g Y
$ o+ G$ C# L6 W7 j0 [ “的确是这样,但网上大部分人都很容易冲动;只要你一直使用紧手玩法,在网上赢钱是很容易的事情;当然,对澳门的牌桌来说,那不过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钱。”杜芳湖说。 6 ~2 A# C4 m2 B: b2 b0 S- x6 T3 p # f5 K0 r v/ m M9 ]. w “可能吧。”对一个我从来没有涉足的世界,我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8 s/ m3 s2 m! e9 n# T; F(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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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你知道我的网名是什么吗?”) X( L$ Z) @9 t* c# y) e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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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4 D) p, g! v' Y4 }4 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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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Wall。” , j& w; W3 Y8 f, n+ K3 B$ x" c: P7 |/ P* f0 A! c
“阿……墙?”0 }3 m) d$ y* I8 `0 S$ N
, h$ y0 o, @8 o F 杜芳湖点点头:“是的,你听说过‘美女’阿姨这个人吗?她在香港的牌手圈子里很有名。” 9 m, |0 q; F4 t: e$ |/ y& [8 O* p ' e' ]- |7 B `# Q2 e/ k5 O) z$ e “当然,去年的下半年里,我和她玩过很多次SNG比赛。” . C" X: k/ l2 k/ L, u* H 6 y; D6 O; L7 r- p8 E; |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杜芳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而不能自拔,“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她是我的邻居;那时,我的四弟刚刚出生;父亲和母亲总有忙不完的活要干,所以就把二妹、三弟和四弟都交给她照顾;我放学后,总要去她家把弟弟妹妹们带回家;她对我们很好,经常留我们吃晚饭。就在那段时间里,她教会了我怎样玩牌……” & \1 h' R( g6 g d4 { : Q6 a5 \; t/ ]" A “她教得很不错,你也学得很不错。”/ W' d4 T* Q% a2 r0 N
- Q4 d: T4 l1 s7 Z+ { “那你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 1 S6 O7 E4 @# {! T6 t3 t7 }' [. C' I. R& p1 Z
“第一课是我的姨父教我的,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只是人心。第二课是龙……那个人教我的,你永远不可能在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第三课是从书里学到的,通过观察和分析,你可以让对手就像翻出底牌和你玩牌一样……” . y$ G5 e( K4 N5 T2 U0 T - u( G/ o) f( Y8 w( J 杜芳湖格格笑了起来:“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敢去网上玩牌了。是不是猜不出别人的底牌,你就不敢跟注?” % W1 A/ S( u9 O+ y8 d+ k 8 T- z1 j& }7 X7 d6 N/ G 我摸了摸鼻子,很坦白的承认:“是的,我很怕输。在猜不透对方底牌的时候,我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A7 D5 y' x# ]& p+ C; B0 d; u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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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奇怪。其实,我也很怕输。但我的玩法注定我必须要不断的冒险……所以我起了这个名字。”杜芳湖说,“我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会像一堵墙一样,牢牢的保护好自己的盲注。就像我们脚下的这条海堤,迟早会有垮掉的一天;但只要还没有垮掉,它就会牢牢的守护着堤内的所有人……”3 J) q# O2 ^: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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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似乎有些过于动情了,我忍不住试探着问她:“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盲注吧?”3 {" P# c; w! {
" e' b! z; N3 X- D% p: q 杜芳湖有些惊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低下头去,吃吃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最擅长的,就是猜透别人心底的秘密……是的,你说得没错。” 0 t5 ?" X% R+ H : ?, W# p! e: Y, C& u" g4 v( N) _ 她向前走了几步,把一颗石子踢进大海:“每个人都有一堵墙,都有一些需要守护的人和事……就像你的姨母;还有我的母亲、和那些弟弟妹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中)9 v i- i0 }4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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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潮水继续拍打着海堤,激起一层又一层浪花;海风带着阵阵寒意,呼啸着袭向我和杜芳湖。我们开始往回走,这一次,我走在前面,而她,走在我后面。; o7 X* K8 p- R9 `8 ^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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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湖,我总是听你提起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那你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8 | b& T e8 b
/ k! H. b8 n$ w “四个。”! u" y# R: \' U* T X' _! Z
5 A9 r- q1 C8 \9 `, l w 这已经很多了,在内地这个数字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像我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这是拜计划生育的国策所赐——不过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有我一个就够受了;如果再来几个的话,我很难想像,失业后的父亲怎样养活他们。, e9 W* N1 \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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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这些亲人吗?” $ u ~$ s9 E: n5 L , y e- r1 q; |& p% t “当然可以。”杜芳湖很快的回答,“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可我一直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事情;没人会关心我的生活……你是第一个。” ! B2 V$ Z, G/ C; L' q( R/ n / h) d8 b' Q; N( c8 D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有一首歌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果照这个逻辑,那么所有的鲨鱼都是可耻的,就算是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巨鲨王也一样。 2 N2 ?' `, ~! m1 x5 K8 F( [7 ]/ B# a) C3 ]1 d, {, B
他们在聚光灯和摄像机前战斗;他们一直胜利、或者偶尔经受小小的挫折;他们玩过的每一把牌,都被人记录下来,留待后人传颂;但当他们走下牌桌,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生活;从来没有——4 H- j/ P1 ^8 ?" Z/ k) B
- c' C# m* [8 C0 I! P) g9 M. }, H 所有人都公认,斯杜-恩戈是上世纪最强大的牌手。他一生参加过三十场Wsop的各项比赛,二十多次进入决赛桌;十一次夺冠;现今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连续击败十余次,在他面前就像只菜鸟一样可笑;所有与德州扑克有关的书都会使用斯杜-恩戈的牌例—— & B h1 X6 y; B% k5 I6 p4 F 9 d$ v7 U; e( K0 N; R 然而,1988年11月22日,斯杜-恩戈在一家小旅馆里因为吸毒过量而死;直到他死后的第三天,人们才发现了这件事情。 - D g+ \. N* X 2 R5 P6 ]8 O4 X8 I 我也是一条鲨鱼,我也有很多话,不知道可以对谁说。姨母不行;阿莲更不行;龙光坤……还是不行。 c; a' V1 D7 n# K0 r" } r6 o7 ]( P* y" y8 H9 @( I3 u4 Z7 B
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生活的世界,是他们所没法理解的。% _1 M" _( E! C1 V-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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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杜芳湖加快了脚步,走到我的身边,她仰头看着我,“阿新,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一会到了香港,去我家坐坐,好吗?”; l" F2 g! ~2 V1 F* v# i2 O w6 g
1 r* a# S% {/ y5 q# R% P 这让我有些迟疑,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这些事情都需要很多的时间——我预计自己这半个月都将呆在澳门,而在此之前,我要安排好姨母、阿莲;还要找到……龙光坤;我想,我和他之间,应该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 \: D- [8 f: w4 R, \3 j5 A w, S, R7 v" g3 g) A, L
可是,已经走到我身前的杜芳湖,并没有发现我的迟疑。她幽幽的叹口气,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哀求:“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招待过客人了;我想,如果你能去坐坐的话,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z7 T1 T9 p" z B8 w4 _ @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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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依然不停的拍打着海堤、海风依然不断的吹拂着我们;不远处,传来了海鸥的阵阵鸣叫,突然,我想起了年幼时,隔壁家的姐姐用录音机经常放的一首老歌……% K; C; @4 e# C5 _+ ?6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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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楼玉宇倒了阵形,来营造这绝世的风景;”- ]0 f% W* \% }" O3 b: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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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9 V* N8 ~ t% e- n( [1 W $ Q) ?9 Y3 z |* Y m$ }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 Z5 u3 d6 ^$ d4 K5 K( @+ Q2 M/ _: g6 ]) f4 e7 B
这是一首粤语歌。在小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里面唱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份凄婉欲绝的乐调;但在香港呆了这么久之后,我已经懂了。懂了烟花为什么会谢、懂了笙歌为什么要停、也懂了故事的尾声,为什么要动听…… " g, _0 [2 W* j' u) l( _! {+ t+ a z 8 |0 p0 l9 h! v$ N$ z 汽笛鸣响,我和杜芳湖在尖沙嘴港口下了船。这里有无数等着载客的的士,我们上了其中的一辆。/ j( }4 j w4 Q% P* N
3 z; |3 N( t9 W! C' O, _ “去哪里?”司机打下咪表后问我们。 " y4 j/ z" r5 \* Z( h, f. _, B+ j. U2 e; ]0 D/ Z: J: X
“深水埗、钦州街。”杜芳湖简短的对他说。司机应了一声,很快的,这辆的士就融入了大街上的车流之中。( F4 `" b; t& X
7 N" e& B" W; k2 m t “深水埗?你住在那里?”我问杜芳湖,为了不使得这个问题过于刺激到她,我的声音很轻——我从来没有去过深水埗区,但也曾听说过,那里是香港的贫民窟。9 w f3 A8 N/ P#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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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杜芳湖的脸一直对着车窗外的那些高楼大厦,我没法猜到她现在的表情、和心情。 0 w* q' ^( E0 x T6 G" O; p1 R. D* _1 x* Z' X3 E, Q, q$ H) z
从九龙到深水埗,的士大约开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当我们在钦州街下车时,气温已经很高了。举目所及之处,都是一些老古董式的房子,在这里生活的人并不像普通香港人那样,总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而是悠闲自在的坐在凉棚下喝大碗茶、闲聊,偶尔还会从某个玻璃坏掉的窗口,传来阵阵麻将声。 $ ~: I4 N h3 `4 ~1 V3 s + {; Q2 Y6 ]) C0 F5 s- q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杜芳湖打招呼,所有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已经发现了,西装革履的我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还有几个老妇人把她拉到一旁,一边偷眼看我,一边嘀咕些什么,杜芳湖则一直陪着笑,耐心回答她们的一切问题。! A$ c2 l$ W* ?& c! m
) ^) t1 R( G9 ?* P$ N 我们拐进一条小巷,这条小巷留给我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永生都无法忘记——砖屋白垩脱落的地方,原本艳红的“拆”字已经开始褪色;路边的阴沟永远散发着阵阵恶臭;小孩子就在这阴沟旁、常年积水泥泞的小巷里奔逐嬉戏;街角有一个架着油锅的老妇人,一直就那样冷漠的看着,看着这些不懂得忧愁为何物的孩子们。 2 [ f. }: x% q$ ^ 4 V& a8 n4 t$ ~' n7 i$ J: m) E 很难想像在香港还有这样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居然有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以前,我居住的县城里,也有些地方和这里一样。我的父亲那时经常骑着单车,载我飞速的穿过这些地方。然后他会对我说:要好好学习,否则以后只能生活在这种地方,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8 E% o1 d9 ?8 `) p; Z4 C2 C2 ~" }! F% G- f6 G: u
被这种环境包围着,可想而知,我的心情也开始阴郁起来。杜芳湖走进一间没有关门的房子,我也跟着走了进去。4 j; @3 h! [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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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子很小,总的面积加起来大概和姨父的书房差不多大小。我猜想这原本应该是个一室一厅的套间;但现在却被用布帘隔成了好几个空间。我和杜芳湖走进的这一间应该算做客厅,大约有四到五个平米左右,客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和四只瘸了腿的椅子。. E0 Q. t3 x) E: K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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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小心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杜芳湖也坐下来。然后我看到一个女孩掀开布帘,把手指竖着放在嘴前,作出一个“轻声”的手势。 ! P0 d7 N: D( ~: T' |& n5 h$ ~9 T; L' D2 S7 ]* T! C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表情,我实在无法形容。杜芳湖对她招了招手;她有些别扭的走到我们身前。然后我听到杜芳湖轻声问她:“芳华,这两天家里没什么事吧?”3 r1 R8 Q) t7 i$ c/ A
0 G) f6 a7 v/ H# U 我站了起来,对杜妈妈说:“阿姨好。” $ B% L4 C$ m3 |& N2 W" ?& u, n 2 t. y+ ~; {2 Y n; D8 ]8 o 杜妈妈打量了我几眼,赶紧让我坐下。她看上去有些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两道红晕。她不停的给我夹菜,还一直要杜芳湖劝我喝点酒。, L/ ]( i# U' J"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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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真的不会。”我笑着推辞。但她还是一直念叨着;一直往我的碗里夹那些鸡腿、鱼皮。 4 p! m) g3 u2 o& y5 c T5 s1 t. c; i
从我的母亲离开我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吃过饭了。父亲总是很忙,难得和我在一起吃顿饭。姨父姨母和我倒是经常一同吃饭,但那间餐厅实在太大了,餐桌也一样;我们总是隔得很远,而姨父也不喜欢大家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我们总是默默的,各自吃完面前的那份东西。8 L E5 U; f! [8 F- k% T
: e) S3 b3 b- z8 k 直到这顿饭吃完,我还没有从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里恢复过来。虽然杜妈妈一直留我多坐一些时间。但我还是坚持说,我该回家了,姨母还在等我。* f/ {2 U4 Q& B5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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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那你代我送送邓生。”看到实在留不住我,杜妈妈只能这样说。她一直笑咪咪的,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从那份表情里,我知道她也像杜芳湖的两个弟弟一样,误会了我和杜芳湖之间的关系。 ) D7 T/ k# `/ j6 P/ S( B" o I; W, H
“不,妈咪,这次公司安排我和阿新一起出差,我和他一起走。”杜芳湖笑着说。 8 T/ T8 g. F2 P2 T : b! @" y% h( t: Q/ K$ P/ g “那好、那好。邓生,大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4 y4 Z! M4 |* X3 N. c
1 o- z8 h4 X' M; T4 Y1 e$ a5 o “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湖的。”# { a- ?9 L5 C0 R# Z
+ U4 { G5 e1 `3 e& a: b" K 杜芳华把一直笑着点头的杜妈妈搀扶进了房间。等到她再走出来,杜芳湖从坤包里拿出那些钱,放在桌上。 8 {! j( C. c* x: ` 2 ^6 b. G% ~8 P* N7 k “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二十万。十六万是妈咪做四次透析用的,不能乱动;还有四万你留着。” ) Q. y# k N: v: N; n. b8 @" f6 h h' V3 J8 ~: t) @0 i
杜芳华点点头,然后杜芳湖继续说:“我这次出差会去得比较久,要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回来。你就给老三和老四一人一万,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要他们自己拿去做点小生意。”# q9 C; b& F5 K/ e& w' i. u
1 s R$ H$ n8 d Y 杜芳华用惊疑的目光看向杜芳湖。她是不能说话,但她并不傻。杜芳湖笑了笑,无限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拿起坤包,对我说:“阿新,我们走吧。” , \# L/ S* Y, R. O4 f4 i: ` 3 a' b+ G- ]6 i" M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杜芳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但当的士开到半山区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明白了——离那套别墅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没底。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这种心虚已经发展到了极点。 $ ?" E2 H9 z: Z* S# F6 L P1 ?7 d4 g# \* U2 s2 l1 u, m8 D
我们都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命运。 * F; b# E( c5 j' D- ?6 v7 \ ( {9 ]& T2 A# y: ]1 U8 f1 \ 长时间没有人照看的草坪里,野草肆无忌惮的疯长着。我们就穿过了这显得荒凉的草坪,走进大厅。3 w2 V" L8 U* Q |, {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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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经没有了菲佣玛丽,也没有了司机阿峰,只剩下厨师赵姨。) j/ ~2 P& D; G3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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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已经五十岁了,没有儿女,也没有亲人。离开了这个家,她没有别的任何地方可去。所以她依然留在这里——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她没有一分钱工资,甚至还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维持大家的生活;但她却没有一句怨言。 8 O P) U p+ E- l, k! j/ {! D$ a: Q* c- | A
她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这也是她唯一的消遣了。看到我进门,她站了起来:“邓少,银行的人昨天又来过了……” ! o) c) p/ u# ~4 ^$ f" m/ C0 H4 ?$ w
赵姨停住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杜芳湖。1 y! S& f8 {& ]2 H% }; H
- L) [0 [! a8 j! o( t5 O } 我把银行卡递给赵姨:“他们会从卡里扣的,这个月不会再有人来啰嗦了;扣完后卡里应该还有四万。” 8 T+ t, i5 `' c+ J+ N/ q- j; I9 w2 G
“嗯。”她如释重负的接过卡,“邓少……我已经给您做好了饭菜,是现在去热还是等一会?” 1 L0 V3 ?8 I% ? \) e5 k# d* P* e4 p$ ^. M8 k: \
“不用,我吃过了。对了,赵姨,我们学校组织一次旅游,下个星期我回来不了;要是家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 |' z: Z1 `" p9 X+ U! Q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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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我走上楼,径直走进姨父的书房。8 L, M8 S1 d: p- I* Z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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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 1 X! E0 C: ]: w % r: }& [2 F3 } 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6 I* P& @: M, g Y3 z(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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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9 y5 [7 S5 M( ?" l
! g) O1 w2 u6 ?0 s! |7 X 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 f6 `5 {$ y# Z M* y8 `! K$ f
3 C* f+ i$ g1 F$ C 走出别墅,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我:“她……一直这样?” 2 B X5 N: f: n8 I/ `( |# Z3 ?. G$ w
“是的,从姨父不在后,她一直这样。” , S# o: W* m- \5 ?* j- Y0 G. x7 g L1 } ! G$ e* _7 l& k" r: E% r2 u 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0 O1 E& }+ K6 G b
( E: f$ \# M' ~! ? 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d* d2 u5 D7 Z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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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 4 m* m' Z% I* S% f; r. v , C' C* o& c; o “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I5 A; g! j f/ o1 |& ]: E
, |) l; r" m) j# @: t$ i* z+ h% a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 z0 x! i3 y+ S: a, ~7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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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7 ?4 }# s" a* S; w" ` Y& Q/ M R , Y- _0 q5 o, d- f. I 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8 n9 c+ x$ v8 f5 n `4 x4 Q2 u% k1 m7 ]9 Q
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 / E$ e# G8 M0 A2 } h, W& n2 t: c8 i) D' S9 ~) \( L
“有。”& a+ o) y8 p/ K: p
P" d6 X7 E1 d+ ? 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 2 s4 s7 |# |6 N ' ~. d$ r- F9 w' I9 s8 f" F% y 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 4 ?0 |1 A& h4 a , C8 O& H6 \1 _% W" J, k) ~% r4 y 作者:阿梅贵族中学的附近,总是有很多貌似高雅的场所,第一纪念中学当然也不例外。, a J [# B"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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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 m# V" S5 f5 i9 L
/ k/ W, [4 B% E# ^1 c& _ 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 D: A, C# V: W' A7 t$ z& d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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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 v8 _; P0 Q& t/ r* m* V 2 o% o' A! Y1 F* H3 m 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 b# ^. \& ~' s7 E9 f
1 {1 c: s% P( t: W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4 d4 R) |: H7 O; x/ Y' U* C$ L2 J# a( Y6 o s5 s
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4 n5 m) \1 j5 X ! G. y8 m" U* K/ S, V4 E 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 }( F- D8 x% ?7 E8 _8 n7 J, K: b7 {- m p k
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 y! q# B# a- E m! `
& P$ X( G4 f$ c, f; @( G0 i' y 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 \+ L/ G+ v) z* ^2 N " e- C4 b7 Z- u+ L7 Y, }% s% J 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 t0 N' R2 F D 7 i( `6 q" X( `, m2 { 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 D% }; `3 h' z5 q) E! { 3 ^9 v0 [' d* N) u3 s; a 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 + @3 j4 P, B& r N, d, s- ]" \3 H: i" ^- L
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 : @) E. `9 y5 p- \5 Y$ W0 b+ \! ]/ y8 a* F, f% Z& h9 x" s
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0 K; v; f' k' \ b" a# }9 h! R
( A& G$ T. a8 g$ k/ Y9 K4 W8 h' S% d 它的中文译名是—— 9 {6 ]2 F |* d2 i7 J' d# x$ A% f" U: g: m: M# n) J+ d
一步之遥。& Z D& L. O, B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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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5 T, h2 k J3 y1 z8 x
8 D$ u4 t+ r5 C4 m 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 1 }) O, |' h( B' U& j# r# f x: K% j
或许觉得这样真的很无聊,阿莲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她对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 , I2 a2 B( Z5 K% U+ y4 T: ?0 t" b, B7 p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进舞厅。” 2 G/ a! L" y5 I! H c' \ . T B! l0 Y: _4 K2 y, C “我猜就是。哈,其实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第一次的水准来说,你比我跳得好多了。”8 h2 G( G. D) m- y7 r3 {$ J
- O: N5 s, v/ x8 c1 o: m “是吗?谢谢。” ) M/ d y7 m* p/ `( q# h- {' N9 R) z8 g, _/ v+ [6 n% C- f; j
悠扬的舞曲仿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听出了这舞曲里的哀伤。阿根廷是一个痛苦的国家、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诞生探戈这样一种痛苦的舞蹈。人们用全身心的**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有了短暂的欢乐;然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大家却更加痛苦。 ' S1 g1 A, N% y! E* h/ E: S) r. n! D& k2 y5 z+ M( u
或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那份苦楚,阿莲试探着问我:“你好像……有些不开心?”0 M5 v$ v* V6 n2 l'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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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 L _/ j: F# J+ S" x8 R# @- J ( @% x4 n- ]8 r$ Z4 z9 b+ i5 }3 @ “失恋了?”* {. O. U( P7 w& E' \
3 K& e- _1 t; g “就算是吧。”2 p( f) E. g4 ^2 H1 R9 W
& N, u8 R9 D7 J+ T 阿莲笑了起来:“什么叫就算是?”: B) s) e!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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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严肃的回答她:“我要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很危险,很可能让我和她永远分开。” 8 v; m# l! X- @ 6 t. T/ ]# j/ O “你知道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去?” ' C* G5 e2 M. U5 R n. q- k; n, p1 F, N
“因为另一个人参与了这件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去送死。” ( v9 ^5 y% Q; O3 B1 E" r" } ! L7 ]" P! E0 K5 r6 r' C “送死?有这么严重吗?” 7 A# l: ~5 ~9 q9 l B, z# v2 \5 [, w( @# ]/ u' d$ b( L1 C0 z
我极其认真的点点头,阿莲很困惑的看着我的脸,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q; @; H6 |. h
. ~2 ?) N$ J8 V& Z" p0 d' L 最后还是阿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想,那个人也是个女孩子吧?”0 y/ g% m! w; y/ [
* a' |7 N- g; S$ q “是的。” ' K" v- K( _, M2 C5 f& o ! v7 x) j7 R$ T& `7 N “看不出来,你还挺花心的。脚踩两只船?” # K* W8 y! h+ J8 ? f: E; d + p9 \9 x+ t+ u “不算,那个女孩子救过我一命。”( _5 v1 T5 ?' M5 D
8 @* {. I* n6 @6 R “有救命这么严重?”阿莲笑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装不出这种凄伤;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在编文艺小说,骗小姑娘的同情。” 9 u2 a. b F9 V4 H; i & M/ W0 s( a4 z; ^, G! d9 t% j “文艺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8 @& ]( F; {& j- G3 C1 @ / D2 y! k: x1 }# i) [) B. n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阿莲走回休息区。 3 _9 _2 i8 [8 C9 n" o ' R# [7 D2 l/ ~' Q “你是哪个班的?”( `4 M+ ~( P. Z3 m) _
7 _/ O" p6 T' Q! S4 R “高二三班。” u. ~: `4 M1 d2 {7 X! v 6 g [. W$ Y( O. ?5 H. \ “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 w3 e2 c2 R1 m0 n; ~7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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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呃……我叫邓克新。”# X ~: Q+ I!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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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Q7 K, A9 ^3 l# e/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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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我对她说。 9 R! C w5 q5 d3 ?7 { 6 c) d/ [+ D$ J# g" H( j “一言为定。” 7 W2 w/ D P3 W4 t4 m$ S/ m. N# o [" R; d' ?+ T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 / K5 h. ~( B7 U& W ' K; F/ ?. G* N" V% n7 P( {* j 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 _. j1 h8 d6 d- G/ n
) s- l! @/ a& I1 u! n 我点出四万二千港币,双手递给阿刀:“我们需要报名参加周三的Wsop卫星赛,希望刀哥可以代为报名。”0 w3 G! b; t"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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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并没有接我的钱,只是笑道:“这个我会安排的。而且,我还会在赛场的各个角度都装上摄像头,两位请放心,到时候,阿进就算眨一次眼睛,我们也绝对不会错过。”' c$ c* H/ q9 N; F/ o. j5 Q6 l
8 ^5 ]( G( W9 M, e* j9 {- e 那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了——我和杜芳湖就闷在房间里,用那台电脑看了两天托德-布朗森的比赛录像。# p- G0 ^0 i# t% k0 a* T6 Y! ?2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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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周三中午十一点,阿刀过来通知我们:卫星赛在半小时后开始。3 o- C$ s% C. j$ Z' G' O+ x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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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op能发展到今天这么辉煌,有两个因素是必不可少的。一是电视转播;二就是卫星赛事。 & A% U; m' i$ m* U7 E2 L! K! S. |
卫星赛是Wsop的特色之一。它并不像别的预选赛一样,用来淘汰掉那些多余的水份,保证参加本赛选手或队伍的质量;而是尽可能多的、扩充本赛牌手的数量。 * t; m% j$ w4 ~0 e9 p9 ]* |# a! V' J9 S& B+ @. n7 K
四十年前,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报名费是一万美元,那时我还没有出生,自然不知道这一万美元的价值。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比现在的一百万美元要值钱。- W4 J8 q: A- }* O;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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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敢于拿这么一笔巨款来和那些巨鲨王对战;然而,某些聪明的DC老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虽然大家不愿意冒险拿一万美元出来赌一把,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愿意拿一百美元出来试试。 ; J- b/ v p4 h4 Z/ ?+ { " [1 p' d P* r* c3 w- E 就像我在内地的时候,身边很多人愿意每天拿几十块钱出来买彩票;但却一辈子也不会在百家乐的赌台一把下注五十万——尽管概率论早已说得很清楚了,后者的回报率比前者要多上一倍!. A( B; B2 ~; p/ N( [
+ E# a. z4 R. q# ?. F7 u! G 好吧,是的,让我们回到正题,这很容易计算,一百个一百,就是一万。 , {6 N8 [3 p/ e # H" r8 b$ }5 B8 \9 V) B9 L 于是第一场卫星赛开始了。一百位牌手参赛,每人拿出一百零五美元(五美元是DC的抽水,说得好听点就是筹办费用);一直拼到最后的幸运儿出现——他花一百零五美元,拿到价值一万美元的Wsop入场卷;DC从这场比赛里挣到五百美元;输掉的人也没什么怨言,1%的机会本来就不会让人真正抱以希望——这是场所有人都高兴的比赛。! ]( i4 y2 O# n- A*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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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卫星赛全面开花,从拉斯维加斯到澳门;从大西洋城到蒙地卡罗;从牌桌到网上……但卫星赛的真正发展还是在2003年。) z7 Z4 M- ?2 {8 j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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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金手链的获得者克里斯-芒里迈克,就是花费40美元,在扑克之星网站的一个网上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在他参加Wsop前,竟然没有在现实里打过一把牌!扑克之星网站还贡献了2004年的金手链获得者。而2005年的金手链获得者和前两者的唯一区别,不过是在另一家网站拿到入场卷而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中) ! f( B0 b* K3 K0 u - Y4 g3 E; W9 u) L1 k2 b 作者:阿梅新的一年到来了,阿梅祝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 T+ g! a q( ^$ W& q9 U F , I6 T& _# N6 G, Q: c8 D* m5 D ——————————————————————————————————————————————9 ]& s- t& S+ a" a8 {7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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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人的带动下,2003年以后,卫星赛成了所有人争取入场卷的主要通道——尤其是网上卫星赛。是的,我说过,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 X; W0 J" o6 c3 A/ ? Z2 A* Y M' T/ {( Z
Wsop的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从设立开始一直是一万美元的报名费。但这么多年过去,一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很多人都愿意拿出一万美元找找感觉。每年主办方都要接待数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牌手。 `; o# [7 H" ]
8 R9 T1 a) s+ B/ r4 N. [ 而因为各种原因,比方说发牌员和巡场、比方说座位轮换……比赛地点马靴酒店只能同时开打两百桌、也就是两千人的比赛。% k6 q" y {6 ^* `0 r; Y
- D. t4 }7 O) |5 o/ n) Z 所谓座位轮换,这是MTT和SNG最大的不同。举个例子吧,二十个人打比赛,一开始分成两桌,每桌十人。A桌一直波澜不惊,而B桌很快就淘汰了两个人,那么就要从A桌轮换一个人去B桌。等到两桌都只剩下五人,再并成一桌决赛桌——除了筹码数量有多有少外,MTT的决赛桌就和SNG没什么区别了。 " [$ y; T- U9 Z% i + C5 x1 W: u. {$ U! n, S2 B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A桌把谁调过去?B桌淘汰了两个人,从A桌调过去的人坐在哪个位置?并成决赛桌的时候,哪桌解散?解散的人怎么安排位置?$ q9 r' M O4 b! B1 H% U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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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在德州扑克里,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丹-哈灵顿所说:如果一个菜鸟每次都在巨鲨王之后行动;那巨鲨王一样会玩得很差。 h1 m! j t$ g2 p* r1 u- X
$ T+ l8 j2 k9 t/ @; D. B/ _2 c 两桌就已经如此复杂;而Wsop每次都是两百桌同时开打!不能不说,Wsop主办方的协调能力确实惊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其他任何德州扑克比赛,最高的也不过一百桌同打。 ! n# z8 x7 K( g8 O % N6 W# l) Q6 U' A 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 ?2 |# g&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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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 ( b, Q! V, {& F5 o4 r- k0 \ . |6 P7 a+ w. b. S- d$ P+ i$ ]6 @ 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 ; H* S8 E' c R0 I9 t( [( F" E" s6 j, f7 X. H& K+ }5 `5 o
这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2007年,有家扑克网站推出一项网上卫星赛,报名费只有50美分,大约合港币四块钱,即便当年的报名费只要一万美元,但要想从那场卫星赛里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须要踏过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的尸体!(这是真实的,阿梅就报名参加了这场卫星赛,结果战斗了六个小时后,倒在第1206名,那把牌阿梅对A起手全下,某个对手对8跟着全下,公共牌出的是A5679……吐血狂郁闷) ( k& K8 ~3 ?' U5 a : o4 q( r0 _; S" Z, N# K( a 这种卫星赛,除了运气之外,我真的看不出还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了……0 ?2 a7 d2 t$ G, v
* u2 v) Y e/ b8 R5 ^ 无怪乎好几年的Wsop金手链得主,都是从网站上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入场卷的。归根结底德州扑克也是一种Dubo,能从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怎么看都像是运气旺到极点的人…… : \5 z4 N4 s6 L' i3 \ ]7 X, M: M; W0 m* }6 M: N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的巡场提醒我,应该填写参赛卡入座了。3 W: v. ?" b% Q!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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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 ' ~2 @! y I/ C c' D' U! g& O, O4 [5 C, A3 s# u4 `6 v: l# u
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 " g. `, C# ~0 t " J, x% _9 K# l* b. F 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 e9 q! x& `; _( `+ _'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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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 L# L/ Y F K) Y8 t0 `4 W( b( f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 4 `8 U) n2 ~; J , u& D, [/ {8 Y 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 R6 {; @9 D8 Y* V& ?2 p# F1 D# x& y, b) h3 O
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m- f' n& ^2 O3 ~+ c"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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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1 X5 z. N7 P) B. m1 C# {" J+ J h" O1 G" A& V/ k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 3 H5 z+ \; z. v8 l, E$ u % ]% E$ E6 I" S7 Z* R# M ^ 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r8 ^ b5 f# P" f- E* V$ V
& S3 p; A4 E' g, `% }- ]7 d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4 L H* E/ ?1 J7 C% r&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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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A# l' ? U# t6 f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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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2 ^8 V2 B& W- E) }0 r9 l0 e% U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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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 - G v- ?, O6 J9 ~* Z) P$ S ( {& i. c$ A8 G" I3 |, U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 6 ^5 u: J, m& u @" u2 L2 A1 v! @! [) e0 w7 U0 T
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 q4 T4 e8 P, 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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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 Z* ~7 V2 M, L& R6 c* {
' ^5 Y1 ~# d& r g3 n0 _ 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2 b& T8 X0 Q0 y3 d- n& a! w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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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 ^: k; D9 l* [% L. i#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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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 & u: i0 |- j$ g6 W0 I/ J9 {% Y* @/ x' y; S/ a* R6 I* j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 k( J6 s+ a$ H7 v) q ( R; Z6 _- l3 G" j9 N1 r 既然他的手里没有两张J、也没有一张K;那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深呼吸了一下,对发牌员轻声说:“跟注。”) y2 z) @/ F3 J/ _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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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站起身来,握了一下手——这是MTT比赛桌约定俗成的规则。然后他翻开了牌,方块J、方块3。 }9 q& K' k! @& [&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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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两对,还有同花抽牌;这是很好的机会。九张方块和两张3可以帮他干掉我;还有三张K会让我们玩成平手(如果河牌是K,我们两人的牌就都是KKJJ5;而德州扑克是不论花色的,我们将平分彩池)。; L8 G7 _; q, ~5 `" Q9 A) T
7 u$ C+ C% T* f/ z$ b1 t7 S “当然,我的确想坐在他的身边。可绝对没想过要坐在他的右手位。”杜芳湖大声的对那条鲨鱼说。 , u4 E7 M9 x4 S/ J* J7 [3 E( X; X1 G; ]& Y7 f+ ?8 R
牌局开始后,我才发现,更有理由抱怨的人应该是我。由于杜芳湖奔放的玩法,我比之前弃掉了更多的牌。她总是下注、加注……你根本无从捉摸她的手里究竟是什么牌。 * t4 M% V& T5 O9 L 3 g. Y5 G. F2 C4 D2 w- U, Z 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对方跟注并且翻出一对3。 7 P# o' f2 {. a( c0 ~7 [' f" K0 @7 o
“我是葫芦,你不可能比这更大了。”他对杜芳湖说。# Q. W( b4 {2 O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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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比这更大。”杜芳湖笑着说,翻出自己的底牌。& z8 D M, f* ]8 \( r5 K. ?
3 f1 Q( l+ J% r4 l+ B& A 所有的牌手都被那两张底牌震撼了——那是一张9、一张3。任何一个头脑还算清醒的牌手,都不会玩这种牌。 % f* N& ?& A0 c: S/ t # I( n/ ?' E9 W1 S) C! @/ i9 w 但杜芳湖会。 1 O( E9 j4 s& k ?* R$ o * V) J2 Q7 e/ [) B. i* ^$ W4 B 建立起筹码优势的杜芳湖和阿进简直就是无法战胜的。他们分头在两张牌桌上,疯狂的清扫筹码;某些时候,他们会连牌手一块清扫出去。在离第二次休息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巡场领着A桌剩下的五个牌手,走向我们这一桌。 $ h& U' L7 z |8 i2 ?7 a; L4 E n( e3 i. U/ b% z# o9 Z6 c& D 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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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上) 3 N' C: c( x; f; S. Z/ f+ R- T$ {% _ m% u. G# O1 s- W3 o( P$ \
作者:阿梅“只剩十个人了,所以这就是决赛桌。”巡场说,并且指着我下手的位置,对阿进说,“这是你的座位。” $ v u( x8 C) ^4 Z' {; Y: e" N5 T5 [) ?- t- g9 ~
这一次,郁闷的人就不仅仅是杜芳湖了,连我也开始郁闷起来——最坏的位置安排,被我和杜芳湖给赶上了。 4 n! E' O! A7 T s9 I1 T7 r3 m+ ?3 X$ i! H
我和杜芳湖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拿到Wsop的入场卷——我们并不是龙光坤那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来说,玩牌是为了挣钱养家,就像每个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是的,Wsop离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就像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 f. t O' |! U" _8 A) G$ Y! C. z7 o8 C
虽然这笔报名费是阿刀替我们交的,但在此之前我和杜芳湖已经做出了报名参赛的决定。我们都认为交这笔报名费是一种浪费;我们都愿意浪费这四万块钱,近距离观察阿进—— $ m7 P- i. \+ e8 m) P 6 h. z5 o$ S% c 可是!已经战斗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我们还是对这张入场卷无欲无求,那绝对是骗人的!这张入场卷价值十万美元,就算卖出去也至少价值六万美元——那就是四十多万港币的样子;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不可能对这样一笔钱视若无睹!+ c/ E' M' A2 X$ 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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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个位置安排,让我们夺取入场卷的难度骤然加大了……尤其是我! ( u% ~: K0 T9 C # W: i1 f# @# t3 z 盲注已经涨到了750/1500美元;而休息之后将涨到1000/2000美元……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会面对怎样的窘境——杜芳湖加注;我有两张不错的牌,跟注;然后阿进再度加注……我将被陷在两个超强攻击手造成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n, { s0 e9 ]0 }* w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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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然后他们会无视我的存在,从别的牌手那里疯狂的攫取筹码;而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抢夺我的盲注。一轮,又一轮,最后我的筹码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部消失不见……. N$ W1 l' V0 p3 R* D0 x/ c
3 |1 Q6 k# v) Q& }# W 这的确够郁闷的——但人生不能只有抱怨,生活总要继续。 4 B7 c+ p( l; [5 Z " r8 b4 L: V/ I' ?# W! | 阿进很有礼貌的和牌桌上所有人打招呼。他从筹码盒里拿出大叠大叠的筹码;大约23000美元的样子。这个时候,杜芳湖有20000美元左右;我只有16000美元;而其他七个人中间,筹码最高的也只有11000美元。( j. S2 D% i$ E% [$ A/ I
& t1 h3 n. j. E4 b 杜芳湖扔下四个筹码——两个一百美元的、一个五百美元的和一个五十美元的。这把是她的小盲注;我也紧跟着扔下三个五百美元的筹码。% ^0 U+ I2 O" G* }1 _2 a0 V! k
2 J7 }, U# R, Q1 m4 a5 M9 D 阿进在枪口下的位置(大盲注位置下家牌手,翻牌前第一个行动,被称为枪口下的位置)跟注1500美元;所有人弃牌直到庄家,他也跟注;杜芳湖笑着摇头,把牌扔给发牌员。 4 B7 f6 X Z" G! o. p % U& X' W' l: M. b1 x3 q0 D* C0 a 我的底牌是草花K、草花Q;阿进是个松手攻击型的牌手,他可以用任何两张看得过去的牌跟注和加注;我确信我的牌不会比他差。我完全可以加注——但当我看向庄家位置上,那个戴着耳环的男子时;我发现他在跟注这1500美元后,面前还剩下不到3000美元的样子。 5 O( H+ a+ {6 s6 D' ]! S9 i* J/ _4 _' I8 g
那个耳环男的筹码已经不够再下一轮盲注了(当盲注轮转时,每个牌手都会先经历大盲注、接着是一个小盲注;所以计算他的下一轮盲注应该是2000+1000=3000美元),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都会绝望的在拿到稍微看得过去的牌后,珍而重之的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 ]0 E" [4 B. h3 {! G/ a% f( v. f $ L: `: I: }, D* ?! j 而他只是跟注——这代表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希望我们都能进入彩池对抗他;他希望在自己把所有筹码推向彩池之前,得到其他人的参与。杜芳湖已经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她果断的放弃了只要再加750美元,就可以争夺4500美元彩池的机会;我想自己也没有必要趁那个耳环男的意把彩池弄大,所以我决定让牌。 ' O3 A' a1 i3 ?8 i3 f4 W8 f % y7 A V3 ~1 q- W* _; X# h+ U 翻牌是——红心2、方块7、黑桃8。 * E6 l* [" P9 o, \$ O, e; G5 _4 t" N. U8 \
这已经完全错过了我的牌,现在我只是K大的杂牌。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样的翻牌也同样可能错过阿进和耳环男的牌;于是他们会在我的位置上领先下注,以求夺得彩池;但这不是我的风格,我没法确定阿进的底牌,翻牌可能给他三条、或者两对、或者顺子抽牌……更何况,耳环男的牌看上去比我预想的更大。 9 E! p. C/ l6 G# r4 P' O. ~: V/ Y/ x1 O6 A3 u8 I, ]
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阿进也一样;那个耳环男犹豫了一阵后,下注1500美元。) ? z( m; x" }% @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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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牌扔回给发牌员;阿进笑笑,也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 f9 D: A, ]4 k& h2 p
3 Y: o3 i7 ^# d# ]- E 耳环男很轻松的拿下彩池,可他并不满意。他亮出底牌的一对A,大声对我们嚷嚷:“嘿!你们三个!看到了我的底牌还是怎么回事?阿湖!你只需要跟注750,可你却扔了牌!这是你的风格吗?”. u% s; B* f. G) W5 s5 }/ b
% U. L: R/ g/ m( c g 杜芳湖站了起来,她向门外走去,一边笑着对那个人说:“这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可我知道你有大牌,我的风格可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 i: _% ^5 V3 Z ]# ]3 F2 e1 @( j
阿进也随之起身,他摇摇头:“我是一对小3,如果你全下的话,我也许会跟进去——可惜,你把底牌暴露得太明显了。” }7 q1 P* j, W: S% M! O, z- Q3 y0 }! k
这就是鲨鱼和普通鱼儿的区别。鱼儿们总是惊异于鲨鱼们是如何看穿他们的底牌;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暴露了这一切信息。) X6 t1 R4 r!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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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的十分钟休息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比赛里,随着盲注不断增大,前一个小时内,我们三个人就成功的把其他所有牌手都扫了出去。 ; a! W( \7 r; L: a! P $ o0 K, A: Z" \9 F# i 当第四名阿辉沮丧的和杜芳湖握手,并且走出比赛房间的时候,阿进有五万美元的筹码;杜芳湖三万;而我只有不到两万的样子。盲注刚刚涨到3000/6000美元,也就是说,我的筹码大概只够再下两轮盲注。 * Y, T! d n& ~4 ~+ O/ Z' M- P$ Y6 {: U& J0 V4 y
牌桌上还有三个人,平均三把牌就要各下一次大小盲注。而这把牌,又是我的大盲注。* g3 g" u! H& x9 | S
/ l, H/ ^2 W; h6 L 看过自己的底牌后,阿进不假思索的说:“我加注到12000美元。”: f$ |% L2 r! l: A# ]- O' W
/ b$ }: a" ]2 d$ O- t: W “我跟注。”杜芳湖也扔进了9000美元的筹码。# I9 B1 Y. W C$ t A1 Q!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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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看牌。但我已经决定,无论拿到什么牌都要全下。我已经习惯了阿进和杜芳湖拿各式各样的牌加注、跟注;他们的叫注并不代表拿到一把好牌。而且,我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 ]; Y. N. L2 ]1 O$ c) N6 o' v* r. O" @! d
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被淘汰了,阿进原本巨大的位置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现在杜芳湖直接坐在他的下手。当我全下时,他不得不谨慎考虑,自己的跟注会不会被杜芳湖再度全下加注。 ) C+ o; @$ z5 |0 a' ^+ E2 Z! p! t' u" o6 E) F0 z! n
那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一个没有拿到什么牌的奔放流牌手来说,更是如此。 - B" e: D6 k K! h7 \4 q) ]- D5 z n! h$ c
当我看到底牌那一对K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无比巨大的底牌优势之中。如果他们两人跟注我的全下;那我的筹码有很大的机会翻上两倍——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会拿到六万美元的筹码,这是整个比赛所有筹码的一半以上。就算没人跟注,拿下这个三万美元的彩池后,我也有四万多美元的筹码,同样可以让我成为决赛桌的筹码领先者。8 n# i* `# E3 Q8 [
+ S, c! A% W0 k. K" B 如果在MTT比赛的前期,拿到这样一把大牌,作用并不是太明显。因为你很可能只从对手那里骗到几百或者一两千的筹码;但到了后期,这样一把牌就可以扭转乾坤——我强行抑制住自己心底的兴奋,面无表情的、把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 % e3 c+ U4 [# s$ {+ i- y/ O6 R" v& \+ p/ G- Z' h P. \% n- Z, Q
不出所料,阿进有些举棋不定。他看向杜芳湖,但杜芳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全下已经是我最后一个行动了,阿进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在他之后,杜芳湖还会再有什么别的行动。 * H `9 N/ i0 a0 o0 B+ g7 f- O & H5 g+ {; ]# W* d0 k5 I- W 在考虑了很久后,阿进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7 ~$ N3 F5 m6 U%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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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杜芳湖思考了,她如果现在抽身退出,将只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但如果她进入了彩池,就算赢了阿进(这是有很大可能的),也不一定赢得了我——彩池现在是六万左右;而她必须再投入大约八千筹码进入主彩池;还剩下一万筹码和阿进争夺边池;一旦主彩池失利,即使赢到边池也只有两万美元左右。 " s- {. [1 x0 M/ @ 3 a; z' K* b' A; s" D5 }. B “这是把拼运气的牌,我全下。”最终,杜芳湖还是作出了决定。( I8 P$ _2 V! m( ?( H: q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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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寻常的举动,任何一个MTT比赛的决赛桌,你都很难看到三个人同时全下——我们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彼此间相互握手。 , y3 h; I1 I' x Y0 Y9 d- F3 W9 Z) H* P- T- {7 @/ [6 g
然后我率先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H/ \5 E P3 I
7 k" b9 k6 T# e: b: `" j- L “很不错的牌;不过这是把冤家牌。”阿进对我笑了笑,翻出他的那两张底牌——我的天,那是一对A! % q5 T0 i; O+ w" L) Z9 z % ^# Y' }6 Y. u5 `. |8 v8 r “这的确是把冤家牌。”杜芳湖很是有些无奈的说,“我原本还以为赢定的……但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平分彩池了。” & b8 b/ m' H7 V) Y7 w + L, @: b2 I9 E 她轻轻移开底牌上压着的那个筹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她摇摇头,摊开底牌——那两张牌,也都是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下) 4 E9 r* u* z8 j9 w; m3 k: D% e, `/ t1 w. U2 Y1 s$ C" {
作者:阿梅现在,这把牌已经非常清楚了。他们两个的牌都没有增值的空间,如果公共牌给我一张K——这大约有22%左右的机率——我就可以拿走全部彩池;而边池则由他们平分。 ?1 O) a& U2 u x: } / V. v: J8 A% C1 @. g$ V4 U# O& C( X 那样的话,在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就可以翻上两倍,大约有六万美元的样子;阿进三万;杜芳湖一万。我将牢牢掌握筹码优势直到终局;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 i) h& ?9 E' A$ q; M6 n& Q* U1 @ q/ D/ g; s
可是,如果没有K,我就出局了。他们两人则平分所有的彩池和边池。真是这样的话,阿进会有六万美元的筹码;而杜芳湖也将有四万美元。+ b z, K0 n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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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战不存在位置优势;阿进的筹码优势也不是很明显;他们两人的风格相近,基本上可以认定,就是一把牌定生死的牌局——虽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那肯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8 Y: l2 n) K6 h: z! P
& q3 N9 @/ a+ Y' U* Q- F 我们三个人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发牌员的那双手上……他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 l% K2 b8 a4 `; G; H; ]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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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张牌发出来了!没有K,但却是三张方块!# p! M# _$ s/ E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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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3、方块7、方块9! * V' R, e) L8 x4 N8 M: Q) q) W) B2 x* g& F- q3 q" v
他们两人唯一分出胜负的可能,就是某个人拿到同花……四张A都亮出来了,他们中间的一个必然会有张方块A;我忍不住看向阿进的底牌——方块A不在他那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原本在他们之间还算轻松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阿进死死的盯住发牌员的手,手指无意识的在牌桌上转动。我敢打赌,在这三张牌发出来之前,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可能输掉!! c" Q$ D$ t5 c- S1 I8 H7 P, r1 U1 h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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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也屏住了呼吸;她的嘴唇急速抖动,我听到了其中的一些——她在祈祷发牌员再给她一张方块! ) v7 t3 ?2 t f4 F: |5 P4 {, m4 D P" r
我们都像是等了整整一个世纪……转牌终于发下来了—— 4 w- T* J: f _, z9 Z. X9 Z5 ?+ J$ a
方块K!. w& D5 o' i2 R. k
+ V' ?' V$ T4 o 这张牌发出来后,所有的彩池、边池都与阿进无关了。发牌员将他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推回他的面前。我看着他整个人重重的垮在椅子上,就像双腿已经无法负担身体的重量一样。/ G: {! ~. b. A A* U' K1 X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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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随着发牌员准备发下河牌的动作,她马上又紧张起来;而我……也一样。0 Q0 c' r3 x) D,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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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已经拿到了同花,无论河牌发出什么,都不可能再让她拿到更大的牌。但我还有机会!还有一张K可以让我凑成四条;还有三张3、三张7和三张9可以让我凑成葫芦;而无论是四条还是葫芦,我都能赢杜芳湖! x! p/ g& g* [1 v& J6 ^9 j: K& t
# [ J' a3 h) ] 已经发下了四张牌,我们三家也翻出了六张底牌。也就是说,还有42张牌在发牌员的手里——10/42,我还有25%的机会可以拿下彩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镇定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可是—— . J- q( ?( e: d, d" h + G4 ^6 \: H$ M+ ^ 可是,我做不到!我口干舌燥,心脏呯呯直跳;我紧张得不敢看发牌员究竟会发下什么牌来,但我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住他的手! * L( u) z/ u7 d; J! \3 s3 C: ] ' O# M1 F- u/ m, T, C 河牌是—— # O# `7 P: Y* [. R4 Z) c H( R, C/ a: \9 n7 P" ~
方块4!4 H& A! e0 G,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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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杜芳湖跳了起来!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短暂的狂喜后,她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到她是在感谢满天的神佛(含如来、耶稣、安拉、太上老君等人,连赵公明也没有放过)。2 T7 ^6 t! }4 o9 M6 |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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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局了,阿进也遭受了重创,但我们两人都很快就从这打击里恢复过来。阿进对我伸出手,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十天后再见。”7 C3 Q7 h+ L' q- t& }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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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但马上就清醒过来。没错,在澳门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很难瞒过有心人的。不过,在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风度,于是我也伸出手去,和他紧紧的一握,也压低了声音说:“希望到时候,能够再看到这么精彩的牌局。”+ t) u* a* o4 b3 D1 X! S( i-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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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十分苦涩;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一杯冰水;可是,这里没有。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没有离开,我很耐心的一直等到杜芳湖祈祷完毕,并且和她也握了手。然而,就在我准备松手走开的时候,杜芳湖突然加力,把我拽了过去;她紧紧的抱住了我。 ; r, M' y0 H. u' J- n+ z% z% v+ [# @2 ]7 R& A" U; c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我知道这一半是因于紧张,而另一半则是出于兴奋。/ v8 t u, K l d( u
, Z6 b* j7 j+ {3 K0 ^ 索罗斯之后最强烈金融风暴再度登陆香港股市!! r; Z- X6 y, [! q- f* _. h, T
1 Q! f9 q4 |" v o8 B1 c 世界第五次股市大崩盘——恒生指数已跌破7000点防线! 1 i! v0 o6 j6 Z* I9 g( V4 c' r5 f" w
股市30000亿美元瞬间蒸发,经济学家预测香港经济将倒退五十年! ( m n4 w- e: e. t2 ^ ) u) m& ~% ~3 }# H( `8 c 三十年的血汗钱、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普通股民的真实写照! ! z5 x; H# F# o5 g8 S# T+ @6 o6 I- A8 N; w1 \+ L
截止今日十时,国际金融大楼跳楼自杀的十三人名单(随时更新中)…… % N5 o' ?: Z f, V8 N' B& S& I . f* G Y$ c; q& m+ k( [1 f5 }: Q …… 9 W$ Y! k7 v5 N: |5 D: I! \ 4 c( [8 k/ k4 X& I" ]3 ^' y) Y 重新开盘那天起,家里就再没有了一丝过年的气氛。灯彩依然闪耀,但姨父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他整天整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姨母也为此忧心忡忡。0 u/ Q1 o0 q+ l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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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在我睡着以后,姨母突然走进我的房间。她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你姨父能挺过去的,不是么?” 4 i- V5 ^! H6 N, ^) i3 n: N; W8 _$ w: ]9 m6 E# X, M# U- V9 b
“是的,他当然能。”我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问题吧……”姨母念叨着,走了出去。 2 t$ j7 r% B5 k+ s% e 3 O: E2 {9 R* L4 x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知道,姨母也是一样。% v0 ^8 m k% k) l4 `; V: h( o
4 i. H1 w# F7 _7 v 我们谁也不知道姨父能不能挺过这一次金融风暴。报纸上跳楼自杀的人名已经多达四十六个(还有很多人选择了别的轻生方式,他们没有去国际金融大楼往下跳,如果加上这些人,这个数字还要乘以一百);报纸上记载了每个人详细的简历。其中很多人的名字我都听姨父提起过——他们不是知名的投机者;就是和姨父差不多的股市大鳄。% `1 ~) r3 ~: ~7 c6 w
" c- Q! U, ~/ L+ X# W: ^ 到了元宵节的前一天,也就是正月十四那天的中午;姨父让玛丽把我叫去了他的书房。) F7 I0 c+ O2 y* b+ b" a3 R
$ g. l: @% A, S+ N+ b 我看到阿进走了过来,他在离我们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我看着他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向天,把那烟雾笔直的吹上天空。 - L. v+ e" q! A$ H% u % s3 i6 \7 ~! e" B- w; q* S# I5 U8 U 阿刀也来了,连看也没看阿进一眼,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去吃点东西吧;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 q( `) n% o3 `# G2 l9 U8 D
+ o G8 i- H0 b9 b! L$ ] 我和杜芳湖点点头,跟着阿刀往船舱走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阿进叫住了我们。% l/ r( A3 O* I, d
7 {% M! A! r, i5 n* g. [ “张生,有什么事吗?”没等我们说话,阿刀先开了口;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话语里却蕴藏着一种浓浓的……杀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杀气”这种无形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臆猜;每次从小说里看到这个词,我都只是一笑而过;但现在,我真的感觉到了——这让我再次想起,坊间传言对阿刀这个人的各种评价。8 y, a% V3 P+ d
H9 T: ]) w* o: ]5 O; Z$ o( @ “刀哥不用紧张,没什么特别的事。”阿进吸进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弹向大海,那个闪耀的小红点瞬间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我只是想问问邓生和杜小姐,对上托德-布朗森,感觉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0 B# s9 @. |, `: ^0 b' ^5 w9 c! @- G) O0 P+ y
“一分也没有。”我很诚实的回答他;与此同时,我一直努力的用目光搜寻海面上那个烟头,但我找不到。我预感到自己也将和那个烟头遭遇同样的命运。 ( R5 q. |* q8 i7 x. U9 ~1 a : W0 s+ ]* K! X" X; z! H 阿进又看向杜芳湖,我听到杜芳湖轻叹一声,她也摇了摇头。- ~$ t: [9 i2 r7 K: j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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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样。”阿进声音低沉的说,“毕竟,托德是和我师父平级的巨鲨王。” . E8 D- [& D! g3 ~ T% t: o- `4 t, }; {! k6 C/ v5 t8 M0 }' r
然后他继续转过身去,对着大海发呆。他留给我们的背影,给人一种极度孤单的感觉。阿进很瘦,如果不是双手抓住船舷,我怀疑他会被海风吹走。' l$ l! g5 G7 \8 e;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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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跟着阿刀去了他的房间。酒菜都已经叫好了,很丰盛的样子,但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倒是杜芳湖吃了不少——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 Z- w7 A% q$ R3 c/ O 9 O# W' f* r6 P: n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阿刀带我们走进一个VIP包间;包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牌桌。 / O7 v9 @ g; F6 v ' Y! O) D0 v. j( H$ w- P5 j 阿进已经坐在桌边;同样坐在牌手位置上的,还有两个认识的鲨鱼。他们站起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杜芳湖也回报给他们以同样的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场指引我坐在一号位的座位上(发牌员左手位置为一号位,顺时针轮下来是二号、三号……直至发牌员右手位置是最后一号);杜芳湖则是四号位。3 n6 C1 H5 n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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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条鲨鱼分别坐在五、六号位,阿进在三号位;现在,只有二号位是空着的了——那是托德-布朗森的位置。/ J( J ^$ P, b
. W* n7 H6 ^9 K, V 这个位置安排得很令人头疼。我是最痛苦的人,我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直接通过托德-布朗森;而他的一切决定,都有可能被阿进重新推翻;阿进也不得不郁闷的再次接受杜芳湖在他之后行动的现实。 7 M# ^' W N. R @, e6 N! H1 W% |0 Y - T8 B3 J" P A3 n 杜芳湖是最幸运的,她下手的两条鲨鱼,也许对上别的鱼儿会有很不错的表现,但在这张牌桌上,他们根本不值一提。5 R9 w: R+ t; W$ `' k: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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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的时候,VIP包间的门被推开了。2 @: O/ m% n' B. _$ `# K* t
0 n2 A# m# Z) r/ @9 R( t 率先走进来的,是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接着,是两个和阿刀一样西装革履的人——我猜想他们就是阿力、和阿泰。因为他们的身上有和阿刀同样的杀气。 6 n- J# h( P8 M3 z3 B0 _% d" }; M# O% Q2 `
他们一言不发的走进观众席坐好。三个老头并肩坐在第一排;阿刀、阿力和阿泰三人坐在第二排,他们彼此之间都隔了好几个座位。 b( r8 {+ V, o/ Z p$ I& M8 E/ A* K$ A
接着走进包间的,是陈大卫。他先是走到阿进身边,鼓励他说:“好好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然后陈大卫拍了拍我的肩,笑着对我说:“我很想和你再玩一局,可我却不想和那个死胖子交手。所以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好好玩几把牌。” ! D7 w) [# @1 H# z# R& f3 [! R + a2 y* c" ~2 j8 h4 G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一定。”" A# N" C$ U9 p [1 X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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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也走上了观众席。最后,走进房间的是——托德-布朗森。 ) \) L9 a7 N1 }# r L% ?5 V2 J6 B' y3 {
托德-布朗森非常胖,比电视屏幕里的样子还要胖得多。他嘴角叼着一支烟,很随意的穿着一件花格短袖衬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他甚至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0 u1 `) J( {/ ]1 @: a* d4 F! t
4 o: Q$ b/ {* [" t 是的,这种比赛根本激不起他的战斗欲望。对他来说,这张牌桌上的,全是鱼儿!全是他的食物! / \9 }) ?; h& u5 p( E9 C' j / [ |2 C$ A, `" S* Q 倒是陈大卫在观众席上开了口:“嗨,死胖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上手的那个年轻人,曾经赢过我一把十万的大牌!”: j5 ^! X9 v; S/ D4 H* v+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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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托德嘟哝着,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埋下了头——老天,他竟然在比赛前就开始打瞌睡了!+ I& s2 z- d/ {# w7 @
% ?( ]2 C* {1 B: p* N 三个老头对看了几眼,然后中间的那个站了起来。: @8 Q% U& w'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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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 J: T7 G# o" C
8 [( E" H# _; n0 h2 ?0 ]7 b 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 i& U; i- }5 y! m0 k1 [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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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 N7 a' U" B+ T, {0 a# d8 ]/ r% s
) i0 K( I6 d( D5 L7 }4 c5 S* @, h 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2 b, A, o! x1 U. t& t3 V3 v6 m
# i+ m- T1 e0 ?/ m 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 p9 t2 A- H" b 5 S5 _* r; {* N 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 w4 M9 r ~9 `! u! H" F-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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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比赛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这倒并不是很重要——在这张牌桌上,每个人初始持有1500港币的筹码,而盲注是从10/20港币开始的;每个人都有大把的筹码和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和观察。 ; h3 }9 @2 K; D2 m 2 J$ v. B8 i2 O$ T1 H 是的,前半个小时里,无论是阿进、或者那两条鲨鱼;他们一直都很谨慎。托德-布朗森虽然一直在瞌睡;但我知道,他也同样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对手的一举一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中)+ Z+ g1 \) }2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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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在比赛前的准备,并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现在的局势,还在我们掌控之中。 . r$ u \3 A2 h4 { ; N; W+ K: a8 F( p 托德-布朗森的小心谨慎,是我和杜芳湖意料之中的事——这里是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他并不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如果他是那种在不清楚状况下,就敢于贸然行动的人的话,他也就配不上巨鲨王这个称号了。3 F3 {5 q6 e2 m: N"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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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我和杜芳湖战前制定的战术里,这半个小时,就是我们疯狂抢夺筹码的时间——我们必须在托德-布朗森开始行动前,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筹码优势。% \7 B X8 t0 ^3 w' D" N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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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我。% h$ J8 m8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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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张牌桌上,除了托德-布朗森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我保守稳健的风格——这半年里,我在葡京DC一直这样玩牌,这使得我的牌桌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当我一反常态开始凶狠的进攻彩池时,大家总是会下意识的认为,我的底牌质量、和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是相等的,甚至更高。0 ~* G" ~8 {8 ]
- J4 E# E, H3 i: Z+ ?' F' h5 _; a4 X 我和杜芳湖猜得没错,他们一次又一次高估我的底牌实力,在我凶狠的玩法前退让——我拿下一个又一个彩池,虽然这些彩池都不是很大,但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z! ^) N! Z, z1 _
6 e9 {9 J, J) A; ]9 A% [: e 每一场SNG比赛,都是一次漫长的战斗。你永远都不能指望在前两个小时里,就把所有人都扫出牌局。就算是道尔-布朗森亲临、斯杜-恩戈复活……也不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已经连续四次用400港币的加注,毫无争议的拿下彩池。虽然这些牌都还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保险的牌。44、77、A5、KJ,或者诸如此类的牌。 : f$ e9 }$ y. C ; B: Z) D: f0 \" }) y 当比赛进行到四十五分钟、我连续第五次加注400港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阿进、杜芳湖依然接连弃牌。在沉思了一会后,五号位的那个牌手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用两个手指清点自己面前的筹码,大约还有一千出头的样子——他把这些筹码推向彩池,对发牌员说:“我全下。”5 x8 j4 W! q+ I r, v6 P
9 w5 e X! n: A+ W; f 我做了个深呼吸,再仔细的看了一眼我的底牌。没错,那是一对10——这是这段时间里,我所拿到最好一手牌。 + W3 Z# c' g! X$ T2 b+ _" l6 `; B% R( a% \, x9 `" ~0 l
如果换成在葡京DC里遇上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弃牌。他的筹码还足够支撑很多轮盲注,因此他的行动绝非偷鸡。我很可能面对一个更大的对牌;或者两张大牌(AK、或者AQ等等)。( i) C5 H: l' Z5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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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两张大牌时我有极其微弱的优势(大约52-55%的机率我能赢他);但在面对大对牌的时候,我将处于完全被动的地位。 * c7 ]. U. v8 {4 z0 T/ ~' [/ B$ n) t( g5 f3 I
但是,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有我所提到的那两种大牌,那么他完全可以加一个比较小的注码、或者跟注;他可以设下完美的陷阱,让我一头钻进去。而现在…… + Z ]* T. p: V0 M8 c3 w- ~2 W $ r. H! G- b" t# r6 t& m 哈灵顿说过,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过高的加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把牌里,他并不希望别人跟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现在,他的这把牌有更多的可能:小对牌、同花连续牌、一张A带一张小牌,可能还有些别的。我在大部分情况下,或者有微弱优势、或者有很大的优势;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已经连续抢夺了四轮彩池,他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如果我弃牌的话,所有人都会惊觉,原来我一直在变换自己的风格玩牌;他们将不再尊重我的下注和加注;那对我而言,是灾难性的后果。 ( v, {2 Z! K* T, b " k8 v+ G0 K+ C+ H" h 无论怎么说,现在,我必须捍卫自己的牌桌形象。 1 f8 J: i {. X5 x7 I 7 V: Z6 @0 n3 B 这一切的思考都很短暂,在六号位的牌手弃牌后,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跟注。”$ p: M6 A0 U: N+ z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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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翻出底牌的时候,全下的牌手似乎不敢相信般,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睛;然后他痛苦的捂住双眼,绝望的坐在椅子上。 7 I0 E$ w" a7 J- b2 M$ z) T & W5 v- x/ X9 Q( g8 c5 U% z 发牌员替他翻出了底牌——那是一对9。 . ^7 @! ~- S, v1 K% r2 d' U a8 S3 V( s0 F1 |. L
五张公共牌没有帮到他任何忙,他被我踢出牌局。4 R1 F8 ]: `6 x1 ]. _
# m/ A! J0 C- o1 q 发牌员把那个牌手的筹码全部推向我——在我整理筹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转过头来,含糊不清的对我说:“漂亮的一手。” & U# S9 m T6 e& L) f& a0 } 4 U6 H" O" U, `; v# F( y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说了一句:“非常漂亮。” 0 a5 p4 e, U, `. K5 S7 G+ V4 E/ Y: N6 }* j0 L; q, {. O7 N# N$ z
我对他报以真诚的微笑:“谢谢。”2 v4 i( [3 w* i, ^, C6 a, b5 ]
( x0 G! m( O X* K0 q! T& a0 _ 杜芳湖也轻松的笑着,对我竖起大姆指;这表情和河牌发下来之前,她的那份紧张截然不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没错,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可以高兴起来——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已经增加到了4200港币;差不多相当于总筹码的一半,遥遥领先于整个牌桌。0 y$ H( B6 ?"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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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巨大的筹码优势,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我。" B8 e9 Y) {6 U. g6 u
- W. q8 z% O; P9 N 在再度拿下几个彩池后,我悄然转回自己的风格,变得保守起来。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把牌里,我将会很欣喜的看到托德-布朗森跟注我的加注,因为他已经把我定位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 ) U% h% N6 O, ~# z0 j( z- k$ @6 U0 t& W8 `, ?4 d4 o* c
牌局的前半个小时是最重要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第一次最重要一样。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完美的给托德-布朗森造成了错觉——这正是我想要的。他仔细的观察了我们半个小时,但却不知道自己观察到的,全都只是假象。; z. Z4 }1 A7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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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比赛非常沉闷。是的,你很难在正式的牌局里,经常看到那种精彩的全下对决。牌桌上更多的,是所有人沉闷的弃牌——在电视转播里,这些都被剪掉了。 9 H7 ]! d F' Y; ?" m% h* m+ G5 b$ w7 [( _7 L, ~0 c1 S
事实上,这些被剪掉的,才是德州扑克真正的玩法。, T4 m- `/ b. w6 m# x5 G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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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终于不再瞌睡;他开始习惯于在看完自己的底牌后,看向我的脸——这是他即将准备出击的冲锋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和杜芳湖研究了他足足半个月之久,虽然不敢说,我们可以明白无误的、猜出他每一个动作里蕴藏的意味;但至少,这些过于明显的招牌动作,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 ?8 {8 [* H9 ]: a; A + W1 L6 S8 U& S' M( P' ]) b3 N 我玩得更加保守了——整整五把,我都弃掉了那些还算过得去的牌。然后,我看到托德-布朗森出手了。 1 t9 N0 H2 ?. v4 v 9 t2 ~# i2 i' S! F2 | 当托德-布朗森在河牌后全下的时候,六号位的那位牌手开始犹豫不决。虽然我们大家都希望他能够跟注,并且把托德给干掉;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实在是很没有可能的一件事。 ! }% C6 o+ U7 f1 r 6 }4 v0 I. X- W 我看着牌桌上的公共牌——3、9、10、9、J;不可能出现同花。我猜想六号位的牌手有一把好牌,很可能是顺子;也可能是三条。但既然连我都看出来了,托德-布朗森就没有任何理由看不出来。 ) \, K5 _: }' g# [" o# H! L3 W7 f5 i2 H* ]2 u
唯一能够说得通的是,托德-布朗森有一把更大的牌。 : H! e, a0 Z1 f7 |( C- x' h$ I Y3 h* a
是的,在痛苦的煎熬后,六号位的牌手跟注了——他翻出底牌,一张7、一张8;他确实是顺子;但托德-布朗森以底牌10、9凑成了葫芦。 ; i; B$ h' V9 D; V( X 9 j& x9 o5 u( G1 K' I7 O" S 现在,牌桌上只剩下四个人了。筹码数量上升到第二位的托德-布朗森,一边快意的抚摸自己肥大的肚腩,一边大笑着对我们说:“这是一个速战速决的牌局;希望大家保持下去;我希望在结束的时候,还能赶得上晚上十点的那场走秀表演。”8 _9 g( a0 h, V0 Z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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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确实很快。直到剩下三个人的时候,盲注不过才涨到50/100港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这把牌是我的庄家位置,杜芳湖第一个弃牌。我拿到不同花色的K、J,如果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加注;但现在,我只能选择弃牌。就像哈灵顿说的那样,当别人给我打上“攻击型牌手”的商标后,我就必须比平常更为保守。 7 [. i, X0 V$ B/ w) A( y% w# ?1 h! D7 q) K
托德-布朗森一直盯着我,当我弃牌后;他还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你在干什么?”5 N: j% k* N+ Y9 T&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