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U) A+ n1 ]) f" n “阿新,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欠我钱,我现在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这笔债务的问题;我,要你现在听我的。”$ Y. k' o8 B# m9 q2 P e
% O3 s# \5 W- P* X9 s. n
如果说她的这句话说服了我,倒不如说是她那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打败了我。我只能放弃自己的一切想法,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她开始沉默,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什么,直到走进酒店的房间。6 E( _" o5 p$ x
* q( \7 J6 ~7 K& g! @4 \ 当空调的冷气吹在我脸上的时候,身体和心理的麻木感消失了,倦意开始侵袭我的身体,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感也回来了。从外面回到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我又开始感觉窒息,而且疲软的双腿已经没法承担身体的重量,于是我倒在一张床上,扯下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听上去像是一个哮喘病人。! K. i+ l* ^$ c+ Z
( V' A# A: |. y( y 杜芳湖走到电话旁边,问我:“你想吃些什么?” 5 `* G) A4 a: v" j ! g) E# Y. ]5 } ~ ` “随便。”# c4 y7 G) n3 k- F
; f& C9 B3 w# D 我看到她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电话,拨号,对着电话那头说:“请给3016房送两份叫做‘随便’的早点,谢谢。”! i% x* G3 X6 N+ @( p) l
( q i6 l$ L# l& x" @$ M# Y
这一切她都做得很自然,就像这里并不是葡京DC的免费房间,而是自己的家里一样。然后她坐上另一张床,很随意的踢开两只黑色高跟鞋,然后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你……你玩得很保守,翻牌前只有拿到真正的大牌才会进入彩池,一个小时只玩两到三把牌,你很少偷鸡,也很少有全下的行动,更绝少在河牌出现前全下……你每个晚上只赢一到三万就会离开牌桌,也就是每个周末三到五万,你很低调,似乎并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 [3 Q( l5 d( P7 |) j: J $ s& ]+ p' R2 T9 `. L" c 我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0 e: w) V/ {8 C) p
$ N1 j$ M- j0 B/ P “但我们都知道,你玩牌和读牌的技巧都很高,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澳门最好的。所以我们谁也不想和你坐在一张牌桌上……” 2 Q$ q4 P8 S: i% b" _# C, p4 a6 `1 |9 ]( X2 ?% y
“你也玩得不错,你的风格……”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也应该说些什么了。我竭力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形容,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并不常见的词语,“你的风格很奔放。”+ M* M/ {5 ?( q" W& a' S, V" O: A
7 Q# \( c! H% K/ U" i+ V" b3 U( j 我听出她的语气里有一些喜悦:“你也有注意我?” 3 P) b$ E- t1 ~8 g$ p2 H ~/ I5 M8 t2 R, I7 z+ G5 S2 o6 e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女人都像是枚珍稀的金币,无论放在多少硬币当中,都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9 {2 t/ R2 u: L* }3 Q6 g& `) g8 D$ a
“珍稀的金币……”这个回答似乎让她有些失望,但她马上转移了话题,“好了,让我接着说,你的技巧很高,但河牌和技巧无关,在牌桌上,小概率事件确实经常发生,哪怕是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也经常会被河牌击倒……” , u% u& \: Q- J2 J0 y P! _; s7 f" H0 H, l7 G. [, I. G( u0 a) [
我的呼吸已经通畅,而且开口说过话之后,再要说些什么也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了。我烦燥的打断了她的话:“是的,我知道,在我刚开始学着玩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我第一本看完的有关技巧的书,是丹-哈灵顿写的。他在书的第一页里就说过,德州扑克是勇士的游戏,但更是幸运儿的游戏!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时间、任何角落,使用任何语言和任何肤色的人们,都在不停的击中小概率的河牌,以及被他妈的这小概率的河牌击倒,这种事情每天至少要发生十万起以上,被小概率的河牌扫走的钱每天也至少在一亿美元以上!” 9 U+ E- B- H; a& T, f2 a# a ! v3 D g3 c1 S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为什么不打起精神来?告诉自己,你不是第一个,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没错,你输了一把牌,但也就仅此而已。你只是输了两万块,晚上你就能从那些鱼儿们身上把这笔钱挣回来,这只是一个周末,你还有下一个周末,下下一个周末,你要赢的钱远远不止这个数……” 7 z& \) c1 K- j5 l" _. e8 e" U/ @* p( I) Z# K
“没有下次了。”我轻轻的说。4 ]$ r" Y$ a8 h" j* F2 G& l
& L- ^ [; B$ W& n, X
“你说什么?”她诧异的问我。 7 ]$ T9 T, x; R _! c8 w: T* t) g/ S
“我说……没有下次了。”我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还给阿刀十五万,而现在,我一分也拿不出来。”+ f% `8 `% X" |$ u7 O- r8 W) W
. z, v2 _' `9 o" ~- { “十五万……你怎么会想到去跟阿刀借钱?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全澳门最大的吸血鬼!”. U! D A8 h9 }! O: c. k# S5 q. k
4 M$ F2 \: e v3 \" V0 b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门铃响了,她穿上拖鞋,走过去开了门,接过侍应生送来的两份叉烧包。当她走回来的时候,我接着说下去,“我没有从他那里拿过一分钱,但借据上却是我的名字,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 g+ N1 C, w% x4 B' C! ` # ~- {; H! L* Y# B/ q1 @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像是放下了一付千斤重担。 i, j* t3 d, ]* X- U% ` 6 C5 C3 v3 f' ?2 N- `# W! P “好了,不用再说了。”她突然抬手止住了我,“现在,让我们来吃早点吧。”9 V6 T7 z" l0 W6 ~2 Y! Q" H' ~
6 {( X( q6 i# Y" Q' p% {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而我却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没有一点胃口。她很快的吃完了她的那份,然后她做了一件令我很惊讶的事情。 0 R6 A$ ?* T& N2 q! \ 7 y( b% A0 T" t C) s3 R7 V 她从坤包里掏出一捆钱,一千块一张的港币,用橡皮筋扎好的,我知道这是十万块。然后她掏空了所有的口袋,还有她的坤包,这又是一小堆,一千、一百、五十……不同面额的钱被她零乱的扔在床上,她开始一张张整理和收拾,她很认真的抹平每一张钱上的褶皱,然后按面额把它们归类…… ^ d5 B5 S4 I1 N8 |* E
% {, J, o7 A) r# ^: ]+ [
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但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4 q* r7 y* y; z0 }4 Y
" v9 G/ b1 h4 U3 s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9 g* X5 l6 f0 [2 n' ~
6 Y, W# y) H j4 ?' J h# T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输的一天。我也不例外。当我输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我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人能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回香港的船票。”她一直专注的清点着这些钞票,没有看我,“而你,是唯一一个曾经这样做过的人。” 2 Z, q1 I3 T$ k$ c. A % _* _: c/ U; @6 T 我有这样做过么?我不记得了。我竭力搜索着自己的回忆。就在杜芳湖点钱的时候,我的思维飘到了从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上) / X1 w- D# k5 l3 t/ h8 K8 p 4 }, \. F# i# x 作者:阿梅我的名字叫邓克新,出生在山西某个小城里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 & k7 A8 \' K c2 a. Z6 i - c6 U9 n) E" C& X 原本,我的生活是应该沿着一条固定轨迹走下去的。但随着父母亲所在的那家工厂倒闭,一切幸福都变成了泡影。 7 W- o: ?- ?2 W( q5 l9 _% k& e; j) ] G' t& ?( ]
我的父亲开始酗酒,他把生活的一切变化都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我无法用合适的词语描述这种心态,但我却经常亲眼目睹他在酩酊大醉后殴打我的母亲,下手之重就像是面对生死仇敌。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我的母亲无法忍受而离家出走为止。3 \" }' t5 u# x b- b
0 _3 [; i% _/ Q9 |! u0 Z, `6 Z3 O
我以为这种悲惨的命运即将来临到我的身上,但是……没有。他继续酗酒,却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没喝醉的时候,他是一个勤劳肯干的工人、和蔼慈祥的好爸爸,喝醉的时候……至少在后一方面,也是这样。, r! m1 \' Q" q5 L. }: N
2 R9 F0 m g! Q1 b' t 然而,我依然憎恨他,我拒绝和他说上哪怕一个字。只有在学校要交钱(我承认,只要经历过内地的学生生活,任何人都能很快的接受剪羊毛理论)的时候,我才会给那个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留张字条,字条上面永远只写一个数字。第二天早晨,当我起床后,相同数目的钞票就会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从来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弄到这些钱的,我也从不关心。 ; g6 A2 c! k- ], e 0 l9 ^ Y! ^) q2 A 就这样,我度过了我的小学和初中。 , P7 w- ]0 B4 H7 N& O! q6 e2 g6 c" Z/ U8 k
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了,但一年多以前,也就是二零一零年的夏天,我们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改变了我的一生。* e4 C. ^- f: V; e+ J% G1 o
2 @7 Z- h8 D: k 她自称是我母亲的姐姐,要我叫她姨母。她说自己文革的时候因为不堪迫害逃到了香港,在那里成家立业,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妹妹——我马上就相信了她,或者说我选择了相信她。那天,我的姨母、我、还有那个人在家里对坐了一个下午,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姨母执意要带我去香港,我也强烈要求跟着她走,而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停的抽烟。 @ z$ W3 N6 S3 X 6 m" F) D0 e( _; `# n3 h4 V 当我跟着姨母出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回了一次头。地上,是乱七八糟的烟头和烟灰,还有两个已经被捏扁的香烟盒(那个人只抽一块五一盒的劣质烟);桌上,放着姨母留下的五万块钱,但他就像没看到一样;他只是低着头,在家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v& c7 S8 b% J+ X: e. b+ X2 a" |5 Y* e
8 G6 Y+ j/ u& D% E5 p5 l( Z 我们家能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衣柜,抽屉,床底。我看到他拉开的抽屉里,有厚厚的一沓白纸条;而当我的目光向上移去,我发现那个人的头发已经白了,之前我却从来没有留意到;我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注意到地上似乎被一滴水给打湿了。8 V( F) c5 c: H
* C9 _' b4 b! J6 @ 无论如何,在那一个夏季,我的姨母把我带到了香港。+ U6 i- n% g }+ J
1 K ]8 T8 ]: O+ a! ~
我的姨父叫平光庆,这个名字我想很多关心香港经济的人都听说过。他属于一类被人称为股市大鳄的动物。关于他的成就,姨母在飞机上已经和我说得够多了。我想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因为刚到香港,我就得到了他百忙之中的抽空接见。, H1 h* R# ]; D+ ?( G+ A$ `: |
+ ~ x9 T# ]0 X8 i" g
我和姨父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他的书房。 2 q0 w" V+ V2 }2 z9 r7 q# L$ [0 R; p0 a
据姨父自己说,他年轻时是在英国念的大学,所以很古板并且有很多规矩。他希望我能够理解,这其中的一些并不是用来针对我的;他还说,有些事情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不好,但却无法改正。就像家里如果来了客人,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让对方在客厅等候,然后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再把客人请进他的书房——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我和他相处的大半年时间里,除了书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家里的任何别的什么地方接待过客人。即使他当时正在客厅看电视,而那个客人也只准备和他说一句话,也是一样。 3 Q( ?3 I% [' c! Y; O( y' G0 ` ^5 D# x! e& Z1 ?7 V% Q& _! f
说完了这些规矩之后,他又像每一个长辈一样训诫了我大约两个小时。这段时间的对话里,绝大多数内容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他最后要求我尽快学习英文,因为他对我的英文水准极其不满意,而用他的话来说,不懂英文的人,在香港根本无法立足。( J, [* u% Y. E
' `* g) h! _" S5 r/ f' j
我很诚恳的表示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英文,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津大词典递给我;然后很慷慨的表示,我可以从他这里借走任何一本英文书用于学习。1 }+ @3 U ?, `2 a* w0 L
) D' f _1 J/ i" z
他身后的书架上有很多书,大多数都是英文,我猜想里面有很多专业书,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那个时候的我,英文词汇量还不到一百个。我仔细的一行一行扫视过去,也许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了两个还算认识的单词,于是我指着那本《SuperSystem》(超级系统),对姨父说:“就这本吧。”3 ?5 X" y" s, {1 M& Z
5 K7 N! k, {/ _- @3 M U, F3 U 初中的时候学校曾经让我们接触过计算机,虽然仅限于开关机和打字,但我还是懂得system是“系统”的意思,我连猜带蒙的感觉这是本关于计算机的书,而那时的我,确实对计算机很感兴趣。9 D8 C: w' V D( h; B
/ ]" p$ G( o+ m3 v% O. n$ O
姨父明显愣了一下,我感觉他并不想把那本书借给我,但却更不想失言于一个小孩子。他慢慢的走到书柜前,抽出那本书。. u" u/ V+ [$ x$ k9 I0 ^; o+ r
4 Y4 b( O4 Z- r/ y7 T' f# z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映在那本书的封面上,我清楚的看到,黑色封面上,坐着一个头戴大草帽的老头,他的名字写在封面的右下角:Doyle-Brunson(道尔-布朗森)。: e" b4 z+ j! s9 x
! k. V/ i6 v+ ?7 ?$ b3 `" e* o7 @
老头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灿烂。他的手里,拿着两张扑克牌。一张红心A,还有一张黑桃A。 9 G; E/ r5 K8 i8 U* q/ l' t1 o. A* M' z# U
我开始学习英文了,这是在香港立足的必要条件。姨母一有时间就和我用英文对话,姨父也偶尔参与进来;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姨母没有工作,但她在几个很有名的慈善组织里担任职务;她总是不停出席各式各样的慈善活动——尽管直到现在,我依旧对此不以为然;我曾经试图给过自己一个解释,那是因为我天生冷血,无法理解这种伟大高尚的情操。 , |, T# p i- s ! K- l Y1 Y' K3 p 而大多数时间里,姨父都会呆在自己的书房,不停的分析电脑上那一串串枯燥的数据,这种无声的教育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成功无侥幸;当然,他也有休息的时间,但这为数不多的时间也往往被无穷无尽的应酬所占用;严格的说来,只有在每一个周末,当他雷打不动的坐船去澳门时,才是真正属于他支配的时间。& H1 s {3 a3 O" Q
- K6 o! _, v: a: f& _: w 姨母和我都知道他在Dubo方面的造诣极高,尤其是21点,但他似乎更喜欢一种叫德州扑克的游戏。姨父可能是我见过的对Dubo最有自制力的人,他拥有数亿身家,但每次去澳门的输赢却只在五千港币左右,多数时候他会赢,但就算输了,他也依然面不改色。他总是乘坐周五晚上六点半的船去澳门,周六早晨七点半从澳门回到香港,就像他做别的任何事情一样按部就班、准确而有规律。每一次他回来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从他的神态里,我根本无从判别他究竟是赢是输。7 _: r ]# N% h" S/ g
5 s% J) U- M" X7 h/ s
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里,这所处于半山区的别墅里实质上就只有我和菲佣玛丽——司机和厨师住在花园角落的一套小房子里,而当姨父呆在书房里的时候是不能把他算在内的——我想我忘记了给大家介绍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姨父和姨母没有子嗣,这可能是他们最大的遗憾,也许这才能解释当时姨母为什么要那么强硬的把我带走。 0 t, b- M' P) D" e7 Y; k$ n: z# O5 V o5 P+ w2 r
不干活的时候,玛丽通常都会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我则占据了整个客厅。我喜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享受中央空调的丝丝凉意;学着姨父的样子给自己冲一杯茶;打开电视观看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这是姨父要求的,他说过,体育是一个年轻人永远的兴趣所在,而且体育比赛里那些快速流利的解说,也是一个锻炼英文听力的好方法。 & r1 S" d; N: b1 {* U% B2 m4 P0 F) o3 o( k6 @. E
做完这一切后,我就会开始高声朗读那本道尔-布朗森的《超级系统》,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不必担心会吵到别人;遇上不明白的词语,就去查阅那本牛津大词典。就这样,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我读完了那本书的作者简介和前两章的内容,我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奥马哈高低扑克牌理论上的高手(《超级系统》的前两章主要是介绍奥马哈扑克牌游戏的玩法和技巧,后面部分才是德州扑克)。而且我惊奇的发现,自己也已经可以结结巴巴的用英文和姨母对话了,她对我的成绩非常欣喜,并且当即决定,晚上带我出去见见世面。 * n |3 D: G- \5 V- m4 }# d & U$ L; m! D) M$ U' D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惊觉自己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出过门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中)7 Q$ o/ c. b o
, c* I( R+ {0 r5 ^# }) \$ ~ 作者:阿梅我一直都知道姨母很宠爱我,她把自己无处发挥的母爱,全部倾泻在我的身上。但她表达这份爱的方式却让我很难受。当她盘好头发、化完妆、涂了口红、并且换上晚礼服和高跟鞋之后,我的噩梦就来临了。 % D+ r2 o0 G4 H2 S( H$ b6 P7 _# V4 u2 C: d
其实我觉得自己的穿着已经很整齐了。虽然这两个月我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但我也学着姨父的样子,一直穿短袖衬衫和夏季长裤;如果是在自己家的话,整个夏天除了短裤外,我什么都不会穿,因为我们整个厂子里的所有男人和男孩子都是这样——需要用衣服来遮盖身体的,那是女人。 & h# V& c: h2 o: \. `$ h$ i( a |$ l1 }" x# w
但姨母并不满意我的解释,她不厌其烦的把这两个月里给我买的所有衣服一件件往我身上套,每套好一件她都会退后两步,眯起眼睛欣赏,就像欣赏一件她亲手打造的艺术品;这样反复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决定了我出门的行头。2 j) i( b3 c0 o
9 P* b" b9 A' e( A \2 f
是的,就算在两个月前,就算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的时候,我也曾听说过这些男人梦想的品牌:范思哲衬衫、金利来领带和皮带、彪马袜子、阿曼尼西服、登喜路皮鞋。而这一切,现在都出现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很想双拳一抱,对自己的全身上下说一句“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可笑的是,两个月前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能拥有这些东西,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却是把它们从我的身上扒掉。 $ i/ U3 O0 y& o$ ]- G x: Q/ G! B! Y# k1 S3 t" w% s
虽然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但毕竟还没有;虽然房子和车子里都有空调,但就在上下车必须走的那几步里,我的汗浸透了这套男人的梦想。 . t o) J8 Y, ]$ `& P5 s! a , w5 x" R% u& j5 ]1 P 可是,这是必须的。姨母告诉我。! B i) z# {% r6 c
" m9 c. Z, V+ G2 b8 U T6 J
领带和第一颗衬衫扣紧紧箍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再昂贵的皮鞋穿在脚上,也不如一双廉价的旅游鞋舒服。如果不是姨母一直牵着我的手,我想我会跑掉。; D( N! N$ ~. ]& X* p3 ]0 L
$ Z8 P% C' j6 l- C! B4 z+ h
但我没有。我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 5 N8 L r9 ^2 |) J( i 4 r3 a( H5 d4 e 姨母带我去的是一个慈善酒会,说起来这和我的姨父也有一些关系。姨父在纵横股市的同时,还投资了一些别的项目;比方说他还是一所贵族中学的校董。姨父和姨母曾经和我谈论过这所学校,因为他们打算让我在里面念完高中。+ U q2 r" P! j! _
3 L* f) P- I) C 这所贵族中学有一个冗长无比的名字:圣法兰雅根信马可勃罗德圣会亚洲致善堂司马昭昭博士夫人第一纪念中学。8 ?9 Z0 Q8 i7 r
0 A6 z& j3 y5 p' M: J/ E+ I! g
这一次,通过姨母所在的某一家慈善组织的运作,第一纪念中学(以后我都将这样称呼这所学校)决定从凌云孤儿院的适龄孤儿里特招五名初中毕业生,他们将以完全免费的方式,让这五位孤儿一直读到高中毕业。而今天的这个酒会,就将从孤儿院的二十位初中毕业生里,选出这五个幸运儿。 8 x2 K8 D Z( J+ M( Y' l% J- J . T' W4 h9 `4 B; k 当然,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次运作中,姨父的校董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当姨母牵着我的手走进会场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向姨母,对她说一些恭维的话。 - i' I/ k/ h! T7 l& O # |# h% N: b4 F, o9 L" z% Y 姨母春风满面的周旋在这些人中间,优雅得体的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并且把我介绍给大家;于是那些人恭维的目标就变成了我,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傻瓜,他们看得出来,恭维我比恭维姨母本人更能让她欢喜。 # [% t' j0 S' p1 l; S 7 w% E8 u) l( o8 z5 n 我白活了十七年,我没有任何出席这种场合的经验,只能学着姨父有限几次在家里接待客人时的表现,虚伪而彬彬有礼的微笑着,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客气话;我甚至感觉那些十来岁的小孩也比我表现得更好——他们是天生的上流社会,而我却只是一个擅闯者。 9 T3 q8 U" {4 n $ Q3 r- D0 w: z4 L) B6 |3 ~ 人潮终于散去了;我感觉很累,我想姨母也是。因为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向后花园走去。( a( Q/ n" G. [* K8 h
0 Y& v. t' Y2 q; z* N3 l
姨母悄悄的对我说:“那里有休息的地方。” - f2 d% F& Z b" R" E) a7 D6 B ) `) d* o8 H' E X 一路上我们依旧不断的和别人打招呼、微笑;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她会向我介绍手边那些酒水和食物。$ H& |3 N3 t; p3 _- e) z6 s: k
- b1 J* z' O/ t 然后我开始计算这场酒会的开销,姨母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很肯定,贫乏的想象力让我严重低估了它们的价格;但我计算出来的数字依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确信如果没有这场酒会,节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将这二十个孤儿一同承担起来,不,我指的不是让他们高中毕业,而是直到他们老死。 5 R5 d& A+ T, Z8 X- k8 f* s5 j# M4 l" l) { `
就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们走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灯光,而这个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花园里一片漆黑;我们找了张长条的大理石凳坐了下来,姨母狠狠的表扬了我,她明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她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尽管我自己感觉这是一场很低劣的表演。但既然姨母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一切——酷热、窒息、脚趾的疼痛、伪装的礼貌——也算有了回报。# Z; W! U, ]' ^
- m1 \: W9 k) G: T. e) D. K
之后姨母要去卫生间补妆,让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呆一会。她刚刚离开,我就看到一辆大巴停在了后花园的铁门外。 \" D9 [6 A! w, u) y/ Y( w
: `" A L- J' `4 D
透过前窗玻璃,我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 F2 N; V% G2 W5 b: T* c9 |& u
; V. k) g/ g% C# d0 Y “让我们看看……翻牌是K,3,7,都不同花色。汉森让牌,哈灵顿也让牌,詹妮弗-哈曼下注六十万。汉森弃牌……哈灵顿看着詹妮弗的眼睛,詹妮弗也毫不退让的回望着他。让我们猜猜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有没有K?或者他们都有K,但谁的边牌更大?嗨,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哈灵顿的手没有伸向牌而是伸向了筹码堆,他选择了加注,哈灵顿加注到一百五十万!现在轮到詹妮弗思考了,她皱起了眉头,可以看得出来,对她而言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是的,好,詹妮弗决定跟注!现在发下转牌,转牌是……黑桃J!” k) C! }7 y; O3 e ( e% D6 g! z1 K3 w4 J# F- S! Z “这张黑桃J和前面三张牌的花色都不同,这就彻底失去了同花的可能,哈灵顿让牌,詹妮弗一直低着头,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当她重新抬头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詹妮弗全下!哦,上帝,哈灵顿也是毫不犹豫的跟注!” ( ]8 a; ~$ s& `6 v* [, E" |5 M $ j( C( o9 H$ O7 s “詹妮弗是AK!”龙光坤叫了起来,“哈灵顿是KJ!” & g4 w+ B( U* d/ s. O# T2 S4 p: U7 S- @! H% n
刚刚挂断电话的我坐回沙发,并没有说话。我不同意龙光坤的意见,很明显的,这张J帮助了詹妮弗而不是哈灵顿,詹妮弗可能是KJ,而哈灵顿应该是KK、77或者……33;只有这样的牌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跟注全下。7 O) L$ V" o$ u0 H, c" d1 h
; X8 p* p! n1 d5 n# U% | “詹妮弗的表情非常不安,她其实应该感到非常不妙。她翻开了牌,K和J,詹妮弗两对!哈灵顿也快速的翻出了底牌,他的手里是一对3,现在哈灵顿是三条3!” 1 y7 d" H, }& B6 q. y3 r8 z C$ ]" k! v' s8 p# p6 I3 Y# `
“詹妮弗需要一张K或者J,否则哈灵顿就能把他淘汰出局。现在是河牌……黑桃Q!哈灵顿赢得这一局!詹妮弗-哈曼第三名出局,赢得赌金九百四十万美元!” # d6 D- C+ _' f% F6 p. j4 y& U * e0 O) [2 a) ^! l) \3 n/ ] “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冠军之门已经向两位选手敞开,现在哈灵顿有两千三百二十万筹码,古斯-汉森则是三千一百八十万。他们究竟谁能夺得最后的冠军,独得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呢?现在,依照惯例,在荷枪实弹的保护下,在全场的掌声里,大赛的组织者凯森先生很吃力的抱着一个大的纸箱走了进来,纸箱里是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纸钞……伙计们,还记得去年吗?当凯森先生抱着两千一百万美元的纸钞进场的时候,我们的嘉宾林克博士就说他今年肯定会换成拿支票入场,因为他猜测今年已经七十九岁的凯森先生没法承受这纸钞的重量,可是他错了,凯森先生还是决定采用了这种传统的方式……在荷官和警卫的帮助下,他把钱倒在了桌面上。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一小扎是一万,一大扎是十万……二百七十五大扎的钱堆在桌上,像是一座小山……”" F }# Y/ _# b1 p* Z
2 s9 A/ x2 \4 |. ?! r9 H1 e9 X$ E2 P 我和龙光坤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金钱的魔力是无穷的,在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如此之多的现钞后——虽然只是在电视屏幕里——我已经从对这项游戏感兴趣变成了热爱,而原本热爱着这项游戏的龙光坤则已经近于痴狂了。" z% s( z$ b/ k$ A
+ \ Z, e, }* ~ “两位牌手都在不停的看钱山上的那条冠军金手链……它究竟会归属于谁呢?好,现在,哈灵顿下注两百万,汉森马上加注到八百万。这是筹码优势者通用的技巧,他手里的牌并不需要很大,但却很可能逼迫对手弃牌……哈灵顿全下!汉森跟注!哈灵顿翻出了一对10,汉森哀叹一声,他抱住了头,看来他的形势非常不妙……果然,汉森是一对8!” + `& B% |/ _# R# F& p 1 V$ S! q3 T5 V$ Z! O$ w “翻牌是2,K,A,转牌是又一张A,汉森需要一张8,这样他就可以把哈灵顿淘汰出局;但如果拿不到这张8,他的筹码就会远远落后于哈灵顿,这样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他将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河牌发出来了,是8!是8!是一张8!汉森!古斯-汉森幸运的拿到了这张8!这可能是全世界范围内迄今为止最昂贵的一张牌了,它价值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而哈灵顿也并非没有收获,第二名的他也得到了一千三百八十万美元的奖金……好了,随着这局牌的结束,2010年度的Wsop也就全部结束了。各位观众,再见,让我们明年再见!”% C6 f1 u$ F) k8 k) `$ x
0 {; B% H! K& A4 V( Q$ v2 m “他的运气真好。”我嘟哝着,把头扭到一边,竭力不去看摄像机对那座小山似的现钞翻来覆去的特写——那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一点。& ^) t. m6 e5 Z: u; U8 N
+ i" ?" | L% B ^
“他妈的,要是我也能拿次冠军,不,就算只是进入决赛桌……”龙光坤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丝毫不掩饰眼中对那座小型钱山,和钱山上那条金手链热切而贪婪的渴望。 2 h% ~! r- }7 `# k 8 B; R& y; a6 k* I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了门,接过学生事务科科员送来的午餐,转身放在桌上。一盘意大利通心粉,一屉唐朝酒楼的叉烧包,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热气,可刚才还感觉饥饿的我们却没有一点食欲。 1 j4 y/ F' F/ H! }8 G+ M' R ; e5 R% w5 b4 x! K& W+ f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阿坤,你说如果我打电话给学生事务科,他们会给我们送一副扑克牌来吗?”, V. F- g e% f5 \' W
1 g2 G' ~( @' {, l! s
“当然。你的意思是……” 7 Z4 h; `0 d. d( i' Q# b K- ?, `# r3 X$ m$ w
“是的,我现在手痒极了。” 1 K2 A* ?' J) J) f& \5 }7 t: Y5 s9 i2 p
龙光坤眼睛一亮,刚才还显得很颓然的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种事哪用得着麻烦学生事务科……他妈的,我究竟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嗨,伙计,你看这是什么,一打扑克牌和一套正规DC的筹码!我老爸的朋友从澳洲带来的……我们玩多大?每人五万,300/600的盲注怎么样?” 5 U: a- o/ j, n) j! c2 e4 p $ I1 Z$ q' V/ R0 W: U$ x “虽然这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Y( _" c3 ~/ m2 T0 l0 q
. l# m u1 E, E+ L# C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开口,你那个会造钱的姨父就会源源不断的把股民们用血汗换来的钞票塞进你的口袋……OK,那我们还等什么?”龙光坤走到桌前,用手臂把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午餐扫到一边,“Let`sgo,让我们马上开始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下)- E2 u9 N: n8 G5 H5 K0 U7 M
: ^$ [) D* u$ V0 u4 [) e, L( t- V' o4 _
作者:阿梅第一把,龙光坤小盲注,我大盲注。 # E% O" v" I' e # m: B6 V4 J e# G d 龙光坤像是电视里那些高手一样,双手捂住牌,只揭开了牌的一角。然后他兴高采烈的把所有筹码推向桌子中间:“我全下。” ! Y0 u7 o+ g8 n$ U+ k% f. I9 [1 f8 F2 E: P9 Z. y$ `' b- N
我也看了自己的底牌,一对J。 4 W/ K5 f* Q3 ^" l0 @# ~ q5 {; P5 W+ w& y' K
看龙光坤的架势,他一定抓到了大牌,对A?对K还是对Q?碰上了这三种牌,除非像刚才的古斯-汉森一样,幸运的击中剩下的两张J之一,否则都必死无疑……但他的兴奋似乎过于夸张了,难道他是在偷鸡? ( n1 c0 n3 s& ^, z( D, V / w8 S& g' _) b) E7 W D! c 我苦苦的思索,脑海里瞬间转过了一万种可能,最后我确定龙光坤是在偷鸡,可是就当我把手伸向筹码堆想要跟注的时候,却又开始犹豫起来……最后的最后,我轻叹一声,把自己的一对J扔到了牌堆里,结束了这把牌。6 _6 y6 ^7 F7 }( f$ |+ Q$ a6 R
3 s6 g$ ~( o' h' E 龙光坤哈哈大笑,然后翻出他的底牌,不同花的3和8。 ) n0 m4 L4 Z L# I+ f; ?+ | ( F. x" t( Y: i/ K5 H. F$ t8 O “这是勇者的游戏,你永远不可能在你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他一边洗牌,一边以老资格的身份教训我。1 n1 e1 A7 q7 Y
) k' t& f8 ^( ~* C, S. K0 J$ ? 第二把,我小盲注,龙光坤大盲注。 + F- Y1 i$ Q+ B: A# ^% Y) X3 p/ o* W. [2 u8 @: q
我拿到了黑桃A和黑桃K,这算是相当大的牌了,无论公共牌里出现AK中的任何一张,都能让我凑成顶对和拥有最大的起脚牌;如果下面再有三张黑桃的话,我还能凑成最大的同花;就算这些都没有,我也可能会以最大的杂牌取胜……9 B4 z4 a9 N1 t) R0 ~
) a# g1 }6 v3 ~8 t
于是我点了九百的筹码出去:“我加注到一千二。”, n; {- C" E9 @& X, q0 z* T3 U6 s
' X6 E$ y/ ?* D' `3 L8 u, n
龙光坤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毫不可惜的把牌扔进牌堆:“你当我傻跟?” , N( f. ?2 \& }: }7 V4 `: \+ E# P - k9 l& S2 r- E* y5 q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半个小时里,我们两人都打得很稳,牌也来得很均匀,筹码数量依然相差不多。然而我也慢慢的发现了龙光坤的一些破绽。4 x! ~2 r* i2 t
: g5 f+ t3 l% W1 F. l3 ~9 B+ |
事实上,龙光坤是完全按照教战手册上所说的一切来做的。这一切在《超级系统》里也有讲述—— 8 U# ^) E- C8 I2 B7 d: k: v " o3 s2 U( R% q$ u2 u! l E 板着一副扑克脸,不让对方察清自己的虚实;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的眼睛,通过对方的表情判断对方的底牌;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不让对方摸清自己下注的规律;用不间歇的说话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以及误导对方的判断…… , O8 _' J D3 g+ b) e, @* R: k- ~9 @1 c* \! L8 E2 D) _
这一切他都做得很好。但是,归根结底,他毕竟不是Wsop决赛桌里的那些顶尖高手。1 ?) @- y7 P& e
r& i8 p0 }( M" P( p8 G* C 他在拿到真正的大牌时,总会加注到600-1200,尽管他的下注总是不断的在这个区间变幻,但其他的牌很少能够进入到这个区间;加注到1200-1800的,是7-J的对子,和一些看上去有一定实力的牌,例如K9之类;而通常他加到2000-4000的,是一些小的同花连续牌,像是红心78;除了第一把外的所有时候,当他全下时,是6以下的对子。而在他仅仅只是跟注时,他的手里,是一张花牌带着一张小牌,例如Q5这样的牌。- U% m0 k# Q) W
% p5 R" i z& W9 I U8 y7 n( B 在德州扑克这个领域,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我完全不懂得应该怎样通过观察对方的脸部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底牌,但我想,我获得了另一种判断对手的方式。+ ?7 @# b5 a/ d7 |& e, X; j
3 k% o0 w$ m& O8 _, P% r/ j
又是一手牌发了下来,我在小盲注位置,拿到的是红桃K和草花10。1 L# ]( l1 U0 t8 O2 M
' N: d ?! B0 E
这不是一手很有实力的牌,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弱牌。我选择了跟注,然后龙光坤加注到2400,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机会来了。# j5 ]% ^: G H( l8 q( @' \' w
# Z1 F7 v' v Z. R! m2 ~4 R
我点了点自己的筹码堆,并且推出去其中的一小半:“我再加注到15000。”9 o2 e, l( v% P' J, n
- d+ @0 j. H. u' V4 \, ]% U9 E 龙光坤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重注后我的弃牌。对于这出乎意料的反击,龙光坤显得有些吃惊,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 4 H! Y: o4 h# _' n9 g+ O2 d7 c# G7 F7 T& I0 U8 P2 ~2 s* N* i
再之后,他没有急着跟注或是弃牌,而是饶有兴味的问:“阿坤,你会拿着对A……却不在开始位置加注么?”+ ?9 a' e3 ~7 R- @7 L) \! d. @
9 l' \7 ?% A! O3 I) I* s9 g
他一直都在这样说话以扰乱我的思维,这一次,我巧妙的把皮球踢了回去:“你猜,我会不会是对A呢?” 5 q1 g5 u0 A' i9 I9 r& Q 3 f4 ^) E( P# ?( J+ E4 V! k7 {) _& c 但我知道,龙光坤已经从我的眼神里判断出了一些什么,我并没有专门训练过控制自己的表情,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也不够我学会伪装。但更重要的是,龙光坤相信自己可以吓走面前的这只小菜鸟。 ; e* I8 s' [% Z: `5 T' L# w4 U
“我猜你不是对牌,而是两张大牌……这样的牌对抗我的小对子,只有45%的胜率。所以……我全下。” + {7 N$ L( X0 h- M ' p. }* Y# D4 b" o9 o 我紧跟着他,推出所有的筹码,然后笑着翻出我的同花KJ:“阿坤,我被你诈了很多次,但这次不会,你不是小对牌。我想你手里应该是同花色的89或者78。我的牌还是应该比你大的,所以,我跟。” 4 x8 T/ Z* K1 p3 s 8 X. w, [ i/ r: h 看着我的牌,龙光坤深深吸了口气,也把牌翻了出来——黑桃9,黑桃8。 9 }0 ^; d) m7 M" C1 B: [( @ ' A3 Q0 P' F! }4 {! C) q0 v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运气站在谁那一边吧。” 5 s4 r# T" _4 ]) b3 b* E/ u# u . E6 k @3 Z/ M. B 龙光坤左手拿着牌,像正规的荷官一样用右手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然后发出翻牌——红心3,黑桃2,黑桃5。1 g' {5 k/ Z- F+ I5 u) d
$ o+ H1 Y5 \9 P
“再一张黑桃,我就能赢你。”他挑衅般的对我说。7 h* b- q7 V" I. a w
1 @% H$ x$ y' H* F; P7 J0 o “吃不下也要吃。”她把我按在椅子上,接着从坤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把筷子擦干净,再递给我其中的一双,“另外,我还叫了两个按摩师,吃完饭后他们会给我们做一个全身按摩。” 4 K, q2 j* y" E5 ]# m8 p$ j& \* x3 ? n# V' h9 |/ h4 y: S
看着我拿好筷子,却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杜芳湖有些黯然的说:“阿新,我希望……我们能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这场战斗,听我的。”; \ [- f" O0 Y3 h# X
2 Q& w! U6 X( B* S4 H6 j$ |: [# L
她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有些刺耳。但在这密闭的环境里,在这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的房间里,这种声音却显得格外温柔、和令人平静。 - h& i; Z5 E7 B {! C8 U8 b ) f# O- l- M4 y: d' y 更让人无法拒绝。 , h5 t. s, M8 k8 e( m ) H7 m: W; ~8 E6 P 我想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的,她根本不用对我说——也许,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 X: g/ C. x. T% H; N' O
4 f2 N" n( z/ B, y6 O
赢了,自然可以重头再来;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6 s/ t9 e4 [* t: r8 L( m9 b& W* v( ]+ ~7 N& t i: x
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话,自然都不用再说出来了,我无言的接受了她的安排。5 w7 j# B7 Z3 P: K7 c2 n6 x5 |
2 `! v- {$ @ g! e8 C+ h/ V0 w3 _
我们默默的吃过了晚餐,默默的做完了按摩,默默的轮流洗澡、换好衣服……6 s: L& F$ X* b% u2 ~& a
/ N& x! [% `% u( q2 x
或许因为气氛太过严肃,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杜芳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阿新,你睡觉的样子真像个小孩。” & `* c: r# G) c( {: r* Q5 b0 j" G3 n! m" s) X7 u) u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光滑的感觉,我反问她:“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 0 I. Z( R7 c7 c1 w$ _' o ) m% V. t) I, u m, d “当然不是,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二十一岁。”+ Z' ~! x* ~# Q3 W! r
1 Z6 G! w! t5 \6 o" k: D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这一刻,我不想欺骗她,于是我选择了最诚实的答案:“是的,我才十八岁。”9 C/ b5 Y- j' R2 K+ h" \$ S
7 V7 j6 U- @$ Y
她停下脚步,惊疑的看着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真的没有二十一岁?那你怎么能进来葡京的?”, A9 l+ E7 n+ S6 j# o3 @& r
. l6 c2 T2 U( k8 ]6 ?9 A5 N( N 在一刹那间,我又想起了那个酷热的午后,那个穿着花格衬衫、长头发的年轻人,斜躺在沙发上,教我怎样给学生事务科打电话要两份午餐……我摇了摇头,竭力把这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F" q, {, M- C
4 }$ C2 X3 N) y 但我还是要回答杜芳湖的问题。 / o1 b0 T4 K7 Z: F2 }5 j+ J* t9 r# u% g6 S8 e
“呃……其实我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我的学校有个学生事务科……只要有钱,可以为学生做任何事情。” 9 [; j: t, }4 E ) H/ R3 W S+ H8 B- V l 杜芳湖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她转身向前走去:“我刚才忘记了你的姨父……对,你当然是要读贵族学校的……不过,你才十八岁,可你打牌的风格却像是八十岁。” i* s# d1 }# [6 Q5 z$ h. u' j h6 N& [2 f3 n4 J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德州扑克游戏的大厅。可是,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4 R( c' U. _9 q: S7 I9 L
$ {! Y* o: O; A2 z- D5 j
“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z! l5 B" E' g8 I9 I6 B# W' A# Z
! r' } m$ B+ L
在这里,所有的牌桌都空空如也,发牌员们孤独的站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只有一张牌桌有人……不,不应该叫做有人,而是挤满了人,葡京DC的德州扑克游戏大厅里,每张牌桌的上限是九个牌手,可是那张牌桌边,围观的人就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 + f) p6 U# U' ` w- U3 g& x9 K" o# j7 a& z1 e “嗨,阿辉,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杜芳湖拍了拍圈子最外边一位相熟鲨鱼的肩头,然后问出了我同样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7 }. x3 ?7 `+ n3 d3 s) w6 w8 F0 Q0 k; e% g
阿辉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类似狂热的表情,这种表情我从来没有在葡京DC里看见过,这是一种宗教式的狂热,只有在那些虔诚到了极至的宗教信徒——比如唐僧——那里才能看到。 2 }: x1 n2 j8 _# ~. X/ I 4 E" j! ~9 c; I$ v0 ] 阿辉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就把杜芳湖拉到了一边。他压低声音,似乎害怕影响到那些正在玩牌的牌手,从来都很沉着稳定的他,连声调都变得颤抖起来:“是陈大卫,陈大卫在里面玩牌!” ; i% i: V# F0 A- J. I' \4 f9 f
“陈大卫!我的上帝!”杜芳湖惊叹了一声,她马上追问阿辉,“他不是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吗?怎么会来澳门?”% V+ S. E6 }$ `+ G0 D
7 f2 M$ r r, s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次是他的徒弟,来葡京参加今年的Wsop卫星赛,就是周三的那场,他来澳门给徒弟加油。恰巧今天无聊了,就来玩几把牌……”* @: a7 P- l. }! H. P
3 C8 [0 ?' n) F* @ “他的徒弟?”杜芳湖笑着摇了摇头,“阿辉,拜托你撒谎也要撒得像一点好不好?这里面随便叫个人问问,谁不知道陈大卫的徒弟金杰米,拿了06年的Wsop金手链?你当我三岁小孩?拿过冠军的人还用打卫星赛混入场卷?” / d. _0 O$ B3 |$ E6 }4 Q2 R; i, h. j3 E! }
“好吧,是我没说清楚。听着,这次不是金,是他新收的另一个弟子……不过今天没有来。”阿辉的音调慢慢的低了下去,“看来卫星赛的两万报名费白交了,我肯定拼不过陈大卫的徒弟……” , N: {5 @3 ~- H }6 _7 J% P* A( X# p5 x. d
虽然一直在听阿辉说话,但我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牌桌那边。不光我,牌桌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用充满敬仰的目光看着那个坐在发牌员右手边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是的,那就是陈大卫。/ v2 V& A( d3 c& F+ p* G/ l
. Y. d9 u }* X( K6 s% |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并且还在继续着这个神话。他是第一个进入世界扑克名人堂的亚裔人士;他是七十年代后第一个蝉联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冠军的人(在他连拿两个冠军后的下一届,也不过只是被一把运气牌击倒,而屈居第二);他通过玩牌赚到了十亿美金;他是唯一一个能进入拉斯维加斯顶尖扑克好手圈子里的天策——那些盘踞在最高赌金牌桌上的鲨鱼们亲切的称呼他“东方快车”,因为他的赢钱速度非常之快。 3 R% o1 M) M. F) S % h+ c( ] y5 B3 {, z6 ]$ h ——而最关键的是,他是第一个让自己的弟子,也拿到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金手链的人。而这一点,就连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也没有做到!, D& I' O- |; l& c* `7 z7 C
5 \( I6 f5 p7 o4 F3 v+ }
没错,陈大卫绝不是轻易收徒的人,但只要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真传!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会受到所有人欢迎的原因!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 T& P2 ?, K# \8 O& v4 J 9 i7 j& t- X& Z: _. x; G+ Z+ u, r 我看到牌桌上又有一个人的筹码被陈大卫吞光了。他并不打算再度买入,而是站了起来。 % D! ]0 R/ z1 d8 r7 t" q$ V, G8 Q8 Q9 c
那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输钱后的沮丧,而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他走到陈大卫的身边,和陈大卫握手,并且拥抱了陈大卫—— 2 T: n) G* X! Z2 B6 S6 b3 C1 \ $ ]% e2 |' V& h 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想的,绝对不是输掉的那些钱,而是回去后如何向朋友们吹嘘,自己曾经和世界上最顶尖的牌手交过手! - V$ D1 H0 F- ~' |7 l8 |( Q- {( z$ S2 f9 A" ~3 z
已经过去一分钟了,那个座位还是空着的。陈大卫应该已经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了,他面前的筹码高高的,摞成一座小山,而他的手边还有十来个透明长条状的筹码——那是十万港币的筹码,通常在VIP贵宾房外很难看到。 3 H0 ^ D0 M5 o 3 D8 `6 I/ c" X- E0 b3 S% I 愿意拿钱买感觉的那些人,已经差不多都找到了感觉。这场牌局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我和杜芳湖就可以继续捕鱼,虽然可以想见,在被陈大卫这样鲸吞一轮后,有钱的鱼儿肯定比平常少很多;但是,也正因为陈大卫的出现,留下来的鱼儿们一定会热血沸腾的冲动——我们有比平常很好的机会,赢够十万港币。 & P/ W9 u2 A. W- p1 q$ a3 ` / I/ i$ b* ^) \, b- h# G- {0 _/ h! x 但是……但是,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i' y9 o4 m2 S; ~ V* h% @/ b
' c7 e2 b* U6 l: O9 c2 i: n
杜芳湖坐了下去!她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她坐在了陈大卫的正对面! . {% n. P* J* Y/ T% t/ f) q3 i8 ? & x6 @$ l3 d+ V1 A. Q 我急忙拔开人群,挤到杜芳湖的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而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能和陈大卫交手,是我一生的梦想。” # c. r- t! Y4 S, j+ \9 h. f4 ~+ W1 k1 {3 }
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旁观者,但大家都像阿辉一样,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 D( ~: M' S8 j7 O4 ?% t( \ ) ]4 v7 K9 e2 n3 e' i+ i 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鱼吃小鱼游戏。在平常的时间里,我们张大嘴巴,以吞食小鱼为生;但面对陈大卫这种狂暴的巨鲨王,我们也将成为他可口的食物——我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一小时,不,也许,只需要五分钟,杜芳湖就会两手空空的站起,她的所有筹码都被转移到陈大卫面前;然后,除了巨额高利贷的债务外,我们将一无所有。6 @/ H3 ^% v% X9 Q& O
9 o2 `# d7 U% ~: N
但这钱不是我的,它们是属于杜芳湖的,她有权做一切决定。我默默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我想走出人群,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走动一步。 ' e& j! \1 a( j$ T L( G O& P; v5 | 那好吧,就算是死,也让我们在死之前拼上最后一把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下) 3 k& W4 P$ r+ U/ M$ H! S/ u4 p- f' A+ G9 C. F* C0 u# U
作者:阿梅“这位小姐,陈大卫先生要求提高这张牌桌的盲注和买入,DC已经同意了。现在是500/1000港币的盲注,必须买入十万筹码。您的筹码似乎……”发牌员清点完杜芳湖那九个金色筹码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5 { E& d8 w! |
5 P$ |* ?5 Y& [: [. t
“那不是问题,杜小姐需要的筹码在我这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让开,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面如土色——不用回头,光凭大家的这种反应,我也猜到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7 I- n7 A; w! Z0 _! f2 H% w) y0 z
& Q, ^ [' S! }4 k4 W 是的,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人是阿刀。他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打着领结,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叠码仔。如果这里的人们还有胆子给阿刀起外号的话,我想所有人都会同意,“全世界最绅士的瘟神”这个称号,最适合他不过了。; j$ Q+ j. q3 L* Z! a& @6 ]
1 b; z; G- V! k2 H6 w! N
阿刀的右手原本是夹着一支烟的,但他的手腕轻轻一翻,像是在变一个魔术;那支烟不见了,而食指和中指之间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筹码。然后他轻弹手指,那个金色的筹码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堆里。随后,他的手腕又是巧妙的一翻,那支烟又神奇的夹在他的指间,像是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u. p9 X2 ]7 f7 n. o7 i. m/ s: t
& L$ `: ^9 c0 _8 T
他笑了笑,但就连这笑都让人不寒而栗。我看着他脱下礼帽,对杜芳湖略微欠了欠腰:“杜小姐,祝你好运。” : `/ z8 h B" e6 s" A" c! n2 U $ c$ O9 a. X- f, a6 g7 [ “谢谢你。”杜芳湖一边让发牌员给她兑换小额筹码,一边回头对阿刀微笑,“真的很谢谢你,刀哥。我会照规矩办的。”& E" |" }7 c/ J/ `5 z
* l/ k' r4 ]) x2 R0 m “不用谢。”阿刀直起身子,吐出一口烟雾,又把礼帽放上头顶。他慢慢的走出大厅,所有人都听到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我喜欢懂规矩的人。” / o) x: ?; y: ]) T1 v' w2 M, f' n
我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我和杜芳湖听的;我猜想,这些旁观者里,一定有几个不懂规矩的人。* ], @$ A3 A4 s5 @5 B$ n a) j
, g5 a; d. R4 m5 Q( ^4 ] “当然不会那么少,不过我们确实是从20/40的盲注开始的,盲注的数量每十分钟涨一次,事实上,一个小时后你就会感受到巨大盲注带给你的压力了,前提是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 _7 r/ {- [% D( u/ x
6 Q9 X L& Q* x* ~0 w# ?# [$ I. B “那不少了,20/40的盲注开始……每个人买入多少?我想应该是一千五或者两千的样子吧?”4 Z5 B1 }* s/ s8 l0 y3 d( Z3 z0 H
) ]" R5 i; [# P! P* S$ w( l
龙光坤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说的没错,两千港币的买入,一百的抽水,每桌九个人,前三名按五三二分成。其实对我们两个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去赢钱;而是去找那种玩牌的感觉……”0 S! {% b/ L% P3 {4 S3 h
3 B/ r# x4 P% [; g- O
“也就是每个人两千一……”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问他,“第一名有九千块钱,不是么?”) O$ t. {9 X# F/ A0 \
5 M$ X) y% m- Z9 L. ^% g
“是的,我知道这九千块钱对你只是个小数目,对我也是……”9 |! u! p2 S( `1 m* P
, ^" g0 w! x2 D1 r% R; \, b, l7 m
“那可不。”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刚好收到一封信,写信的人指导我,每个月只需要花费一千港币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 E) W2 |, ~" t) r3 ~' E8 a5 q3 B, k9 X" ^; C, F8 J7 w. B; p2 O" v; V# l
“一千块?你只够让学生事务科的那些家伙给你送两顿外卖。”他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哈,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你内地的马子给你写信了吧?” ) L$ A: b+ @6 N1 }6 n& Q! n, i+ c& u O# i& ~- ]) O9 u6 ?
“当然不是。其实,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女……”% q6 f1 M9 K1 l
) B7 J9 b2 z7 b: r( c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我的专场演讲,我对龙光坤讲述了我是怎样认识阿莲的、又是怎样在她出现的时候被那道暗夜雷霆击中、我一直在对他说我是多么的喜欢阿莲。2 G! O7 \* `) \, s; ` I
/ P4 W) l! `3 K* O8 V 当我这样和龙光坤分享我的幸福时,我感觉自己的幸福似乎翻了一番。不过幸好我还残存一分理智,没有告诉他阿莲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阿莲其实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幢宿舍楼里。 5 c: h2 \; j5 u! T ; g3 \/ O6 j' j* q* }: } 车子停在了一个游戏机室的外面,这个时候,龙光坤已经被我说得羡慕得不行了。他拍着我的肩膀问:“阿新,我们是好朋友吧?” 9 u* S' J# [8 c- p . S: h' Q0 D8 p1 X “当然了。”: ^3 T2 q/ n8 X9 o9 U0 F ]. U+ Y
: h9 C1 `2 u* z+ ?9 `+ q G
“那你能不能帮我和你的姨母说一声,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一声?”+ b( s# }+ T; b$ E. r( w
9 j( J; ?3 j9 h2 g5 F “那绝对没问题。”我说着,然后我们下了车,我跟着龙光坤走进那家游戏机室。$ h3 ?0 c! Q- o4 V J4 X
# z5 ]4 w+ v5 X, Y
进门后,我看到的是一排又一排的游戏机,我们从那些游戏机之间穿过,走到了大厅的最里面,这里有一张桌子,两个年轻人正在抛骰子玩。 $ X5 a1 z- e. t& k9 O / I9 g3 o1 M; e3 A2 `! d 龙光坤对他们说:“我来找刘易斯先生。”1 @ s Q5 }0 v- i+ |" d( w
2 c, x; ?$ ]7 D" _( r, g 一个年轻人抬起头,他看着我们,然后对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 " K( c% b: D5 l2 K: a& C; o/ A7 J& Z ! ]# c" n$ X1 d3 c! x “是的,刘易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们。”他推开了身后那道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门,龙光坤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9 L+ D- T+ b3 \% E" w( X# C4 z& I4 X4 g& L% j5 p
“这是一种暗号。”走在门后的通道上,龙光坤向我解释,“这个星期是刘易斯,也许下个星期就是约翰逊了。没办法,在香港,要找个能好好玩牌的地方不容易。那些老千和条子总是像老鼠一样,钻到每一个地洞里试着找到我们。” C4 C( {/ {9 o5 n8 b! y7 U4 A 7 _+ p9 f; A3 ~* L) U. P1 |8 U! U- R& H2 v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我们走进了另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牌桌,已经坐下了七个人,还有两个空位。 $ x0 Y( r0 j% j# w* \ D* U; g& s - T0 _2 s" s8 O% i: [ “小朋友,你迟到了。”一个秃顶男人不满的对龙光坤说。6 I d3 y, z- d$ E( g* g {
5 q1 H. k) [% g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龙光坤笑着解释,然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在这里,我们都不用真名。他们叫我小朋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 J- J8 g5 {( f/ O: y4 ` k# H- l! P9 ]5 G& M) T. k; ]
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 Y5 B/ R0 ^5 E2 b3 b
# v7 r- @+ N' w
“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 ; s2 O& n7 r3 x2 e+ ^ o; v' g: I6 o9 g) E0 q6 u& H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2 f& Q( O- W5 }7 }* Y
6 M' y* a, n5 G, m “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8 R s+ p- J# J4 q; D9 c3 X
# x: j$ q5 F' p/ p* b
“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6 V, r/ ^' t, o
6 v: _# c# U/ Q! @3 g
“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 - y: E) I3 A: }9 ^0 ~* O6 B 9 u7 e8 I1 f/ n3 `! Y. L# n" c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6 y0 A: j: {1 s. o0 o3 ] 7 J) E! X/ M2 K" p5 U& K 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 K( E$ J% z( J' q0 C8 U 5 u/ G' i6 D! R- m1 R 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 u" _! ]0 i7 g$ U- `9 I % A8 Z+ J4 W* K- H 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n3 S) F/ W& e0 I; Q
# `4 h4 N6 K" f6 A. U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 E3 R6 e7 R3 o3 s7 _
$ n: x" C: h) s% c5 {. U 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1 D; ~1 k# _" X1 S: Z( E. F3 ~' [! B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 ^+ N* ?5 m: b9 u2 j
# |' P: ^, O* r6 }2 q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Q5 O: h7 }' S: W) b" b! Y
" B2 n- z7 h& f6 t' J6 p
“我弃牌。”这是龙光坤。 ' d) C, ^, b* p" w2 y) }( `( g4 k" m* E8 p$ c* V6 W; U" n
秃顶站了起来:“嘿!死胡子,你要为你的加注付出代价!我再加注到四百!教战手册里说了,拿到AA要加注再加注!” . n/ O" s# i3 }- U+ c' w5 S. b # W4 E+ r4 q6 t0 u7 ]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AA,但我认为,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有比我的JJ更大的牌,于是我明智的选择了弃牌。 ) T! ~$ x0 k1 n! v, l K. l0 k+ p4 ^+ ]9 F
然后我看到络腮胡子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比划成鳄鱼的嘴巴:“我再加注到六百!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AA在我的手里……” 6 X9 Q! v+ y% N& K8 F$ O/ p; v% {1 u* M: b( N' b' f5 p* Q
他们都说自己有AA,结果翻牌的时候,他们一个是910,另一个是99;而我的JJ比他们两个都大…… 6 a) L" F4 g6 m! u& \# b) q7 x, G9 G
……; T3 G+ n" G' ?. C
' }. \/ b4 Q: S% K" m& ]' v
我机械的玩着牌,除非确定我拿到了最大的牌,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盖牌。我知道,大家已经把我看成一条鱼儿了。但没有办法,我找不出桌上的鱼儿。6 Y7 w4 R7 `* M1 |
3 g% A6 W" c4 G, @9 M
盲注从20/40涨到100/200的时候,我拿到一把KK,可是,那个女人全下。 ! `, ?' Q6 v1 h# n . T1 P8 A$ p" T( ]$ W “我跟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猜测对方底牌的举动,不过我的KK除了一对A之外,什么牌也不怕。 - C1 U/ Z M* d N {% [* {) S# r4 S: `8 s/ F “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 ; [* G, b/ \' N C( X) K) }& @0 A $ T2 z* r7 O; Z “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 a4 E5 I+ O6 s+ K
# a, N$ ?+ k8 n! _9 u8 D' e 那是一对真正的A。% \% n" O. X$ c/ |* |5 D9 H" p
2 l. [+ t, V2 t 五张公共牌对我们谁都没有帮助,我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全部搬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第一次SNG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上) 0 S( F! u8 j: ]4 j ' H7 y/ W# q/ K1 i 作者:阿梅陈大卫离开牌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橙子。. v) |& n. Z6 a2 R! Y
( k; N4 `5 a1 } 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橙子一直被摆放在我的手边。0 q$ G4 } d5 E
' x& p, f y' x3 j7 |
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陈大卫走了,更多的人坐了下来。盲注再度减少到100/200港币,每个人都必须重新买入两万港币的筹码。 ; C: c$ `8 w9 W8 W: {8 k7 G 1 O& \, r j$ E) M0 [ 杜芳湖给我留下十万筹码,她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万去了另一张牌桌。 8 z1 t- }* m, q6 j. {( w6 x2 L) l! y) F
“你是怎样做到的?你竟然猜中了陈大卫的底牌!” ; @6 B$ G( q! h e6 q + H: l' u' Z0 v# b. y! _: l 几乎每一个加入牌桌的人都会这样问我,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沉默让他们对我更为敬畏。. U) _* t! R, ~; B$ ^
# E5 }8 X! @' v5 Z+ A7 n Y# q6 `4 y4 T 如果我连这样的优势都不会把握,那我就真的不用玩牌了。我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试图像杜芳湖告诫我的那样玩得更凶。我不再苦苦守候一晚上也拿不到几把的、真正的大牌;在拿到边缘牌时,我也选择持续不断的下注、加注、再加注;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对手施加压力的机会。6 c1 f: x- k: r, h( @' T
. Y* Y3 |2 F. x! f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橙子,他们似乎真的认为,是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是的,就在我抚摸着橙子加注的时候,大家不停的弃牌,而我则不断的赢钱。我惊奇的发现,比起从前,牌桌边坐着的那些人更尊重今天晚上我的每一次下注和加注。 3 [" H' C0 j$ Z* E3 V) B% C+ A, |
当然,我很清楚,那是因为陈大卫的缘故。我战胜了陈大卫,或者说在那一把牌里,我奇迹般的击倒了他。于是所有亲眼目睹那把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就算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技术上还和陈大卫有一定差距,但也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于是他们会尽量避开一切我挑起的战争——尤其是在我像陈大卫一样抚摸着那个橙子的时候。7 ?: ^& Q B7 T6 ~7 y6 s
4 j3 g8 C% C/ v7 U+ z9 y
我很快从初始的两万赢到了十一万港币,这已经差不多达到我和杜芳湖的预期目标了。就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收手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M4 v* L7 h/ p7 d' ?% o
$ ^0 O: S+ Z: v5 |' {
“嘿,你今晚的运气似乎比昨天要好得多。”他对我说。8 y. x( v* E# q' F) E1 ]- p0 f4 B
* Q! [+ A) s! {* C- v& g0 Z
我刚又赢了一把,正整理着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于是我头也没抬的回答他:“是的,我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 / }6 ^" o) g7 ]7 F; A- j9 y0 h9 t! g; B& z7 C
“不过我的运气比你的更好,我一直这样认为。”他坐在发牌员指给他的座位上——我左手边的那个座位,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我可以称呼他为我的下家。 & |; A0 ^$ ?, y3 J3 [5 l . E5 R2 _) U5 V8 R6 u3 B D 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 ~/ M: i6 p) t1 X% U- d
2 @/ U' S# r" _+ d1 _ 我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这把是我的小盲注,我往彩池里扔下一个100港币的筹码。6 Q+ V% ~ v. R7 ?9 C
" ]7 X; v. }' _
他是大盲注,扔下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后,他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下去:“嘿,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赢得再多,明天早上之前,它们最后都会属于我。”4 N$ p( i0 n2 v; }' F6 X+ w% `- W
: X6 g% ]- J7 \# |
“你的话太多了。”我说。然后我留意着牌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连庄家也不例外。 4 ]& X2 @. r) P! V$ Z& H3 u+ }' h! h* _$ H8 r8 G1 x
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0 u5 u; U1 i# J% u, o' [
# O$ F9 ?; H8 Q# P 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P! B0 h* u" s- V
7 g+ i p/ [; W5 O4 L, V
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 h$ k0 I! y/ P
% s7 A, p" q. W$ y, d2 D |$ U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7 e0 L9 q' e% k8 S- z9 s
H) e; e% C) D1 T
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挑衅我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N0 `8 v; F u1 W+ ?
; B2 `) I1 @* Z. A' M
我看着那个橙子,从那条鱼儿的声音里,我知道他拿到了不错的牌,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的大牌。我决定行动起来:“我再加注到3000。” 5 E- r f7 J, X4 c8 X' L 9 J1 G- m! p7 }: Z7 A 他不得不正视我的这一次加注。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痛苦的考虑了一阵后,他决定跟注。0 k' O- \! j, B! S/ T
O2 W+ l9 C l
发牌员发下了三张牌——方块5、方块A,红心K。 2 ?3 }: g$ v; |3 C4 k) g/ n0 | h& D; L
我像陈大卫一样,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橙子,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 m, K: `% H3 i5 [& T# T
0 _ ]' u( h+ ~' l3 x 他马上推出了5000筹码,并且用一种傲慢的目光看着我。 - c7 _1 j8 j* A0 t 0 n! G( s" P. T! H3 _7 ~1 N 他知道我会弃牌,如果这把牌发生在昨天晚上,那确实是这样。我什么牌也没有,但现在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和他相比我有巨大的筹码优势,这甚至比手里的底牌更为重要。1 a" Y( J4 j. ?! C- G! l# Q
6 P) i V- W+ z
“我全下。”我淡淡的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橙子。5 e- E) p$ K+ f/ l, i' L: W, Y
* H h2 D9 J7 [: u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有A?”8 l; c2 C1 _& R( o/ |2 o" S* m
+ O: O: U! C) P: D
“没有,我怎么会有A呢?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 F/ k3 b; J7 X ~+ V7 v3 }5 a/ z+ [$ s5 h: b, B6 A2 J+ U) W
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U! e& _0 X. r' z
# Q# j7 Y9 } U4 q7 Y, j6 |
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 % G; o q, e) p1 _" g. h/ P) o! \# F4 c$ I* Y: Q) O; a1 y! z
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2 j& J l$ Y0 `; Z% W5 g* k; V/ W9 }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3 G6 `, X1 V' P. i/ l9 h
0 ^9 g5 h$ K- O R8 f J* L
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 " ?8 { k& O, @) }$ ^, X % R" d; ~2 G4 G' c( E N* n" k8 z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Dubo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 3 i5 T' e9 O0 v4 S n p- d3 W / J: B4 V( p( a4 x 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 0 K) _& D4 L* C! ?% O w2 t4 V9 v; j4 Z( M- j- E. F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9 R; i# E2 Z, x
# e" f+ v! a& x0 j
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3 ]) y# J# F& v1 Q1 D3 v
: `( y1 K \$ H. b& `9 e
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 $ p$ f+ C# ?+ p) [4 F J* z* u2 g Q% m/ o+ x- U
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i5 l! m$ V! p% X5 Q
& @8 e3 h g' \- D8 P0 t: q; g6 ^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9 {' l* R1 C; @/ T; L! i! H9 l
; Y3 `9 J/ c: _+ j
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 ' j u# L, J% t% J7 M1 J6 h5 m" \$ j! E- B
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 o& u& p) V) c6 I6 M 0 @/ z* [( m7 g" ]5 T 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4 z. v+ p0 c/ O; Y2 r1 S( F$ ~
/ Y6 }6 p9 Y A# v7 D. N' a& ], Z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 ?1 y/ C% _1 A) e: Y$ D9 m+ l* Z* z' k
“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1 H7 t' Z# H3 ]7 a; }1 X+ V H1 g. J4 u& k2 W6 r# l: t- ~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c- u& V. J, h/ m% A* Z# ^8 ?$ f
) N' g6 X: a" x% D5 Z$ c, o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4 e' `$ W/ O+ \" r( Z $ x ?3 h: L- T) r3 x- d$ z0 W. n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2 G% J( {( g3 A9 _' C
# U& ~, a1 @4 E+ i
“是的,我也一样。”; I* f( g- l9 ~1 X3 d
' X+ |' j+ c2 A 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4 L4 c, E1 C" E9 V2 G+ @* k6 J/ ?9 ]
' ~" P, ]7 T+ g& H# ]/ u0 p2 J n
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 R8 X$ N* R/ \6 N* y9 O( W$ A
4 K8 H' c' |1 u4 a) C/ ^- C1 k: w
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 6 a0 g7 I4 T& R9 v0 L: S. ~- T0 w/ U( ^3 V4 A
她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 b- C& ?4 A; ?: d W; x+ u% R; b - A& h& F+ r k& R “可我也刚好结束了这边。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给阿刀还钱,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早上的船回香港。” ! b" d' m* D" z7 N1 x0 Q$ P7 e9 ?8 G: G# V T+ G
“是的,你干得真不赖,我知道你能行的。”收拾完筹码后,她由衷的称赞我,而我则再度回报给她一个微笑。; j6 V+ T) Y U2 W x- L" W7 C7 o
/ \* u$ i" J6 ^3 Y, B( ?5 V8 V 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 . ]+ L$ ]6 M" C# ^$ N3 `* N$ I 2 t& s5 u9 W) \9 Q; x" c 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 t( C) m$ j8 E$ S T& ]7 Q7 T4 k
% |, A8 x) D0 X$ B" c- j. T+ c* I “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 y. n3 ^( Z6 J0 k7 [% F8 c
0 G9 w+ [9 f, \9 C( s 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 1 G4 Z8 a2 s% D/ G6 T" E! ^9 i * A1 b u2 I( f9 e 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6 u) d7 S- B. G* h# _
4 O( H) n# e. v( @, b& u- M
我们再次走进阿刀的办公室,阿刀还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后。虽然我对这只吸血鬼绝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敬业的人之一;抛开各自的职业不谈,这种敬业的精神,我只在以前姨父的身上见到过。 - T: {8 r! s! P1 U1 y; X2 f9 t! c4 g: U0 S! [
“这里是十四万四千,请刀哥点点。”杜芳湖把钞票摆放在阿刀的办公桌上。; h6 ]8 S5 [! b+ ]0 P- X
2 o5 ^% b7 Z* \ “不用,我信得过杜小姐。”阿刀根本一眼也没看那摞钞票,就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他拿出杜芳湖的借据还给了她,然后问我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喝杯咖啡?” . h: ?; \: k* n/ z ; e8 C1 K+ Q/ {6 | “我想……不用了。”杜芳湖迟疑着回答,虽然阿刀看上去一直对我们两个关照有加,但在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句说话,以免触怒这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我和阿新正准备去吃点夜宵……”. X4 h6 O: H( y* P& n
2 W9 h/ d/ o; M+ `, }- s4 f
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9 M, F- f% l/ [, V
& o( G O. i6 M" b
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d( Q$ d3 Z4 `' t% j U2 I% ]
2 x5 U. X3 H1 c+ i& j$ o; a
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 $ M ?3 q# p5 k0 ~& k: E: ~4 O1 e+ k z- Q9 N; w2 O, j
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0 m" P) d+ O5 J4 i: E. @* T 3 r( W& l5 Y2 B4 d 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8 }. U g% l0 z. h8 b7 c/ R; S* [9 `% n; M
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 b& b9 Q/ H1 i9 W- I) ~# x
& p% Z4 `8 |8 L" w3 v
“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 ' T* e3 p; w+ O- U3 c6 a1 h! `5 m! \! ~" W
我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 v8 Q( y, f$ Y w1 p$ u8 l+ c- D0 [$ @/ a, k4 h$ p( O
阿刀点了点头:“嗯,喝酒容易误事。我也很久没喝了,但今天难得和邓生、杜小姐一起,我们还是弄点啤酒助助兴吧?” ) e# G3 a! \% z- ^ 8 }0 S @- R m: g# s# I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但却分明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又叫来三扎加了冰的啤酒。 : b5 H3 t' v+ b4 S( M) A" ?7 i* u6 X& A8 H' q
天空中繁星点点、习习凉风吹拂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在这夏夜的户外,带着赢一笔大钱的兴奋,和几个朋友喝点啤酒、吃些夜宵,其实是一件非常写意的事情。) m- D3 Y$ O0 _' Y+ ]0 F$ @+ @* i8 _
; R2 W' y/ ^8 Y7 e. j/ h
不过很明显,如果只有我和杜芳湖两个人的话,我们必然更加享受。 - M+ R3 j& E/ ~" n7 z5 q( b# Z, f. J: v
我们一直不着边际的闲聊着,但我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我知道阿刀不会无缘无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果然,当每个人面前的啤酒都减少了一半的时候,阿刀终于话锋一转,拐到正题上来:“邓生、杜小姐,其实我刀仔……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忙。”1 _5 q2 v7 w8 q6 O+ R: K- U* s; Q
, A, ~) g7 Q7 T" ?% K2 u8 p% e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我看到阿刀一口喝下杯中的啤酒,又给自己倒满。 / u: @* f3 [7 n7 S6 c! R $ `; n( } I ]2 q' { 然后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我想邓生和杜小姐一定知道,澳门的四大DC都是哪几家。”7 b& @2 \5 C6 p) ]; E
+ ^) R& m! {7 r8 L “葡京、新葡京、金沙、永利。”我简短的回答。 1 I6 W' h0 y: r* E! a ` 1 A6 h7 r' e3 D9 [+ L4 S2 @8 Y “是的,邓生说得没错。我知道,两位也许看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但没办法,人人都要生活,进了这一行,也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要看我刀仔现在还算混出点名堂,下面带着两三千个小弟……” : e6 x B* x9 ~5 K# a* k7 H: T8 ]6 o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我刀仔从做这一行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是想解释什么,但我下面还有两三千张嘴靠着我吃饭;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对他们负责。”4 |4 V, H) G8 _! ^# P( A
" ^% E! R/ z, A' Y# r
我和杜芳湖都放下了筷子,老板和那些叠码仔也没有出声。在汤锅“咕咕”的声音伴奏下,阿刀的声音像是遥远得从天边传来:“其实,在我们这一行,能混出点名头的,就只是三个人。阿力、阿泰……”1 b0 w+ x$ K. W+ t
9 q7 o S: t9 S6 i 然后他指着自己有些谦逊的说:“我刀仔承蒙朋友们看得起,也在里面占了一席之地。”3 M9 c7 h0 w& w
0 U, X4 j4 [7 e4 F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U4 I8 p0 k. }/ c* K+ Q1 g3 ^
" o2 m1 A( P4 R
“澳门一共有十三家DC,葡京和新葡京是我的地盘;阿力占住了金沙;阿泰占住了永利;其他十家也分别在我们三家的控制下——本来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很多年。但就在今年,美国的韦尔斯集团拿到了一张澳门赌牌。” ; h6 H- p# ?+ q- d3 S# f# x' L. V0 Z- |4 t; L
“我们三家都觉得,应该坐下来讨论一下这家新开的DC。在从前,我们都是每方派出一个人,以梭哈的方式决定胜负;但今年阿泰提出了异议。他说,我们应该与时俱进,用现在世界上最流行的扑克游戏决出胜负……”* Z! l0 _! E0 d! z, {5 e f
# l+ T* P! ?4 p/ K8 s+ c2 h
阿刀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下去:“他的亲弟弟阿进,就是陈大卫的第二个弟子。”* B' K3 @3 @# ~1 f1 O! C
5 w6 C3 R- f' a, t4 C! d* W, i 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他:“那阿力不知道这件事吗?” 4 T# i4 Q5 |# Y$ J% v9 Q ' M% m' m8 h1 j0 L# y' |+ T% k) w. e 阿刀叹了口气,他的头发被海风不断吹起,露出鬓角的些许白发:“阿力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赢到这一局。两位都是玩牌的人,应该听说过托德-布朗森这个人吧?” 7 Y+ R6 ?( _# D- k " t/ `; E8 i, b- J “托德……”杜芳湖点点头,她的声音沙哑得有些低沉,“道尔-布朗森的儿子,两次和父亲一同进入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决赛桌,被人称为Wsop的无冕之王。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和父亲不和,而离家出走八年,这八年他绕着地球一直在赌,赢多输少。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道尔-布朗森,早在十年前托德就已经拿到Wsop的金手链了。”" F2 T1 T8 h# b) ?% V" m8 w! l
* t ^4 O" [. O$ l P+ y “是的,在那八年里,他曾经经过澳门,那段时间,他和阿力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一次,阿力方面已经确定了,托德-布朗森会代表他们出战。”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下)+ Z, C; `9 C; |) {
; n1 Y& d2 s/ Y& G ]0 I$ ?% e$ x 作者:阿梅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明白,阿刀是打算让我和杜芳湖去做什么了。" s' f: C6 g4 b% R
, U: Y1 s) e2 P" P; {1 X 是的,他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他们两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我自然不能有异议。经过协商,我们三方决定在半个月后出航的伊丽莎白号赌船上,举行一个六人的SNG,每方派出两个人,最后的胜者……将入主韦尔斯乐园。” $ P2 F/ ?% ^" D$ P2 m- P5 V2 g" \ p& e! L
阿刀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事实上,我手下确实有一些赌术好手,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擅长德州扑克。而且在三方的监督下,比赛时也不可能出千使诈。所以……” + E% h! x7 h5 r- v% Z# G" r3 p. E% R& }- u* k! V
“那刀哥为什么不去拉斯维加斯,请一些真正的高手呢?”杜芳湖问。9 b: b8 ^6 e7 v. {, s! l
e: |/ M2 _( ? `/ e7 H* A& t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阿刀的音量陡然提高,“可是所有去联系的人都失败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托德-布朗森的老爸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出再多的钱,他们的回答都是,不想和道尔-布朗森的儿子在这种牌局里会面!” , [( q! \) W/ n $ y5 ]9 G! `7 x; s+ N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从中听出了他的沮丧:“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别的可靠的人了,只能指望邓生和杜小姐两位……我知道两位对我刀仔有一些成见,但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以后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如果赢了,我会把韦尔斯乐园头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奉送给两位;如果万一输了……我也会送上五十万港币,并且绝不会为难两位!” . D" p3 n$ e8 \% c" A: T1 A/ f+ |' I. p6 h# C
当阿刀说完的时候,我和杜芳湖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深思。, I7 g6 ~- T9 n" u
3 b( E7 f& U7 P2 c 毫无疑问,阿刀的这个条件优厚之极。我和杜芳湖只需要代表他出赛,无论输赢,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如果赢了更是立时发家致富——我不知道在高利贷这一行里,一家DC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但我清楚,这绝对是个要用千万这种数量级来计算的数字。* A& K& y" @0 S" C/ d' M
3 J. o# M s. l2 S$ [( @) r 可是!我们和阿刀并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他发的誓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现在他如此笼络我们,对我们折节下交,那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那场比赛我们输掉,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p1 r& B" c% }+ B$ Z# K
9 G# b* Y+ @! k1 W1 O 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 U4 ]* D5 i; ~4 W2 P/ u1 K# ~/ R * Z) Y. I0 O9 ^5 E6 a/ T9 I3 D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喝醉,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谎话说得正是时候。于是在杜芳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葡京DC的那个免费房间。 9 J/ V' j8 ?% E: i. E9 Z0 B* k6 d, R8 h7 D- d2 g
一进房间,杜芳湖就松开了扶住我的手,她很严肃的对我说:“阿新,我们应该答应他。” # U- F! `) O1 q- J% W* n4 D- w7 K( h, T7 B0 D7 f5 M
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6 X; ?+ j/ g# j8 H+ C' K( h
- f' K T# {/ _4 ~+ U
“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B! K& a% x5 s9 C & O9 T) M+ y4 U# J “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 + |+ c4 T- H4 c7 q7 i6 n ) O2 ~ ^% _# Y$ F: Z; | “不,你听我说……” * L$ l0 Q& s: j0 r4 v, _% Y3 R- f! D/ c1 Z( g1 F3 q: X
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B+ ]; \0 G# Z' m
6 y; ?+ e8 j; {' W- W! \
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 {0 N2 ^) p( z- R
2 v m1 R' g' B, n 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 n( w2 Q! ]+ S
, Y. M7 ?3 s- t0 b" x0 _ 陆陆续续的有人弃牌,只有络腮胡子勉勉强强的跟注240港币。 8 D9 p# M- Y! X \: O- ]1 l: ? . e/ ~! G8 |$ G; _. O" Z C' C 彩池现在是880港币。对于我的一对K来说,这个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并不奢望更多,我现在只想没有争议的一举拿下彩池,于是我淡淡的说:“我全下。” * i& e/ P4 l# L: y l5 i, p. r" C 美女摇摇头,弃掉了她的牌;然后是肇事者秃顶,他公然在翻牌前加注,却不敢跟注我的全下,不过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5 f7 M8 l+ C, _& E6 m
! s6 d1 O; v: V# O4 H! j9 G! Z( O
而原本不在我计划内的络腮胡子,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 [. v8 |" h; ~+ h- t1 b1 f/ Q% q! O, k$ T1 w7 O
“小不点,你先前只是跟注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大牌。”络腮胡子也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我跟注全下。” 3 s! e% Z x( `1 R% n: F+ j% K' |* s8 \' G- N6 `
牌翻开了,他是一对10。没有任何悬念,我拿下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彩池。$ I" Y& \8 C! ~' T3 J. H& r: W
* c0 W3 \- m) C, R/ C! d4 H2 n7 X1 ^
络腮胡子摇摇头,离开了牌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不点,你这把牌玩得很不错,我们下个礼拜再见。” 3 y0 E6 C5 {6 L# a2 E) g* V A3 B* z* C
是的,这把牌玩得很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当秃顶、美女依次出局后,我突然发现,我对牌桌上的其他牌手一无所知。 p7 n" K) E. H
e3 t. G3 h9 }) v$ f. r
巨大的筹码优势并没有被我发挥出来,在一把牌里,我拿到了A10,而翻牌出现了不同花色的2、5、10,我下注,这并没有错,但我被一个被大家称为“甩甩”的眼镜男加注;我跟注。$ C7 \; E0 i9 t! b% {
7 b: g) G* b( R$ Z# _. s* U% [5 R 转牌是8,我继续下注,他继续加注,我再度跟注——我认为他也有一张10,但边牌没有我大;我想通过下注再跟注的方式,给他设下圈套。是的,河牌出现一张5,这是我乐于看到的,没有任何同花和顺子的可能,而我拥有顶对和最大的边牌,我确信他不可能在河牌前,只用一对小5加注;于是我下注,并在他再度加注的时候全下。 9 F4 N8 `$ u6 \. a+ C4 H 0 y6 f, j* P8 w. r5 I' v' u “我跟注。”他毫不犹豫的说,然后他对我说,“你可以不用翻牌了,我知道你是A10。”9 q) L- C; a$ U
: F' w. b/ m# q4 w8 ? 他把手里的一对J亮了出来,并且对我说:“我想我把底牌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你却完全不信任我。” 8 i1 @* F) T- h& o8 p2 c ; e* s/ W& T* [ k( [5 E 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断猛烈的对我加注,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光凭一对10就可以击败他!这把牌让我乱了阵脚,再之后的牌玩得一塌糊涂,我第四名出局——距离奖金只有一步之遥。/ L/ A: @2 r* w5 ^5 k
# c$ E" L; r# n0 P/ v
可是,再下一个周末,我就令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我拿到了第二,只是在一把运气牌里被秃顶击败。他们每一个人都盛赞我的表现,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打心底里认为这只是我运气不错。7 G- V. Z0 R" e+ X+ F, m
4 q) x: n. k: a4 @1 \
再之后,我稳稳的把持住了所有这种周末SNG比赛的、一个前三名席位——众所周知,进入前三名后,在盲注涨到一把牌就必须决定生死的时候,牌手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下,然后听天由命。而运气,向来不是我的强项。$ }4 _% |& v' S
6 [- I7 l, }1 U4 h- `
我一直从哈灵顿那里学习;我在一个月内,读完了他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那三本书,并且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使用的紧手玩法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非常容易的接受这种玩法,并且把道尔-布朗森抛诸脑后。我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我并不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那种感觉。 ( O! Z5 U# I9 X5 s' ~! U& N ( U; ] ?: C8 |( s 龙光坤一直惊讶于我的神速进步,虽然他从来不承认我的技术比他好,但他总是拒绝和我在宿舍里单挑玩牌。他崇尚道尔-布朗森,喜欢松手玩法;但这不是问题所在——* E8 U; L# R7 m/ u
! I3 l% p! `- w( T+ O$ o* A 每个牌手都有自己的风格:斯杜-恩戈、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陈大卫、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蜜雪儿-卡森……所有这些人的风格都不同,但他们都属于盘踞在食物链最高层的巨鲨王,能给他们造成损失的只有他们自己人;他们的每一场牌局,胜负通常都在千万美金以上。 3 `: H) t( a* u, O; {9 i {. R8 C* S F. P9 @4 y; w
有电视录像可以作证的赌金最大的一把牌,发生在丹尼尔-内格莱努和古斯-汉森之间。内格莱努底牌66、汉森55;翻牌前两人重注将其他人吓退;翻牌9、5、6;内格莱努下注,汉森跟注;转牌又是一张5!内格莱努继续下注,汉森还是跟注!( x7 v2 q6 O1 t/ B' b
! Z) r" c1 T( p& `( a& l 河牌不是6,内格莱努只是三条6带对5的葫芦,而汉森是四条5;内格莱努下注,汉森加注;内格莱努再加注,汉森全下!内格莱努也跟注全下!那一把,他输掉了5700万美金!, j6 x; n5 J0 k. W9 h- w1 O1 f
: V k6 Z( j$ A) N
这笔钱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是小数目!但是三个月之后,是的,仅仅三个月时间,丹尼尔-内格莱努就将这一把输掉的钱全部赢了回来! . r3 Y$ q. M: K# ?) y6 ?8 X5 I M3 K! m( m- T* S; n6 F
哦,我想我过于兴奋了。关于这把牌,我是在龙光坤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他的电脑总是装满了德州扑克的视频和录像。历年Wsop主赛事和决赛桌;HSP(HighStakesPoker,超大赌注扑克比赛)录像;还有以上我提到名字那些人的一切比赛录像。 & L+ O1 d4 g. T- ~, b/ M4 E' f1 z$ ^% m7 T- f7 ^8 t; f
龙光坤喜欢看录像,而我则热爱书本——但无论如何,我看过的书他都看过,而且他学习玩牌的时间比我早得多,为什么我在SNG比赛里的成绩总是压过他一头呢?他很爽快的得出了结论,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太认真。 . l3 d; T5 [1 Y. n' w. N4 {7 [2 y% B+ u
“是的,你赢得太多了。”龙光坤总是这样抱怨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认真,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都不是有钱人。他们把这看成一种工作,可你却非要让他们失业!”( b0 O) L9 e. \ q$ _+ t$ O
% U! z& Q! ^ K* ?' P4 a x 但我没法不认真,钱对我的确不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输的感觉。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是我永不更改的原则。 2 W+ p) ^' s% d' g" }; W, M/ L. U4 \6 X: [' G# \
我依然每一个周末去和那些人玩SNG比赛。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而是别人拿再多金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经验和教训;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我就可以更好的理解哈灵顿传授给我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反过来又让我在牌桌上获得更多的经验……我的玩牌水平越来越高,我甚至坚信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和那些巨鲨王对战——毫无疑问,一年后与陈大卫对战的那把牌,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 9 w1 k$ Q5 R- X9 A# j# s J2 M0 P9 V5 p3 G: _+ ]9 g
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拉斯维加斯那种地方。我要过的,不是那种风尖浪顶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动辄数百万、千万美金的大起大落——哈灵顿在第一页就告诉了我,这是一个只存在高手、却没有王者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小概率河牌击倒;再狂暴的巨鲨王,也不例外。 8 G' c6 O5 J( `: M4 y: @ 2 C2 c# v; q" J8 v2 Y& b 可是,再平静的生活也常常会有意外发生——二零一零年圣诞节前夕,秃顶、美女、络腮胡子那些人,终于拒绝我再度入场,这种有收入(虽然极其微薄)的特训,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上) 5 W8 |$ `' {2 w7 @* I, C % u. h5 D3 Y0 F 作者:阿梅那个圣诞节,我收到了阿莲的第二封感恩信。* p2 ^* Y- ]* R! m5 C9 {
! S. y+ ^! o5 b# u
事实上,我一直关注着她。她已经不再扎俗气的马尾辫,而是留起长发并且把它们烫得弯弯卷卷的;她开始学着使用昂贵的化妆品、口红、香水;定期去漫步云端做面膜和肌肤保养;她掌握了上层社会必须掌握的社交礼仪;交际舞跳得比我还好;她的行为举止也慢慢向学校的其他女生看齐……在这些方面,阿莲进步的速度和我在德州扑克上的进步几乎完全同步。 ( p; K1 \1 H, t* Q" k4 X- w9 X; J! }# x+ _& g' G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微笑。她笑起来,依然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T2 e# g2 S* p! ^8 q# t: ^
0 B; x! d4 Z9 V 这些都很容易理解。第一纪念中学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高中学校,能够在这里念书的人非富即贵;只有在童话里,灰姑娘才能够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现实,是不相信童话的。 . R, A/ r3 M3 _ 3 H) z2 z5 Z; M- X) y9 R! W+ G 所谓的“上层社会”,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现实的一个阶层;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无法更改这里的一切规矩——约定俗成的、心照不宣的、或者潜规则。任何一个想要加入的人都必须也只能被同化,我不也穿起了西装、打上了领带?难道我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被上层社会包围着的灰姑娘爱慕虚荣吗? * `5 Z( T( W: T) i# L' l$ U4 z+ l! P0 k- D- V
是的,无论她如何改变,她都是我深爱的那个阿莲;我从未因她的任何改变,而让这份爱情变淡。我一直告诉自己,她是值得我一生都去爱惜、呵护的人!2 R0 ^; q5 h7 b: w$ C
: _8 T7 \" g- b: ], N' P: v
我猜想四万港币的生活费对现在的她远远不够——当然,对于一个普通的收养孤儿者而言,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巨大了,每个月拿四万港币出来,完全可以收养四五十个孤儿,甚至更多!但前提是,那个孤儿绝对不能生活在第一纪念中学这种环境下!6 p2 [2 d/ I( D: @% @
6 k0 g" @7 o+ j
在读完那封信后,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 T0 L6 a- I4 q4 a- e* N2 `3 W9 l
这封信用的是第一纪念中学的信封;信笺也是。它们的价格并不低廉,但应该是物有所值的——打开信封时,一股浓浓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我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明亮起来。 ( s& B& e8 S8 ~0 q: Q$ _+ N: J: w6 ]: P& X2 Q# ^! q
比起上一封信来,这封信的字迹明显要潦草一些(但比我的字还是好多了);照例是以倾诉对暗夜雷霆叔叔的感激之情开始;以“期待着与您相见”告终;但我看到,在信的最后还有个附言。6 s1 h6 z5 E Z+ B
8 z- k2 }) h2 R$ a9 ?- g# U$ I
“附言:阿眉(我的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约我这个寒假一块去瑞士滑雪,可是我没有足够的旅费;所以我想我只能拒绝她了,虽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体验一下异国风情。哦,暗夜雷霆叔叔,我并不是向您哭穷,也不是想让已经对我非常慷慨的您,再为我花费更多;我只是单纯的对您说这样一件事而已,您知道的,我想把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都说给您听;是的,我想这个寒假我会留在香港。再祝圣诞及新年快乐。” & w3 a9 T8 A5 W" u+ D4 l% A" f! _1 H0 i, d
看完这段话,我能怎么做?我会为了一笔旅游的开销而让阿莲失望甚至伤心吗?当然不!我提笔开始给她回信,这一次我写得异常顺利,连一张信纸也没有浪费。9 R; J# o. j0 {8 l
% ~8 E- t* }; _6 r9 H+ m “阿莲:见字如晤。既然你想要和阿眉去旅游,那么就去吧;开阔一下眼界并没有什么不好。关于旅费的问题,你大可以放心,已经快要新年了,暗夜雷霆叔叔还没有给你新年礼物……那么,你觉得去瑞士滑雪的旅费,这样一个新年礼物怎么样?”: F* P" |1 x: U& s* x0 }7 o9 L
: x6 Q, R$ s: m: \5 C
在把信交给姨母后,我去了学校。当然,我没有忘记给阿莲的银行卡里,存进十万港币——我没有太多的开支,平常的花费都是从牌桌上赢到的;到圣诞为止,我已经攒下了大约三十万港币,所以这个数目对我而言,并不是特别为难。; \7 N/ h0 R" I" }
2 B# q `3 h! g2 s* j 圣诞之后很快就到了元旦,当我回到别墅,想要陪着姨父、姨母共度新年的时候,玛丽叫住了我。* [' f# f7 e2 i+ m
+ D8 }! o% I! E! u
“邓少,平先生让您去他的书房一趟。” & G. a0 m% N' y8 d7 ^4 f$ x , {5 n* n4 R: ]; z “现在吗?” * T( Q/ [, i8 {; r. w % e% i' n6 O% s$ |) C “是的,平先生说让您一回到家,就去他的书房,他在那儿等您。” ! ?8 R9 ]7 t6 E6 |- \$ ^. f7 p7 ]& t$ \& r& y) i
我有些惴惴不安的走进姨父的书房,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我不太喜欢这间书房,因为平素和蔼可亲的姨父,在这里总会板起脸来说话,严肃得令人窒息。: s. s5 P4 d, k
/ w) t* E {( O8 d' M( L “阿新,你来了?坐。”, c- i; O0 m7 _$ d3 E" K
; _% F, s. f' x: g, [0 n7 x “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 ) [6 b A- \+ j5 O8 t$ B , `; K4 I z' i. u- @, B6 ^9 X `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2 v. H! n* Q7 {* C
8 O# B- s: ?0 I1 n( U& u% x7 y
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 # U; t7 T0 s9 S7 _& M: O5 R5 L9 @
“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8 k$ B. t- m/ F3 O( }! }% A u# S
$ W+ b# E: m! A1 `, f Y
“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2 m$ m) M) `8 R1 U. ~6 i
! X% z* t$ Q$ T4 ]1 u 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 . k8 z ?& Y0 \. a; J P8 Y3 ]& Q0 U" n+ k( e& @, q! y; }! P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 E. X% s1 L$ s0 ~/ t) M
. `( E3 g$ R$ h* C5 `1 t" v( m
“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 8 _) u+ V. ]' o1 c ) Z$ s- G F5 u5 A( p+ f, d “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 K2 ^( o# @+ ]# F 2 h% q, k7 u. W6 e. M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 ; |4 |$ y) ^4 _ c; j- o 7 X) L+ M) c0 d$ W& O 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 [. v/ ^8 T( g7 ` $ W/ @& R/ ^) U) n( P p& n" a 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1 f+ K1 V& x9 V/ d
3 Z: k9 i3 {$ x& `
“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 3 g: i; D* ?5 A( y! s* A1 G: I# r2 o
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 : b- O5 t3 E' M" ?3 [; [ ! W5 g2 R. W0 [1 M “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7 V: I4 `" d+ [: V- M# P
- Y7 f0 |& a: ?; ^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 W6 t9 @% t" B0 N: c: K9 N, L9 Q; P
! ?/ E- k, I6 s/ D' O 杜芳华几乎是跑着进到了布帘后的。杜芳湖卸下那副笑颜,有些为难的看向我:“这是我的二妹,她说要去给你倒杯水喝,还说妈咪刚刚睡着。你……你能在这里等我妈咪醒过来吗?”# N( M% b. p- [6 M2 L+ j F
, K1 B# g' j, }
我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在她家浪费一天时间的心理准备,这并不让我有什么为难。1 T/ P9 I7 D/ R. q
& s9 ], ~+ t- `) m7 F 我只是迟疑着问她:“你妹妹,她……不能说话?” ( l5 P$ c, l: Y( r' Z( F3 `% x" V+ y R' h9 t
杜芳湖点点头,叹口气说:“她小的时候发过一次烧,家里没钱治,最后就……就这样了。” % z% @! p3 w: ^+ f0 j $ J; E' B0 m) B, X8 U 在船上和的士上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我知道杜芳湖的家庭条件一定很困难,但这里的一切依然让我很震撼。我们沉默的坐着,谁也没有说什么。 |- v0 D |* n* O, u: S / ]3 j9 N* ]% w" g& @4 d 然后我听到了门外有一个声音问:“大姐,街坊说我们家里来客人了?”. C% |! L$ q, |3 h3 `. g4 A
- H: | s: N+ a H( w. K
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他们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他们的衣着打扮却和我完全不同;我像是一个办公室白领、而他们则像极了“古惑仔”里的小混混。. d. S$ k3 T+ d% o
, A: T8 U6 ~3 z8 i1 E8 B8 W 我站了起来。杜芳湖也站起来,给我们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邓生;这是我的两个弟弟,这是车逢;这是车迎。”' |3 u: h, o1 H' t% \4 ~/ b
- W! _* p+ r4 ]% B; k# @
我对他们伸出手,他们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两个都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们的力气都很大,我的整只右手被他们握得隐隐发痛。5 _8 D* y- r# V$ n; I+ |6 v0 x% i
# d3 E0 p' K# V5 c3 W
握过手后,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杜车逢刚坐下就问杜芳湖:“大姐,这不会就是我们的姐夫吧?” 4 ?2 f* z9 s3 R6 M/ k. s9 f. h! U7 f8 I4 J% x! a# l( I0 v
杜芳湖马上嗔怒道:“你怎么说话的!邓生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2 @9 P2 W) a2 q
5 D& T7 z- J2 }7 _7 Q8 h! s; l 看得出来,杜芳湖在这个家庭里很有权威。杜车逢马上就低下了头;另一边的杜车迎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了杜芳湖一眼,也马上一言不发的坐好。1 c. U- x. \0 ~0 t O* E* L5 m
8 @! Y" w) S8 y p
然后杜芳湖带着些歉意对我说:“阿新,我这两个弟弟不怎么懂事。”3 P# h5 F* c* N& X, S$ r
+ `2 G+ [4 d( i# W% n' e: W8 O. y
“没什么。”我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下) S1 x1 }; E3 I9 |4 R# L, ?
1 T2 J4 b+ g. I4 C5 m) X
作者:阿梅杜芳华端出两杯温水放在桌上,又对杜芳湖打了一阵手势。杜芳湖点点头,从坤包里拿出一些零钞给她,然后她对我笑笑、走了出去。9 ?' ~7 @; t+ T8 z/ q& ]+ J
; }/ s- l. G/ G# ~7 f; R, [
两个男孩子也趁机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4 Y* ~6 W( a- S. P " E2 c1 ?$ g4 i- H8 Y, n “芳华去买菜了。阿新,留下来吃个饭……可以吗?” ! a2 \' o/ ]6 Q5 c h9 q0 f2 u2 V, V! z: U w& ?) V: C
“当然。”% ~# s1 U# j8 ?- A
$ i' \- X! T; k( a J' k
杜芳湖有些无奈的笑笑:“这就是我的家庭,一个妹妹不能说话;两个弟弟没有文化,只能跟着别人瞎混,有时干些力气活贴补家用;还有个最小的妹妹在念中学,今天补课去了。至于我妈咪……” % R" ~' {+ J, P. L ( w. f0 Y D' S" P( I- D “她有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两次透析。”杜芳湖很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 ; y( p( K: n# y+ L/ e _( P g3 U* Z/ Y- r M; r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们一下船就上了车,所以我并没有买些什么东西,我有些后悔;但又隐隐觉得,杜芳湖并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同情和怜悯。* l @2 q- p# v* L) Z# V
, F/ C' o0 M( { B: x “阿新,每一次在澳门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不再回这个家;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的玩命……” : p3 o K) Q6 l5 T1 W M# w2 s5 n- {6 \: d& L+ N i
她苦笑着继续说:“可是,每次回到家里,我都会觉得,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过的生活。不管弟弟妹妹们再怎么不争气,母亲的病再怎么要花钱;但他们始终是我的亲人。我知道,要是我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可以指望的,就只有他们。” ' f; A- ~. i& @: {* k$ f4 i* F4 J# ~0 n! t* h
她顿了顿,低下头去,声音轻到我几乎没有听见:“现在,还有你。” }6 u) O/ N7 {- ~/ K
- ^. w& Q1 k' }" |* n
杜芳湖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门外的巷子里升起了阵阵炊烟;很快,杜芳华就做好了饭菜。看得出来她是以招待贵宾的规格来的——菜盘摆了满满一桌;甚至还在我的面前放了一个酒杯。 4 v- o/ z/ Z- L0 u 8 U. @: Z% w8 q$ E) [ 做完这一切后,杜芳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杜芳湖。杜芳湖点了点头,她掀起布帘走了进去。# O& x' t3 i5 {
: b. H# m. T& L0 f' I9 c' B, p
“她去叫妈咪起床。”杜芳湖对我说。 5 ~- l' s% a |! q6 }# |' N/ \5 X V9 p$ e, I' {2 n/ ^. K
很快,布帘再度被掀开。杜芳华搀扶着一个形容极其憔悴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C- l& l6 k$ J$ z. F' C
1 c8 r1 R' m4 h% I5 _ “妈咪,来,坐这吃饭。”杜芳湖指着我,笑意盈盈的说,“这是我朋友,邓生。”% |9 q0 U7 w! u5 Z2 X- {7 x
1 Y( m# E" ?( V
我站了起来,对杜妈妈说:“阿姨好。”( a8 w% G( @& k& A. B; J
& e6 x9 I; @: {9 g
杜妈妈打量了我几眼,赶紧让我坐下。她看上去有些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两道红晕。她不停的给我夹菜,还一直要杜芳湖劝我喝点酒。 K7 U9 L* H, ]* p- V* Z2 c1 v& C4 e/ C: t1 F' ^3 E" q: Y8 `# M
“阿姨,我真的不会。”我笑着推辞。但她还是一直念叨着;一直往我的碗里夹那些鸡腿、鱼皮。- v4 S, u7 |3 h
2 M5 D9 q! U8 ^5 v
从我的母亲离开我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吃过饭了。父亲总是很忙,难得和我在一起吃顿饭。姨父姨母和我倒是经常一同吃饭,但那间餐厅实在太大了,餐桌也一样;我们总是隔得很远,而姨父也不喜欢大家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我们总是默默的,各自吃完面前的那份东西。 6 h; S+ {4 ?: d: z0 Z% `5 }7 m, O6 a . i' n3 }& D: V 直到这顿饭吃完,我还没有从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里恢复过来。虽然杜妈妈一直留我多坐一些时间。但我还是坚持说,我该回家了,姨母还在等我。5 N" i# h' `4 c% {/ R( U
8 p9 z$ k' i2 s0 M# x “大姐,那你代我送送邓生。”看到实在留不住我,杜妈妈只能这样说。她一直笑咪咪的,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从那份表情里,我知道她也像杜芳湖的两个弟弟一样,误会了我和杜芳湖之间的关系。 ( R2 Y$ h3 [7 e+ J5 p . n" @+ w) T/ O; F' H3 |0 I “不,妈咪,这次公司安排我和阿新一起出差,我和他一起走。”杜芳湖笑着说。0 ]! Y( N4 K( T, T3 r$ r- Y- U
! e7 {" R' c7 a$ q$ y, i2 W “那好、那好。邓生,大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w5 B# I* P8 ]; Y
' a0 H6 A' D, g- d/ G 杜芳华把一直笑着点头的杜妈妈搀扶进了房间。等到她再走出来,杜芳湖从坤包里拿出那些钱,放在桌上。" T. ~# T7 Y% V1 e/ M/ H+ m
! v7 m, u, L% n: w. |% {0 u
“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二十万。十六万是妈咪做四次透析用的,不能乱动;还有四万你留着。” # N2 V% n( W1 e8 Y9 F U) I C% D: B, {! a0 J0 s8 X E
杜芳华点点头,然后杜芳湖继续说:“我这次出差会去得比较久,要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回来。你就给老三和老四一人一万,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要他们自己拿去做点小生意。”+ C" Y2 r; M( d6 N
- ^; U6 s- P+ x6 Z5 q W 杜芳华用惊疑的目光看向杜芳湖。她是不能说话,但她并不傻。杜芳湖笑了笑,无限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拿起坤包,对我说:“阿新,我们走吧。” 3 C9 a( I& R% z0 C4 J; }1 }% Q- j4 K* C+ x `9 j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杜芳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但当的士开到半山区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明白了——离那套别墅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没底。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这种心虚已经发展到了极点。" j. P( q' [1 J+ T
% Y. U6 k7 k! j9 y" t 我们都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命运。 3 Z% h$ d; L G& Y& R! Y- ] $ y4 p9 c( S' M$ e 长时间没有人照看的草坪里,野草肆无忌惮的疯长着。我们就穿过了这显得荒凉的草坪,走进大厅。 2 b: F( d" S# u9 |( @% m) i- \# Z2 o: }) S, ]; j1 o
这里,已经没有了菲佣玛丽,也没有了司机阿峰,只剩下厨师赵姨。 % A" U. T6 G9 J( @- u! W5 [2 u" f
赵姨已经五十岁了,没有儿女,也没有亲人。离开了这个家,她没有别的任何地方可去。所以她依然留在这里——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她没有一分钱工资,甚至还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维持大家的生活;但她却没有一句怨言。 8 S" y4 `" ]6 D" _# W, A, F: u0 _1 o
她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这也是她唯一的消遣了。看到我进门,她站了起来:“邓少,银行的人昨天又来过了……”/ [ r: y) Z3 g2 Q9 r1 x! R$ I
^' ?' C; B- z; r1 w
赵姨停住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杜芳湖。 ' L' X @9 ]* N, v- C7 X% _. T % K* q1 {) X. O' {. I 我把银行卡递给赵姨:“他们会从卡里扣的,这个月不会再有人来啰嗦了;扣完后卡里应该还有四万。” % M, R4 D3 \$ O3 O- E+ j2 o% ^- L& b. v5 s6 S; Y3 m
“嗯。”她如释重负的接过卡,“邓少……我已经给您做好了饭菜,是现在去热还是等一会?” 9 u3 \3 A" X2 e3 B7 S8 a) W8 B L ; J0 x3 \1 B5 A4 n5 K& I- K “不用,我吃过了。对了,赵姨,我们学校组织一次旅游,下个星期我回来不了;要是家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 0 ^; b* y9 ]; r x4 l ' R6 O! d% y6 {, u$ w" W 说完这句话,我走上楼,径直走进姨父的书房。 ( i% e: s+ N2 }5 g1 ]4 g# Z8 b% P% b& x3 H: l6 F
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 l! c2 K; H" j- v
* P4 s6 \6 ?# V/ v j" G; Q5 m
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3 j I+ }; i5 m
2 a: z' b2 _0 a' g5 v1 Q) x
“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 , c6 P6 Y$ B4 [$ I& g# B2 e" u1 w! a+ F0 A7 n
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0 J& l, t) G* F" e
! O7 G# L3 k3 M6 o6 W. o
走出别墅,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我:“她……一直这样?”8 x: z u1 ?% H1 l3 V0 U
- f5 n. P4 J5 I6 N* P \) h
“是的,从姨父不在后,她一直这样。” $ M) K4 q. }3 v' `/ J5 V2 k 3 ]' m- A v. C0 a 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1 O; ~0 C0 u( Z' H. p _, B
7 i+ D3 M7 d; `; [" z
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0 F, ~- u' d9 T! u/ G" y# _
w" _, o. {5 z A4 J; Q! C' P' f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 9 u! R- z9 C$ B& q8 s ; w/ l, L, L1 b) Z% o0 A “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 E( w6 C# t5 T) q% e1 x- t" r. k& J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2 d' l% o3 n. Y1 m8 V3 H5 q
' B2 U. H/ M6 B( f* n" I
“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 y* a' k9 }9 }" N {8 ^ # N5 H% g, R' K2 g |7 B) A( j+ p) N 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3 t0 i5 z r2 j4 v, t
+ C' I! |0 T1 m3 \1 s4 r 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 T# E, q* D! O8 K% G( [! i/ g5 S |
“有。”* G5 {7 C* Z- ~; O
( K' e! w1 R. s 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 / D" z) R$ I( E 6 y7 B6 Q! r5 s 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 * n. z1 j7 P6 t6 C0 l9 R5 F/ B* q5 n- w
作者:阿梅贵族中学的附近,总是有很多貌似高雅的场所,第一纪念中学当然也不例外。 - I% B* ~3 a- {' h5 ^* C4 l3 G' l) ?* P, K' x) R
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 _' I2 W) p C5 l. S
- |; s1 u! [. o. M 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 X7 p n: S6 q( Z u! Q% F
5 Q' f9 D0 A, ]. @, X
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7 f5 Y5 S) [: C" u ~6 E8 ~4 }/ j
1 H5 J3 `) }4 u6 o8 v
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 F* Q5 f" B1 p2 M, s1 b5 Y; ] : R. C( O$ S6 v2 P# u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 s2 e; N" l8 y, m% D ( H+ _) a+ W/ p g) L6 s3 g 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R& d8 a$ h4 W( E# y, ]
4 E* z, N# V% S, ?9 x( D
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 n" V) y8 x% C- [
3 y9 J. d2 Q f4 x- q) A& ~5 l 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 Q7 o- c& {- K6 x& n
3 s0 ]4 N! q, b, v' m 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B; }8 e& w6 S- W2 V4 C6 j
* Y0 C D. r& L* L 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2 f3 Z' c$ k# a. T) t" t1 V$ d0 U3 j* {
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1 A: T6 ~$ Y& K$ h' [6 u- |1 W: p6 l- V
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1 O' t( v# h# R+ p: ^3 {" z
+ }3 E. F7 A K% w3 {9 B5 ?2 h
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0 w3 T5 x( J6 p8 G4 i
# g% k# {. F' b# T5 N' _+ D) h; p 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4 [/ O& k5 {# z8 j
" ^ H! k/ `1 w* l1 ]6 Y0 G6 ` 它的中文译名是——! v. ~& n8 E, N
0 E: v# D% }4 i “你是哪个班的?” : V& [7 E }$ F _- [* d0 x' p n 5 Y; d# x+ A, m" w “高二三班。” * w' E3 Q- i+ s 5 O; m# V& L/ J+ ^ “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 ' m9 |2 c% c8 J1 h; G% C+ F ! M8 t2 a5 J8 E7 i2 i( d “暗……呃……我叫邓克新。” $ o& D. x; r, d1 @# R ! L; _ G( W4 h" [ 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2 V/ e) g& m; S5 C ` * N3 g+ b- B" D3 d' K! p. } “一言为定。”我对她说。 ; [; g0 B3 b/ v& y$ `% x : c. L; u( T; K" O: L( n “一言为定。”! f9 Z# U. _. W
! p \* ~# w( C1 q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 L% }5 Y0 K/ n! {/ y( L
" \5 ^ ?* v4 @9 P% N2 s
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 r; P9 Y6 u% P' n
* U2 c; H- a! \7 X3 {6 H6 z
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4 [: }: B) b; H/ A! w" N7 H4 z$ |& y3 k X+ W
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 1 x3 K3 P9 g+ z) Y X5 M" u 1 C2 _; }1 y( W' V 阿刀依然那么彬彬有礼,他亲自把我们需要的电脑送进套间,看着技工装好后。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t$ n5 `" }1 J$ Q
) k9 W/ F, s/ _2 ]8 x2 p
我点出四万二千港币,双手递给阿刀:“我们需要报名参加周三的Wsop卫星赛,希望刀哥可以代为报名。” * d* e$ {9 B. Z4 t4 J A9 i7 P. d/ x4 u 阿刀并没有接我的钱,只是笑道:“这个我会安排的。而且,我还会在赛场的各个角度都装上摄像头,两位请放心,到时候,阿进就算眨一次眼睛,我们也绝对不会错过。”( J9 H& t, |% }) N5 W5 `- k
u! t: A. W1 e8 k' Q7 ? 那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了——我和杜芳湖就闷在房间里,用那台电脑看了两天托德-布朗森的比赛录像。3 D6 b' ~0 {$ ^2 w: `. d
- s5 o1 y8 _; M 直到周三中午十一点,阿刀过来通知我们:卫星赛在半小时后开始。 0 H1 ~% Z' A( |4 k- a3 \) i, y % i5 K" M( l% ~& }% y2 H0 b/ D Wsop能发展到今天这么辉煌,有两个因素是必不可少的。一是电视转播;二就是卫星赛事。0 N$ S' y J- h6 U
3 [; ?! O# b. i( q" [
卫星赛是Wsop的特色之一。它并不像别的预选赛一样,用来淘汰掉那些多余的水份,保证参加本赛选手或队伍的质量;而是尽可能多的、扩充本赛牌手的数量。 ) L0 ^. x. P4 |) |. N: h, L7 }: F: F( r6 Q$ D4 r# K" Y) F: [9 h
四十年前,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报名费是一万美元,那时我还没有出生,自然不知道这一万美元的价值。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比现在的一百万美元要值钱。 5 i |$ Y# T! ? " z) G* d) y3 w& v; h 很少有人敢于拿这么一笔巨款来和那些巨鲨王对战;然而,某些聪明的DC老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虽然大家不愿意冒险拿一万美元出来赌一把,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愿意拿一百美元出来试试。* @; X8 ]6 C7 j, d9 x. C
2 Q/ R( p c- @0 y 就像我在内地的时候,身边很多人愿意每天拿几十块钱出来买彩票;但却一辈子也不会在百家乐的赌台一把下注五十万——尽管概率论早已说得很清楚了,后者的回报率比前者要多上一倍! s2 S6 b# W0 M8 ~3 G0 X) Y% g" w( Y8 H9 X
好吧,是的,让我们回到正题,这很容易计算,一百个一百,就是一万。; S% ^/ e/ U: Z7 E0 z7 [5 r7 Y
4 H3 X* x8 e: K
于是第一场卫星赛开始了。一百位牌手参赛,每人拿出一百零五美元(五美元是DC的抽水,说得好听点就是筹办费用);一直拼到最后的幸运儿出现——他花一百零五美元,拿到价值一万美元的Wsop入场卷;DC从这场比赛里挣到五百美元;输掉的人也没什么怨言,1%的机会本来就不会让人真正抱以希望——这是场所有人都高兴的比赛。4 a; x5 @8 O2 E2 n5 T
3 T5 A1 c* p7 c! d6 T. D1 y0 O
之后卫星赛全面开花,从拉斯维加斯到澳门;从大西洋城到蒙地卡罗;从牌桌到网上……但卫星赛的真正发展还是在2003年。: I/ U% v& `+ g
2 n& ]7 c! D# w+ N( ^$ F
那一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金手链的获得者克里斯-芒里迈克,就是花费40美元,在扑克之星网站的一个网上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在他参加Wsop前,竟然没有在现实里打过一把牌!扑克之星网站还贡献了2004年的金手链获得者。而2005年的金手链获得者和前两者的唯一区别,不过是在另一家网站拿到入场卷而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中)( D3 h$ w2 T2 P* y- z
% d E9 K M& P O/ H
作者:阿梅新的一年到来了,阿梅祝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x+ t8 P# d9 O" E" u( v* D0 A* s$ y
! G5 O- M0 v E6 Y: y- L5 V —————————————————————————————————————————————— W- y+ Y, n. ^8 d2 P% H & K8 K( s7 |- v# y2 Y+ x 在那些人的带动下,2003年以后,卫星赛成了所有人争取入场卷的主要通道——尤其是网上卫星赛。是的,我说过,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a7 Q6 F0 p M0 O, W / J! @4 D5 s/ |. U2 f Wsop的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从设立开始一直是一万美元的报名费。但这么多年过去,一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很多人都愿意拿出一万美元找找感觉。每年主办方都要接待数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牌手。! y8 Q- c3 \9 c( }, |! C& l
: I& l' z d2 I: w# I 所谓座位轮换,这是MTT和SNG最大的不同。举个例子吧,二十个人打比赛,一开始分成两桌,每桌十人。A桌一直波澜不惊,而B桌很快就淘汰了两个人,那么就要从A桌轮换一个人去B桌。等到两桌都只剩下五人,再并成一桌决赛桌——除了筹码数量有多有少外,MTT的决赛桌就和SNG没什么区别了。 ' r4 l3 I# k1 p* {/ t# A1 m( |- T* L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A桌把谁调过去?B桌淘汰了两个人,从A桌调过去的人坐在哪个位置?并成决赛桌的时候,哪桌解散?解散的人怎么安排位置?" _/ L0 }) B0 z) V: M) n
* c; N) F+ k; c7 u/ p, S
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在德州扑克里,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丹-哈灵顿所说:如果一个菜鸟每次都在巨鲨王之后行动;那巨鲨王一样会玩得很差。 $ _9 r* j: N+ d/ B6 A 6 z8 U$ i( }4 z% l/ s. R 两桌就已经如此复杂;而Wsop每次都是两百桌同时开打!不能不说,Wsop主办方的协调能力确实惊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其他任何德州扑克比赛,最高的也不过一百桌同打。" ]% W- R d% z( S! V2 R- ? `
* R8 s* u- q+ B 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 3 y) @: K. j' r; q$ |8 x0 O6 x, j" G1 T: W$ ~
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0 R: ^" V9 C' y& i9 M0 K; {% }& k
$ I/ o, u2 s- @; s) Z
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 ( }3 i' o- k) \2 T/ S & T2 C5 k3 r$ v! g r& T 这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2007年,有家扑克网站推出一项网上卫星赛,报名费只有50美分,大约合港币四块钱,即便当年的报名费只要一万美元,但要想从那场卫星赛里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须要踏过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的尸体!(这是真实的,阿梅就报名参加了这场卫星赛,结果战斗了六个小时后,倒在第1206名,那把牌阿梅对A起手全下,某个对手对8跟着全下,公共牌出的是A5679……吐血狂郁闷)- ?& l! P4 }8 R
" J5 y0 J) V9 B( {$ C% M 这种卫星赛,除了运气之外,我真的看不出还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0 h1 p! {' K8 F$ ], t& ` ]" J3 d- x9 y! v. G# D6 Q 无怪乎好几年的Wsop金手链得主,都是从网站上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入场卷的。归根结底德州扑克也是一种Dubo,能从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怎么看都像是运气旺到极点的人…… 1 R& F. R6 | |* s; a8 f7 `. n O6 m5 E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的巡场提醒我,应该填写参赛卡入座了。% y2 u- Z6 t6 y" `
, o" l- w3 g- H4 Z8 v
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 5 U8 {) s# ^9 S9 _2 x# S$ \6 v8 N
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6 i) h$ L" s* u) x
( D5 [0 t# x( v8 s( | 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 ) w# A4 }; O# b/ P* |$ p! ]* ~8 a1 F % [# j& q$ W2 s 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0 c0 r! \& ]# k - \# E5 a7 g1 i) ?) t: j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 # i. H4 u9 G& l4 D" S+ q, \/ q* a8 Z/ a2 Q4 k0 y
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 D3 K8 F$ h; N+ c: O ( ^ t1 H* P! J; ] 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 q7 f F3 S7 l W9 \ D% R% F& L( r/ S- ]/ G5 o5 I, G! ]7 {) D, y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 G7 q8 I& [+ {/ ~. X& O4 \
8 t, e1 `7 y9 M' g! L L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 - O/ [$ @# n% c) b! T . u2 i' _* L0 \0 j" y0 W 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 ~9 K Y. @2 C) E8 k- o
! }& D8 S E: J7 t! J7 V8 X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6 L' Q# N) s1 y+ x0 R! b* H x
9 V2 q7 G. o) @5 g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 h! I' n7 a8 l0 C3 F2 f6 w7 p3 |: [5 m* l; _6 |
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 X5 C8 W% e/ | ]3 \! w 4 z' a5 f# y0 ~8 f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 ?: X2 j/ X( W& @% c# [
" K, Z3 z% E/ [6 e. y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 ( i5 S: P/ ^5 I( [0 y+ o 1 d! I8 k! e+ e" B$ D 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 4 v3 |: `7 x8 j! C 5 G K+ K; l) S2 ` i 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 ?- T: O1 E( Y
% D/ C, j* ]. V% _' S+ c 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 2 S9 v) h- d% C 9 d" v7 R# s" n: y 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 z3 v3 A" g; t; m( [! l% y
- t3 N# ~+ s4 U' ?' T
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 Z4 m# q4 j/ ]1 Z
9 N, Y P% t5 n1 N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7 ^* k# P- m) B$ c6 Z % t, o s% z; r; ~$ i/ a* c 既然他的手里没有两张J、也没有一张K;那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深呼吸了一下,对发牌员轻声说:“跟注。” 1 k5 ]4 L. R j9 _ M% J9 U! c1 \5 ~; A2 O( k
我们两个站起身来,握了一下手——这是MTT比赛桌约定俗成的规则。然后他翻开了牌,方块J、方块3。 3 Y9 a0 ^% D) s: |% V* t " ^2 Q$ F* z7 t 他是两对,还有同花抽牌;这是很好的机会。九张方块和两张3可以帮他干掉我;还有三张K会让我们玩成平手(如果河牌是K,我们两人的牌就都是KKJJ5;而德州扑克是不论花色的,我们将平分彩池)。 . r4 q0 V( v6 o( G: G4 }9 A+ y" A# P / S, i3 d. i+ B- [2 U! ]1 A7 \ 我们紧张的等待着河牌,发牌员捶了下桌子,销掉一张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下) q* R3 R5 y/ N% L& w3 [; z
! |) J9 V/ q, M/ \1 @( l
作者:阿梅在发牌员发出河牌前,山羊胡子大吼一声:“操你妈!给我张方块!”" p0 H# p" }3 l, L2 k) Q
5 x/ z) s2 X+ H: m- s. N; u' m& ^9 { 他的这一声吼叫惊动了其他几桌的人,大多数人只是往这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继续关注自己的牌桌;但杜芳湖走了过来;她站在我的身后,等待着发下河牌。 ( Z5 k+ w4 m" v \ 3 w3 H1 x8 i' e 她的呼吸听上去十分急促,听得出来,杜芳湖和我一样紧张;甚至可以说,她比我更为紧张。 % Z+ u' f( G8 m3 b& \9 C+ b 2 L y y* [4 l$ o0 y 这声吼叫也惊动了四处走动的巡场,他快步走到发牌员的身边,对山羊胡子说:“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行不要干扰到其他牌手,否则我们将按照规则罚掉您二十分钟时间。” ) l4 d ]) \9 _5 d8 o" X+ I$ t9 r4 j2 m 2 V, E" h/ _: j$ r/ g 罚时是MTT和SNG比赛里,对牌手违规行为的一种惩罚措施;相当于足球比赛里的黄牌警告。这些违规行为包括干扰其他牌手、辱骂其他牌手或发牌员、折叠或者刻划扑克牌等等。罚时期间,发牌员会照样给牌手发牌,轮到大小盲注也照下不误,但牌手会被自动弃牌,而不能做任何叫注。 8 \* m0 i. f( e% b) P$ s& J) F( Z
至于更重大的违规比方说联手作弊、偷牌换牌……那可就不是这么轻微的惩罚了。通常在Dubo合法的国家和地区,这些牌手都会被主办方以诈骗罪的罪名,告上法庭。等待他们的,是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监禁。4 z( ]% q+ z' V3 e
) A- B0 h* t( \3 o0 {7 F+ L
“操你妈的干扰,操你妈的规则!”山羊胡子对巡场大吼,他的唾沫溅到了巡场的脸上。这一次,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家全部放下手里的牌,围了过来。 8 c; Y0 G" t' v3 h( `& H, B # H% u3 T8 y; h3 b+ ` 巡场拿出一个写着Sitout(留座退出)的木牌放在山羊胡子的底牌前,他面不改色的对发牌员说:“快些发牌;这把结束后,这位先生将被罚时二十分钟。”3 T1 u( x8 i& L% H) t. l) Q* ^
% L/ b) _: j" v' r9 r" f7 j8 K
“要是来张方块,我愿意让你罚他妈的两个小时!”山羊胡子转头对发牌员再次吼起来,“你他妈还等什么!快点发牌啊!要是不给我方块,我他妈杀了你!”4 W" Q4 |% }9 h3 W) Z
x& J4 A" H. j) j
发牌员撇撇嘴,发下了河牌——红心2!8 F. v( }6 O& d$ ~! {
* m6 w% B- X- c “Yes!”我狠狠的一拳砸在牌桌上。 ) y6 U- |' b( J; W* X/ G# Y: c0 {' w 1 W+ ~/ u: x! S- x( R1 J 那个山羊胡子沮丧的站起身,对我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全下的双方在翻出底牌前握一次手、分出胜负后再握一次手;这是MTT比赛里最基本的牌桌礼节)。他的嘴里不断冒出各式各样的脏话,直到巡场叫来保安把他赶走为止。 & N, e2 B: G$ Y1 Y% D. R! ]7 S7 Z f! j& s9 s9 Y: B# ]
我听到背后的杜芳湖长出一口大气,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很漂亮的一手;阿新,继续加油。”' y6 N* d/ ?, j
1 X) E" n( z7 A+ t( ~* \* k5 m
“谢谢。”我一边整理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一边转过头对她笑笑,“你也要加油哦。”+ y( j' I0 }: _8 w1 n
; Z6 v& k3 @9 f$ e7 [8 W$ ^
“那当然。”她笑着回答,然后走回自己的牌桌坐下。* I' F) y2 l: ]$ N
- n! b x% y& ~* u; @: s8 `
这样一个小小插曲过去后,我这张牌桌上的人显得沉默了许多;玩牌的时候也更小心翼翼——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 7 V( P" d8 h' q/ s: J/ M6 y$ q4 f( J2 e* U0 c# M
在那一把牌里,我的筹码翻了一倍;巨大的筹码优势让我玩得游刃有余。我不断的主动出击夺取彩池;面前的筹码一直在稳步增长;直到巡场通知我们大家说,到了休息的时间了。 7 R; N0 n* x" a T. e+ {! x& ~7 h+ X
在MTT比赛里,每两个小时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我站起身,准备去趟卫生间。但我看到许多人围在D桌旁边,看上去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斗。; y* B. w3 n H6 d
' H. u) s' D w+ n 是很惨烈,当我挤进人堆的时候,彩池里已经堆了大约三千美元筹码的样子,而阿进也正好在这时说:“我全下。”' _) B u5 n( D& {
) c4 M* w! O w: M$ y) F 他的对手已经满头大汗了。即使空调并不是太冷,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因为温度的缘故变成这样的。在发牌员催促他叫注的时候,那个人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他还有多少筹码?”5 S: E# ~' z R! \2 s" S
0 `" b( o' R. w, p! W+ { 事实上,那个人的筹码比阿进的少得多;无论阿进有多少,他要跟注的话都不得不把自己的所有筹码都压上;这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发牌员开始清点阿进的筹码,这又给了那个人一些思考的时间。但这时间实在太短了;最多不超过十秒,发牌员就对那个人说:“他还有4200美元。先生,您现在必须马上决定:是跟注、还是弃牌。” % }$ w; F9 S1 F w+ K * u2 ?; ]6 E( Q* E6 Y( m 我走向卫生间,我知道那个人将要做出的选择;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继续看他是怎样弃牌的。* C) I. S B) |" S% N" L$ H+ e' }/ S
1 v: r9 u$ [# ?6 b
从卫生间出来,我径直走出比赛房间——外面是喧闹的DC大厅,烟雾缭绕在每一个角落,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l, k9 T9 _ y- y9 S$ I& ^
4 f" W n' x& q! a& [. X 但相对于比赛房间,我感觉这里的气氛还是轻松得多。7 K9 h5 k8 X' u: ~2 k( I! _
1 _% k0 {( Y/ m4 q( V 大多数牌手和我的想法一样,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闲聊。杜芳湖也来到我的身边,她微笑着对我说:“你的筹码是第一个上万的,真是不错;看来这张入场卷你很有希望啊。”7 P: T5 W) l& O: p: I0 D/ S
6 o/ E6 `3 j+ q1 ~; z* i “你也不错,好像筹码翻了一番吧?”' c9 u* y& e) b; C( R3 @5 Y" Z6 F
' }0 I+ a, _' z" d. \
杜芳湖点点头:“还行。先前输了七百的样子;后来用A6击退了一对K。那个家伙看到下面出了A,还敢逼我全下,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k) ?, s) Z* M
* s3 J' [1 h' Z9 J6 m$ ]3 i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阿进这话只能骗骗那些鱼儿,他如果真有三条的话,绝对不可能以全下的方式吓走对手;那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会下个小注、再一个小注……注码小到对方愿意跟注的心理承受范围内;这样才能骗到一点算一点。 " V4 Q0 A6 I7 e9 o9 S7 e8 n% h8 y
也许这样骗到的钱看上去确实很少,但长久这样玩下去,积少成多,到最后也会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数目——阿进不是鱼儿,他当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F4 p# {" }7 N- A
- j" s9 d. a4 g
阿进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开几步,倚在墙壁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他非常瘦,看上去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他的身旁空荡荡的,这让他显得格外落寞。 ; S7 X: P3 C5 M9 {7 G5 v 6 a2 k) @* r) C) o 在第一次休息和第二次休息之间,盲注的数量会从150/300美元涨到750/1500美元;这还不至于令人无法承受;但已经足够让所有牌手都积极起来——盲注越来越大,为了避免无所作为的被盲注吞没,每个人都必须做出些行动。 [/ O7 V, O6 y+ B
+ U( P S: e( P: m8 v8 X( L1 q
杜芳湖和阿进的玩牌风格,使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很是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清除出去一个又一个对手;相比之下,我面前筹码的增长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C# @* C) p4 }9 E; k0 [, ]; C
6 S/ z2 `2 t0 e, z2 ^1 y3 c 我们这桌往C桌轮换了一个;往D桌轮换了一个;我又干掉了一个……还有六个人的时候,巡场开始安排并桌,BC两桌合并、AD两桌合并。7 ^7 ^% A1 Z9 m4 r
8 X5 @: v8 D1 G z
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来她对这份安排并不满意——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参考她的行动。 R- I& _- @8 N2 H8 x/ L, B! K2 a 6 t2 @, r! V M8 @4 ] l “嗨,阿湖,能坐在阿新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应该感谢巡场,这真是个浪漫的扑克派对。”一个相熟的鲨鱼笑着说。# V3 Z0 a) E5 a( b& O
% y X9 W1 j6 D( e
和陈大卫的那把牌之后,几乎所有鲨鱼都认为我和杜芳湖之间有些什么——这种事情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在别人拿这事取笑我们时,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嘴巴。 , Y9 a4 |2 U: h + h# j; w0 e. V1 n: w2 p5 I3 K% `' s “当然,我的确想坐在他的身边。可绝对没想过要坐在他的右手位。”杜芳湖大声的对那条鲨鱼说。 P- f* A" D$ K- F9 `4 o! @3 e3 }9 b8 ?2 O7 I6 h# m
牌局开始后,我才发现,更有理由抱怨的人应该是我。由于杜芳湖奔放的玩法,我比之前弃掉了更多的牌。她总是下注、加注……你根本无从捉摸她的手里究竟是什么牌。 ' P' h: ^7 t" M9 b( |9 R4 T9 f : g! M* L8 F/ c U) J8 T8 K( Y8 r4 D 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对方跟注并且翻出一对3。/ L7 c: j8 c& m" K6 C
9 X6 _2 G- _1 i& y( }
“我是葫芦,你不可能比这更大了。”他对杜芳湖说。3 X h# ]7 |! j0 I& B6 X
" O8 t! p% n% v! H* Y z
“不,我比这更大。”杜芳湖笑着说,翻出自己的底牌。 7 [( x% U3 ?7 D$ I* Q! _ & _# ?) m' ?/ r4 z# K' ~- s( Q 所有的牌手都被那两张底牌震撼了——那是一张9、一张3。任何一个头脑还算清醒的牌手,都不会玩这种牌。! t: ^+ t1 a3 {6 g# D- K `* Z
# u {% v3 A& S( T! `9 c8 ^2 P 但杜芳湖会。 . u0 I& K& w* b' C% q; l* E* \$ C0 c j, \" a) G+ g2 v. m. a7 x
建立起筹码优势的杜芳湖和阿进简直就是无法战胜的。他们分头在两张牌桌上,疯狂的清扫筹码;某些时候,他们会连牌手一块清扫出去。在离第二次休息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巡场领着A桌剩下的五个牌手,走向我们这一桌。 2 O! H8 d; s7 @6 T( o& G$ L/ Y7 Y# b8 e$ I# g
16K小说网电脑访问: ) t6 J2 _' W7 p1 P. T / w: @% {3 B3 j* I$ M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上)1 M4 r; w7 p: d
3 H3 A O& r( T! ?
作者:阿梅“只剩十个人了,所以这就是决赛桌。”巡场说,并且指着我下手的位置,对阿进说,“这是你的座位。”7 k w! E1 b' U
# ~& k7 s, X9 K. L {
这一次,郁闷的人就不仅仅是杜芳湖了,连我也开始郁闷起来——最坏的位置安排,被我和杜芳湖给赶上了。/ L0 m; }# w; I! t6 o t* l }1 |' d
/ _; l# g: W: k1 e/ u& [" S# Z 我和杜芳湖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拿到Wsop的入场卷——我们并不是龙光坤那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来说,玩牌是为了挣钱养家,就像每个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是的,Wsop离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就像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 P6 w ~# z9 D& I, E. p; `% J% D Z9 ^) p- c
虽然这笔报名费是阿刀替我们交的,但在此之前我和杜芳湖已经做出了报名参赛的决定。我们都认为交这笔报名费是一种浪费;我们都愿意浪费这四万块钱,近距离观察阿进——- V0 ?: `+ o0 l" @8 R$ y1 ~. F
, u3 B: m9 G/ X. x v3 S# d
可是!已经战斗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我们还是对这张入场卷无欲无求,那绝对是骗人的!这张入场卷价值十万美元,就算卖出去也至少价值六万美元——那就是四十多万港币的样子;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不可能对这样一笔钱视若无睹!. Y Z4 l+ {+ ~$ `/ x
+ m @- _+ E; ]( F8 ]1 }
然而,这个位置安排,让我们夺取入场卷的难度骤然加大了……尤其是我! " S9 Y0 z' v- }" O# a# K R5 M) g8 g6 ]1 F' C" |: G" T# l# N7 P
盲注已经涨到了750/1500美元;而休息之后将涨到1000/2000美元……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会面对怎样的窘境——杜芳湖加注;我有两张不错的牌,跟注;然后阿进再度加注……我将被陷在两个超强攻击手造成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 H2 e9 |% \4 E7 m7 T+ f% b6 |2 a. `) ^8 F
或者我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然后他们会无视我的存在,从别的牌手那里疯狂的攫取筹码;而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抢夺我的盲注。一轮,又一轮,最后我的筹码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部消失不见…… & d7 n& Z5 Z, n) I+ j1 I% D ' N2 v- |) i+ ~1 C8 |) v 这的确够郁闷的——但人生不能只有抱怨,生活总要继续。9 M+ `2 m; d6 d
$ p6 U+ W) c! q+ `6 K" k6 r 阿进很有礼貌的和牌桌上所有人打招呼。他从筹码盒里拿出大叠大叠的筹码;大约23000美元的样子。这个时候,杜芳湖有20000美元左右;我只有16000美元;而其他七个人中间,筹码最高的也只有11000美元。 6 q2 g/ c6 Y b4 ?$ O; Y- [. r # S2 E+ ~7 u6 k; Z/ j% a$ t 杜芳湖扔下四个筹码——两个一百美元的、一个五百美元的和一个五十美元的。这把是她的小盲注;我也紧跟着扔下三个五百美元的筹码。9 N2 q" \; o" O" T. L
6 g* i3 V. C" ]* h
阿进在枪口下的位置(大盲注位置下家牌手,翻牌前第一个行动,被称为枪口下的位置)跟注1500美元;所有人弃牌直到庄家,他也跟注;杜芳湖笑着摇头,把牌扔给发牌员。% }+ z1 L+ k2 V
! t5 W& ?# R3 [( B
我的底牌是草花K、草花Q;阿进是个松手攻击型的牌手,他可以用任何两张看得过去的牌跟注和加注;我确信我的牌不会比他差。我完全可以加注——但当我看向庄家位置上,那个戴着耳环的男子时;我发现他在跟注这1500美元后,面前还剩下不到3000美元的样子。3 h3 n" R& N/ d, M- H) s6 N
$ z- V) m0 k$ _; r6 ^ 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4 f" y; f0 Q" J) N. k% K9 N
6 T; [$ n8 F% S% Q
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8 \: a, l- D" j, r \' v+ S* Y2 b 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 $ M# n8 x4 u5 }5 J% l* J6 o; J! T 6 D7 X: d R/ y; H% j6 H8 Q 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 r( S7 c0 U7 Z+ B" {& u3 O
0 L8 R+ d6 o( X/ R' |' `9 d4 O3 B 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 S( @& Z4 ]/ S, K 6 |# r' A& V, M 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 - |5 \8 F8 e4 Q9 {! n! k - m- V3 |* t3 k( \0 d! h 但在比赛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这倒并不是很重要——在这张牌桌上,每个人初始持有1500港币的筹码,而盲注是从10/20港币开始的;每个人都有大把的筹码和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和观察。 2 t! {; x6 g* I! c1 k1 @$ Z; h4 p # {& U8 R/ Z' Q! Y# H! v& u4 F; E, S 是的,前半个小时里,无论是阿进、或者那两条鲨鱼;他们一直都很谨慎。托德-布朗森虽然一直在瞌睡;但我知道,他也同样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对手的一举一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中)& \( }) `1 [ @" F7 b
$ a" b! Z% {7 O- [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在比赛前的准备,并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现在的局势,还在我们掌控之中。7 u& {' u2 `0 I* @
- c* ?# J+ R( Y8 }
托德-布朗森的小心谨慎,是我和杜芳湖意料之中的事——这里是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他并不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如果他是那种在不清楚状况下,就敢于贸然行动的人的话,他也就配不上巨鲨王这个称号了。 + Q. o3 ?2 O% { _" t1 W. b 0 A) U5 _" A" V; C/ h 所以,在我和杜芳湖战前制定的战术里,这半个小时,就是我们疯狂抢夺筹码的时间——我们必须在托德-布朗森开始行动前,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筹码优势。6 b. |4 R' ^3 F/ p: h5 H9 u
8 O$ m7 `4 J7 r' a' c5 T
尤其是我。1 i6 B& T0 |- G" H+ E1 N, L, ]# z
) l' [1 _6 K b g# C# y5 q 在这张牌桌上,除了托德-布朗森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我保守稳健的风格——这半年里,我在葡京DC一直这样玩牌,这使得我的牌桌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当我一反常态开始凶狠的进攻彩池时,大家总是会下意识的认为,我的底牌质量、和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是相等的,甚至更高。! M% P' c$ \! C i
2 a: Q, V G3 ]5 D* ?) _7 j 我和杜芳湖猜得没错,他们一次又一次高估我的底牌实力,在我凶狠的玩法前退让——我拿下一个又一个彩池,虽然这些彩池都不是很大,但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O( o" o) N, N' @
6 C/ F- }0 {" c& [% m. f 每一场SNG比赛,都是一次漫长的战斗。你永远都不能指望在前两个小时里,就把所有人都扫出牌局。就算是道尔-布朗森亲临、斯杜-恩戈复活……也不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已经连续四次用400港币的加注,毫无争议的拿下彩池。虽然这些牌都还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保险的牌。44、77、A5、KJ,或者诸如此类的牌。: [8 ?9 o; w X' H; u6 B/ F7 `2 P$ v
, K h1 b5 `) R 当比赛进行到四十五分钟、我连续第五次加注400港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阿进、杜芳湖依然接连弃牌。在沉思了一会后,五号位的那个牌手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用两个手指清点自己面前的筹码,大约还有一千出头的样子——他把这些筹码推向彩池,对发牌员说:“我全下。”; V2 B# ]* u3 m' g4 t& [/ G. d, C
' y4 l1 L, ?4 W+ m+ r( i3 w
我做了个深呼吸,再仔细的看了一眼我的底牌。没错,那是一对10——这是这段时间里,我所拿到最好一手牌。 % v6 D; b; N6 N+ o `% t2 g. I$ S: S; a9 n4 V: Q
如果换成在葡京DC里遇上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弃牌。他的筹码还足够支撑很多轮盲注,因此他的行动绝非偷鸡。我很可能面对一个更大的对牌;或者两张大牌(AK、或者AQ等等)。 - P/ V5 q/ j: L/ P8 v& c1 ^4 V! P . K( E9 R2 R' C+ p. ] 在面对两张大牌时我有极其微弱的优势(大约52-55%的机率我能赢他);但在面对大对牌的时候,我将处于完全被动的地位。' a" |1 b# o2 W0 h$ ~7 J5 R
/ s7 o7 s+ k7 ~+ X: b
但是,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有我所提到的那两种大牌,那么他完全可以加一个比较小的注码、或者跟注;他可以设下完美的陷阱,让我一头钻进去。而现在…… 9 x/ ~3 k- f3 t. p+ _ ' E0 z, g) _% V6 ]4 _% u( J1 e 哈灵顿说过,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过高的加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把牌里,他并不希望别人跟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现在,他的这把牌有更多的可能:小对牌、同花连续牌、一张A带一张小牌,可能还有些别的。我在大部分情况下,或者有微弱优势、或者有很大的优势;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已经连续抢夺了四轮彩池,他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如果我弃牌的话,所有人都会惊觉,原来我一直在变换自己的风格玩牌;他们将不再尊重我的下注和加注;那对我而言,是灾难性的后果。 * i/ k" [2 h6 v7 c0 Z . W) p9 q; s2 G+ f, L) j g6 w 无论怎么说,现在,我必须捍卫自己的牌桌形象。 * B9 p3 s* X# B6 X. H& G- D( G, E6 q) F
这一切的思考都很短暂,在六号位的牌手弃牌后,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跟注。” 9 h5 [' Q: v: H' N# w" [% P* ], `- |9 t3 N7 L* H( ?6 e
当我翻出底牌的时候,全下的牌手似乎不敢相信般,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睛;然后他痛苦的捂住双眼,绝望的坐在椅子上。$ b2 v* Q" v( X$ L" }& ]% ]
, K q' I6 o' D- S1 o3 K0 v
发牌员替他翻出了底牌——那是一对9。# X2 [. G6 [/ l# o
8 Q$ ?5 T) @1 |9 X 这个故事姨父曾经对我提起过,我组织了一下词句,对她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希腊赌徒尼古拉斯-胆大劳斯和美国赌徒章尼-冒斯在马靴酒店单挑;两人把能想到的扑克游戏都比试遍了,战斗一直持续了五个多月。五十多岁的胆大劳斯终于流尽最后一滴血,输干了全部二百五十万美元的赌资;那时的二百五十万,至少相当于现在的2.5亿美元。最后一局结束,胆大劳斯站起身,向四十多岁的冒斯微微鞠了一躬,他说,‘冒斯先生,我不得不放你走了。’然后转身上楼睡觉。后来,他的这句话就成了所有西方赌徒的名言。你知道的,那边的人,就算是赌徒,也要讲绅士风度的。”6 L; y' F* P% Q- U; Q0 p: _+ k) g5 L v; c
7 O# }' P; G0 b6 S- @1 U2 c; C( N1 d 在说完这个故事后,我才发现,阿力和托德-布朗森已经不见了。 ( ~6 h; [2 o- f% J# r* `. C- y+ b0 Q( `
阿刀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递给杜芳湖一支烟,再递给我一支。# R X0 k6 x' d+ i
) R, _ x1 |* O* P& u
“牌局会暂停多久?”接过那支烟,我轻声的问。 9 A4 V7 ~2 w+ N* M2 Q8 v# w! w3 N
阿刀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摇了摇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接着他的头转了过去,他看向刚才托德-布朗森站过的地方,眼神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一般阴骘。过了很久,他问我们:“你们现在……感觉还有多少胜算?” ! B; ]4 S8 T( M* P+ P ( V8 V" N# D& S. v6 j 我和杜芳湖都低下头去,我摇了摇头;而杜芳湖则叹了口气。& t; G" K. ?( M+ g0 g5 e. t8 J& j2 C
2 W8 U: Z3 h2 _: a6 R- _, D “既然你们都觉得没有胜算,那我会把牌局拖到他回拉斯维加斯……我总不信,他会在澳门呆上一两年……”阿刀咬牙切齿的说。 2 B, Z8 r, t; s+ l/ E) R. e/ v9 `$ g$ \$ l, r
随后,他向赌厅的方向走去,我和杜芳湖也不由自主的跟在他的身后。喧闹声越来越大了;阿刀突然说了一句话,但我没有听清楚。2 \* _) p! s# T2 e
2 y9 f- I- s% K
我们一直走到吧台,阿刀换了十万港币的筹码,给我和杜芳湖一人五万。他说:“不管暂停多久,今晚肯定是不成的了……邓生、杜小姐,你们好好玩、玩得开心。我刀仔就先失陪了。” 3 i* F/ b g2 g& d6 F1 L* Q7 V3 P, u) `) ^! k
阿刀走了,我和杜芳湖把玩着手中的筹码,却谁也没有心情下注。( K/ \( j s+ J& Z5 n, T* q; B
+ M4 d- J, R! _, J: m% ?2 o 最后我们还是走出了赌厅,回到了船头。这里离歌舞表演的甲板很远;也没有其他人;若有若无的音乐声远远传来,让这里显得更是静寂。! Y# k$ i, X( F6 {
0 t) m8 s, W7 i5 J
夜间的海风比白天更大。我用双手挡住火机,好不容易才点燃了那支烟。吸了一口后,我问杜芳湖:“你听到阿刀最后那句说什么了吗?”6 {& m0 Q1 n5 N' b# v
7 C C3 F7 V* s. g6 ^4 |
“听到了。”- x9 p) y* k; Y7 x
- L2 v8 y; p# s3 P
“他说什么?”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杜芳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阿新,你真的想知道?” * n6 @3 @9 k4 R: ?3 o. ?0 |' B* O4 Y7 u0 N( [
“当然。” ( n% c; w9 B& d1 K7 Z+ b 7 ]* ?1 t& s2 s* y: V. J “他说……”杜芳湖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毫无防备下,她差点被我手里的烟烫到;但她似乎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带着哭腔说了下去……9 | W# N2 W/ N
1 @- ^9 S% A6 R; K “他说……虽然吐血不是一个好习惯,但阿进……尽力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上)4 O: {7 |1 g* z/ k2 V0 I) h( A( H5 D
0 B/ N. F6 @: h! P
作者:阿梅第十七章几时再见(上) / T# U8 m" h/ i4 g# Q- u" M+ R' L! I- c5 S. {* S5 f# O4 a: r7 i
杜芳湖的声音很轻。但那一刻,就好像一个炸雷劈在了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手颤抖着、那支烟掉在了地上,可我茫然未觉! , H; b5 I5 S4 C2 R + K5 Y( I- u# u4 @$ x( H" v “阿进……尽力了……”3 k- q+ t3 o% m& n
/ X$ I% ?9 {* U& b6 J( ~ “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 5 S7 q: R( y8 k. M) y2 V9 H# k' `' i* a' r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 1 D# S$ [3 y- a0 n. [) T {) I. K$ N4 t3 `/ P; p2 F% {
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就像这夜幕一样笼罩着我们。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下意识的,紧紧回抱住杜芳湖、她也把我抱得更紧。我们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在加快;我们都知道深藏在对方心底的恐惧;我们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木头般紧紧拥抱着;我们都害怕、害怕一松开这手,就会失去一切……# H/ Y) b E3 _, W4 |
0 I# Q, j. Q) d% S' F 这拥抱持续了多久,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的寒冷,慢慢的、变成了微温;而两个人的微温,让我们再也不怕寒冷……! G5 x9 Z7 ~' S+ Z4 E7 ]
j- a+ i Q# a- b( u$ N) u4 r, d) {9 `
“没事的。”我在杜芳湖的耳边说,“没事的,阿刀说他会把牌局拖到托德-布朗森回拉斯维加斯;到时候,阿力那边一定会换人……” ' ]* `( h" b- `/ K( v - P7 `1 O G' T+ f+ Q6 ~ 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很明显,那三个老头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有他们说了才算——但我接着说下去:“何况,他只有3700港币的筹码,而我有4300多;还有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我已经废了。”杜芳湖摇摇头,“我只有800多港币,要在他的手底拿这点筹码爬起来,那太难了。” 4 q' k# Q; e( n0 J6 u 6 ^# `4 a8 z6 o, M7 ?2 l+ ] “那可不一定。”陈大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你失去了信心,给你8000筹码也一样会输光。” + ~1 G% N/ `/ y2 k, n% a $ _; D7 U" z$ J 漆黑的夜里,一个红点闪耀着向我们移近。我和杜芳湖都松开了手臂,她把脸转向大海;而我则有些尴尬的、迎向那个忽明忽暗的红点。! H/ T1 S: S# k& K4 z
0 W0 N' |0 ^* C* p% E) t( _" O9 D
陈大卫径直走向我,他问道:“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 Y! j+ ~2 m) @& s8 h5 w" }6 r9 _9 Y7 f6 Q9 N
“当然没有。陈大卫先生。怎么,您不是应该正陪着阿进吗?”* l3 m4 \2 c- E8 g1 k
- D! m2 [$ {: p% c" R5 y
“哦,他已经睡着了。”陈大卫摇摇头,“我不想打扰他。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能够在两点钟以前睡着。” 3 v$ [/ p& f+ d5 y$ }' ^0 ~ " o. ^" n: h7 }7 G0 T, P1 h 我和杜芳湖都没有说话——我们这半个月里,又何尝在两点钟之前睡着过? 4 o. E0 s! h" r$ r& m ! i J6 h6 c( Y: g6 Z- Z “我时常对他说,玩牌的时候就应该轻装上阵,应该把一切别的与牌无关的事情都忘记;可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陈大卫扶住船舷,左手把烟头扔进大海;他的右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橙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橙子放了回去:“我抽烟,可我却不喜欢闻到烟味。我已经老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两位都还年轻,抽烟对身体伤害太大。你们不妨试试:下次玩牌的时候,在手边放一个橙子。”& Y8 `" ~+ D/ L% m' M/ t8 h$ G% O
% x/ u3 L) A ^' u
他的话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 ], I3 J9 M, W* P" \% E7 ^" N, x) M x2 a6 H1 l: e
“阿进没有父母,是他哥哥一手把他带大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欠他哥哥很多……这次牌局之前,我就问过他一句话:你哥哥有多重?” * ]. l$ V2 V$ H& X( I B- _- z3 w1 G8 r
我们谁都不明白陈大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们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断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他回答说大约60公斤。然后我就问他:你觉得,你背着一块60公斤重的石头,还能玩得好牌么?”4 X5 P7 v: x+ T. j4 R' q- {
8 G7 y* ^' h4 W% D- c% I “那你认为他们两个又背负着多重的石头呢?”托德-布朗森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2 {7 |: W, U& X- I' Q: s6 u3 |' }5 g5 W$ |
“至少比你要重得多,死胖子。”陈大卫微笑着走上去,和托德-布朗森拥抱了一下。 8 v) }1 _% s0 x3 p/ t- G6 U3 T- v, ~' v! a
当他松开手后,他说:“死胖子,记住今天这把牌,我会找回来的。” , y2 T/ S2 y9 t, s) _$ Y/ c5 ~5 x9 e( e5 W% [
“我随时等着你。”托德-布朗森说。然后他和陈大卫并肩走向我和杜芳湖。 ; b7 U9 ^2 j/ V8 q9 }2 K7 p7 {3 C$ @( M. ?
陈大卫很矮;托德-布朗森很高;但两人共同的特点就是——很胖。看他们恨不能把全身重量压在船头那根栏杆上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压垮这栏杆,掉进大海。 C) A( w8 s6 {, u5 A- q; K; [% j' j# Y& b D
“金杰米现在在玩第七季的HSP吧?”托德-布朗森问陈大卫。 3 b, z$ ~7 J1 O# B 9 ^: f1 J! W: ?6 d9 }: V 陈大卫点点头:“没错,上午——他们那边的晚上,他刚给我打过电话,说赢了詹妮弗小甜心一把大牌。” m2 F; b# k h0 q5 C
- h/ {- q' p ~1 K9 I
“多少?”7 e5 w- i* `. C; w1 w, e* n8 n
3 B4 e( Q7 Y+ v! t' v, [ “九百万美元。”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很不错,詹妮弗小甜心玩牌一向很稳当;能从她手里套这么多出来,确实不容易。东方快车,你有个好徒弟。” 9 q; M' A3 ]+ ^& o $ q2 V- D9 c4 S' g7 _0 w" f/ @ “两个。”陈大卫纠正他,“不过,我更想要的是,像道尔-布朗森那样,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 # D6 ^: G- m/ Z & O& } j1 K, n: s5 C; H 托德-布朗森连连摇头:“嗨,东方快车!我从拉斯维加斯飞来澳门,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不要再提他;呣……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 : n# O% T$ i# F8 g% u0 W- `$ ?; g# v+ E7 N) B
陈大卫妥协了,他摊开双手:“好吧,不过我们回到拉斯维加斯后,还有大把机会可以坐在一起说话;我想,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我吧?” 2 P7 | `8 r4 n n. y) w9 U% J8 G; q7 \. m2 F# @+ z
“对,没错。”托德-布朗森转向我,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刚刚才从阿力那里,知道这场牌局代表了什么……是的,东方快车说得没错,你们背负的石头太重了;我来找你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替你们搬一点下来。” . ]( N; v+ X9 s2 _. k. z& T: `2 U/ P' U* F5 g5 y8 X1 ~
我和杜芳湖相视苦笑。最大的对手竟然想着帮我们减轻压力……如果传出去的话,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 R5 P+ l7 B( i% h _! V * Y* _2 o( j. q: D) ~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是什么?”托德-布朗森问我们。 & F, j; e) k8 x8 Z & {' [- _4 `! _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对现在的我,只有一种。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它可以让我赢钱。”8 ^- ^% `8 K3 {' m0 H
4 \2 S2 n. f2 x
托德-布朗森笑着摇摇头:“那么,为什么你不去玩百家乐、轮盘、21点、或者骰宝……而非要玩德州扑克呢?”3 S. @, g% t8 Y% X. z" ]' x
+ l/ F! J. `. ?
这次是杜芳湖回答了他:“因为那些全是凭运气的Dubo。每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而德州扑克可以凭借技巧,弥补运气的不足。” 8 {2 `* j* e r) p, G + T6 k3 z" F! U9 ? “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 0 ~: r6 [; U& C' Y8 f t, S) r* }& T X8 T4 _' e6 s; x2 N8 S& d- k$ z5 ?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 4 `! p7 N: O% e5 M4 U8 P2 b; ]2 _
“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0 O7 c: w8 G: K; F ; m+ p# {8 W! E# N; d" c “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 ! \: z7 V9 J" ?7 D. `% w8 o 4 \2 }7 R' G( ~: D$ A! d L% {0 u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想起了那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 H% l. [7 b" t1 j( U , X* t4 t Y2 R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用任何两张牌都可以赢。”托德-布朗森说,“任何两张牌,就连27对上AA也有13%以上的胜率,这比百家乐买中和的概率还要高……” 0 d+ }5 e% i( x" u# b; Z$ j* x6 o3 v b# M' Z1 _
“嘿,死胖子,你又开始欺骗小孩子们了。”陈大卫也加入了战团,“你们不要听这个死胖子的。德州扑克当然是一种技巧的游戏,运气在其中不过占据很小的成份罢了。” - S; E0 n9 L) u+ M$ V, [2 L( n ; G- ^' v# e5 W7 m “东方快车,你总是要和我抬杠。照你这话的意思,那你连续两年拿到Wsop金手链也是因为技巧了?”5 A* g: h9 k" v" Y$ u
; K! `' {5 z# `7 S$ b8 P _ “当然。” 2 B0 ]- c1 u, d. {6 }( o " e* V7 X1 a& M4 t- e# O9 x# Z+ F “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再也拿不到金手链了?甚至你的徒弟都拿到了。”托德-布朗森双手举过头顶,用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讥讽陈大卫。# l4 K/ v' V6 q) ?
! o: h5 `8 j4 i4 O# x; p! I “难道你的技巧就像这个汽球一样……”他的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嘭’的一声,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不,你要明白,消失掉的,是你的运气,而绝非技巧。”: ~" x0 w* [4 W4 T) x
{/ Q: o: n1 J& E3 s8 ^, n2 y
陈大卫似乎被他激怒了,他沉声问托德-布朗森:“那么,你敢不敢拿出你的运气,和我的技巧玩上几把?”) j b) P- e, O* z# t
! s! K7 N/ ?2 m “没问题。”托德-布朗森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他把牌递到杜芳湖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这位小姐替我们发牌。”. z: r5 G. V- h9 |3 P
; f5 V* h4 g3 \: v4 h$ a5 f
杜芳湖拿出牌,把盒子和大小王扔进大海。她熟练的把牌洗了几次,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请切牌。” , J: y1 Y ` t: T) S$ t; M1 \4 ?% a& o' ~) H
托德-布朗森摇了摇头:“不,不用切牌。我相信运气胜过技巧。” 5 G" O- i1 f5 n- h: t1 @( L" K4 v1 u! p/ Q7 c) p& t4 q
陈大卫针锋相对的说:“切牌的技巧是老千才需要掌握的;我会的只是玩牌的技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么,我就发牌了?”杜芳湖问他们。在他们点头后,杜芳湖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张牌。& g6 ~+ m, ]- V* A4 n1 |0 x
. b; C2 H E. T9 R# e' G) W 他们两人都牢牢的握住手里的牌。托德-布朗森快速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他说:“让牌。” / i9 J+ u" N: |, c v5 Z. ~/ W) z3 Q2 {0 R
“下注。”陈大卫看了底牌后,马上对托德-布朗森说。' u( O8 C% G0 j9 W4 C
/ v4 E* r9 |( B! \( K& e g Q “加注。” . j, a8 l: M# r: Y/ E0 I$ c/ ?1 X! ^/ ^& @# J
“再加注。” ! m, R! S+ B5 r& d# E 3 K4 T3 L m l0 q2 @ “全下。”' e$ A# m3 v6 D
- j- l l4 c! X m9 `* V) ?0 ~ “跟注。” 9 o% _! R) A, `7 o# ?% P/ J+ K4 `5 _* Z. C5 ~
托德-布朗森大笑起来:“嘿!东方快车!这不是在拼运气又是在干什么呢?”, L) @$ j5 m. \$ I
( J4 W. O' c1 X e1 N1 Q4 p' l
陈大卫没有笑,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牌:“拼运气代表着一无所知;而这把牌,我知道我能赢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中) ( b7 {- d6 J( L. [6 M2 x C! Z) T1 F) K0 g: z' R
作者:阿梅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都把牌亮了出来。 3 A: a' |5 |" n+ Z4 Q( [+ F3 N! l; q5 ?( J
船头很黑,但烟头发出的亮光,足以让我看清楚他们手里的底牌——托德-布朗森是Q、J;而陈大卫是K、3。 ) }% z6 h+ }9 z! h6 R$ {3 H$ a9 K& H" L5 p
杜芳湖从牌沓最上方拿出一张牌,放到牌沓最下方,这是销牌。然后她把三张公共牌发到我的手里——K、10、K。 , Q# _- P6 U7 V, O" K( C) \: L* y% N; X; H1 H. Y$ j3 o& F- o! Y% I
现在,陈大卫拿到了三条K;但托德-布朗森有两头顺子的抽牌。0 A4 ~$ e; @0 ?( X' C, D# d% ^& \
% |/ e# q$ Z- m5 Y' P 杜芳湖又销掉一张牌,发出了转牌——那是一张4。 / p- U8 u8 N; Z6 P# j) I0 C* C4 s/ n2 A B9 m+ P. w: y
当她正要发出河牌的时候,托德-布朗森伸手止住了她。2 N1 H5 L2 {6 ] g- ?( ?
8 I8 H! X+ \- v9 ^- E8 S( E5 J$ p 他对陈大卫说:“东方快车,我现在还有8张抽牌;大约18%的机会可以赢你。”% O' |" L, S* K5 Y& \* L
4 I4 N5 N& R% |2 p “不小了。”托德-布朗森指向灯火辉煌的赌厅,“这个概率和轮盘里击中四角(将筹码下注在四个数字的交叉点,等同于将筹码分为四份,分别下注在这四个数字上)的概率差不多;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大厅里有轮盘;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试一下呢?”% l8 A* u3 |5 s+ f
U0 v6 [: t, u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陈大卫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托德-布朗森的肩说道,“死胖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还是挺有创意的。”& g2 E! Y: `% o' C; P- C
2 b0 D4 a$ t' A$ b 托德-布朗森向赌厅的方向歪了歪头:“那,我们走吧,老头子们不应该打扰年轻人的二人世界。”: a# [. b8 |* F$ Q" K: U: G \! [
. u* R* r+ b Y" u. B2 Q" l
他们两个并肩往赌厅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瞬,他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船头又只剩下了我和杜芳湖。' z, B3 S/ S6 L' |; V* A9 R
9 \; Q# N# f- O3 K 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那四张公共牌,我真的会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觉。 9 E3 u% J; \, v/ `$ e8 \6 @$ \# X3 S+ E: Z# h5 @: J
“河牌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6 e, n) a9 p* r* C1 l $ s, e' l7 h. M+ Z$ O 杜芳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那为什么不看看?”我伸出手去,想要从杜芳湖手里拿过那沓牌;然而,黑暗让我们的视觉都出现了偏差。我的手没有碰到牌,而杜芳湖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的手……0 ]+ m! |; u3 ^0 k. ]; P2 r
0 M( d i/ N6 e/ W ?0 l 一阵海风狂啸而过,那沓扑克牌随着这海风飞上半空。它们在漆黑的夜幕里飞舞,然后有一些,落在了海里;而另一些,掉在了船头。 1 d9 h' j: P7 H; U0 u2 s! _7 N# t* k M I5 J. Q; ?: E4 p
我和杜芳湖再也不可能知道,究竟他们两个中的谁,赢了这把牌……( Q5 W* T( U9 ~1 A6 @
" ~; ?* A/ }7 w 我们一直站在船头倾听着海风、和海水击打邮轮的声音。直到很晚的时候,我和杜芳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我用房卡开门的时候,一个叠码仔叫住了我。 F" O0 H% R3 K1 s9 Q7 R3 U4 I& S- \& {) F! N X
“邓生、杜小姐;刀哥吩咐,请二位一回来就去他的房间一趟。” ' V3 c% y- O; }% R. w+ _3 p , @& _8 U, C0 L0 | “好的。”我回答。然后,我们去了阿刀的房间。6 t7 C$ k5 z7 \. Y
) b+ g* a2 @* d+ _3 B& u% I3 D
坐在沙发上的阿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累;但更多的则是兴奋。他示意我和杜芳湖坐下后,对我们说:“刚才我和三位叔伯已经谈妥了;这场牌局将会延期半个月。”& J* q# ?, b- y
! u' n0 v9 |, J- V3 Z* U
“半个月?”杜芳湖有些惊讶的问,“可是,刀哥,半个月后,正好Wsop的比赛也开始了啊?” & z5 s* a( ~0 j! Z3 E( r- ^) J- ^ ]! ^8 Y0 @
阿刀笑着指了指我和杜芳湖,又指了指自己:“当然,这件事你们知道,我也知道;可是,那三位叔伯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什么Wsop。事实上,刚才他们坐在那里看你们玩牌,就快要无聊死了。”' ~9 J. q* r$ W" {
! o$ J9 |2 R" z5 z: v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德州扑克确实是一项很沉闷的游戏;尤其是当你不懂它的规则时,更是如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不过,对于托德-布朗森来说,Wsop绝对是比任何牌局都更重要的存在。我想,他绝没有可能在半个月后再度出现在澳门,来参加这场牌局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阿力的代表将被判弃权负。” 3 N! x' N* G% M& D. q8 b' f 6 e( |; x2 ]& _. J& I" F 他打开房间里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大捆钱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所以,从今天开始,两位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休假了——我知道两位的手头都不是很方便,这是我刀仔的一点小小心意。” C" Z$ T4 R& g4 P2 z8 \' N+ i9 N0 A+ |- x# ?
每一百张千元大钞是一小捆;而十小捆则是一大捆——桌上放着的,是一百万港币。而阿刀曾经对我们说过,如果输了的话,也会送上五十万…… $ C, I' h' L8 G % `( |) m! T# K/ b$ t! c1 v* \* x 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推辞的理由。我拿起这捆钱;对阿刀说:“多谢刀哥。”. i. Z6 U% R3 G# Y
. ]5 D+ D9 t( s' ~ “没什么,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数目。当然,等到事情搞定之后,我刀仔会兑现剩下的那些……”阿刀摆了摆手,“不过,邓生、杜小姐;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场牌局还没有结束;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意外……”/ ?! E X/ y+ B6 m* t
& s) V, _# \3 h- o$ C' n) V3 t
这次是杜芳湖微笑着回答他;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刀哥请放心,我和阿新都知道应该怎样做;我们一定不会让刀哥为难的。”: V7 W$ c1 m5 ?5 F
+ K) Y* d2 w' A H$ K& F
在留下了联系电话和手机,并且向阿刀保证随叫随到后。第二天下午,我和杜芳湖走下丽星邮轮,回到了香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我们都有很多问题想要和对方讨论;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对方诉说——我们都没有回家。杜芳湖陪着我去了学校销假,随后我们又走进了学校旁边的那家咖啡馆。 * E; |6 {7 q! N# V( N# L5 {% o0 i$ _1 \ ?
我点了巴西黑咖啡;她仍旧要了一杯卡布其诺。" [' {4 e p( u
" G# w" ~# K/ W 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电光划过,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当我再想努力思考下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捕捉到这个瞬间消逝的念头。 " l/ V, I' F3 o7 N 9 N+ A( J" I" r5 v 阿进还在说着:“现在像斯杜-恩戈那样,把所有钱都放在DC保险柜里的人,已经没有了。难道邓生和杜小姐不懂得在哪家银行或是哪个别的地方,存上一笔以备东山再起的钱?既然是这样,那平叔就没有理由不懂……” 4 G* j5 t8 e$ h3 N' E2 Q2 ]9 ?' H' ^- _7 v5 M
我知道我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因为阿进明智的闭上了嘴。杜芳湖站起来,对阿进说:“我们该走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站了起来,宽大的竖格住院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他伸出手来,分别和我、杜芳湖握手作别。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邓生,如果我给你带来困惑的话,我想说声抱歉。其实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只是瞎猜……” - j) L7 t5 H1 I* |5 u1 l2 `) d9 q) }0 G' l& u! N$ j/ A* I
“没什么。”我很努力才挤出了这三个字。 4 }" a) b4 T' V& W; Y: r8 l b% }2 J
阿进又转过头,对杜芳湖说:“杜小姐,我师父已经给我在Wsop上报了名了,我期待着与你再次交手。”! `$ j. T/ ~7 B. h% S2 F
/ l# L8 M* w; T$ `% r1 F
“我也是。”杜芳湖笑着回答,我们走出病房,她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 M7 w8 Q2 s: }8 o& q/ |+ o/ r7 M6 ~) U0 ]2 d
我们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杜芳湖轻声的对我说:“阿新……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了。阿进自己也说了,这只是瞎猜……那场金融风暴,来得太快、太急了,又是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平叔一时没有防备到也是有的…… ; w( d: t4 d' g* t3 e& w: |: B! ?9 [! i / Y% u0 {0 @$ v+ Y% ~ “不。”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阿进提醒了我。我了解姨父,他绝不是那种把所有筹码全下的赌徒。是的,我要去问姨母,她一定知道什么。”' J5 z- u, `) _6 k$ B
. e- O. X Q4 o
“那我陪你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停下脚步,看向杜芳湖;她毫不退让的和我对视。良久后,我终于被她的眼神打败了,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5 n! s- S; E& d! Q/ P! G* r
. _8 }; Z$ x& |3 ]1 m 当我们走下的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所有的房子里都亮着灯;只有一幢别墅没有——我和杜芳湖走进这别墅,再次一道穿过那荒野般的草坪,进到客厅。 3 Z G1 C0 Z1 s + c7 C% r2 R1 p: n- {6 [+ G “为什么不开灯?”我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姨。' A& W8 _5 S) L6 G% N" Q5 z
& U3 K3 y+ |$ O& `
赵姨显得有些慌乱:“我想着……能省点电费……邓少,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开灯,不,不,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h) y/ M; m5 e) c) M6 E9 U% h
5 v1 k; R# O3 i( d$ n 电视屏幕映出的阴森蓝光,照射在赵姨的斑斑白发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发酸。我摇摇头:“赵姨,不用了。你接着看电视吧。不过,还是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2 u2 F8 i5 n: r( a5 Y9 i
7 }, r9 [& q" O, m0 e
————————拉票宣言:各位书友,阿梅已经写了十多万字了;眼看就要超过十五万字的新人榜限制下榜;在下榜之前,阿梅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进入新人榜。截止上传此章节时,阿梅位居新人榜第十六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前十五名的首页新人榜。因此,从来没有拉票习惯的阿梅,也在此厚着脸皮拉一回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阿梅,并且用推荐票支持阿梅……谢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 ) U$ M" _8 @* ^8 Z6 i' ]( e7 d( f V7 \. k9 l$ a7 }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再次走进姨父的书房。 , x4 |- `5 I* c 9 `' A+ H+ J) o' y5 c 姨母依然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像尊亘古未变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已经坐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9 w4 V2 h, _) g2 j. e" y& Z; b) l" Y5 z5 b% D/ O
这半年来,我竭尽心力的玩牌挣钱;其他时候也要念书;但我会在所有空闲的时间里,陪着姨母——以她现在的状况而言,就算我坐在她的对面,也只能沉默的看着她;我不确定,这样对她的恢复有没有用处。 " ^4 W* v( B/ C$ M6 C) L" k. `1 R- U" D6 [& g3 Y
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沉默,我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我在她对面坐下,轻声叫她:“姨母……” 4 l4 g" ~* g8 f5 X2 R . |3 d) x V" e: [ 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深埋在臂弯里的头,都没有露出来。& y% X' H9 f6 I* y- \. P
9 y' f, b7 ?8 w+ M5 m 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打破这种宁静。也许现在,姨母正在她的世界里,和姨父快乐的生活着…… 9 [0 t0 @1 r t9 ?& j0 d4 u( \5 _% ?& @2 A% x) C9 J9 o1 O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的响声。/ a3 L# M$ Q; Y6 G: y( A
% q8 X8 t2 U9 ~6 y5 ]0 c
我是一个高中生。虽然第一纪念中学里,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几部手机,可大家都会很自觉在上课的时候关机。而在DC里,手机也是不允许被带入的物品(现在的手机很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拍照;但这是所有DC都严禁的行为);所以我虽然也有一部手机,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扔在宿舍的抽屉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有些不满的回头看向杜芳湖,没错,是她的手机在响。她说声“抱歉”,然后走到书房外的走廊上,去听电话。# N* H3 B; Y5 o9 @9 v* W$ W* e
1 s4 N* |* h/ |. W
姨母突然间动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但很快我就看到她探出头,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兔子般张望着;姨母的眼神显得很茫然,没有任何焦点;她从左到右的在书房里扫视了一遍;这视线从我的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 G/ m& D/ u3 D
: s% r$ g4 g0 L, z
当这扫视完成以后,姨母开始不断的嘟哝着什么。她的声音很含糊,就像嘴里塞着什么东西一样。我一直很努力的听着,但却听不出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 @0 |( ~' V. U1 R* }$ s& M . X+ Q$ ]- T6 Z/ @ 在那一瞬间,姨母的音量突然加大,她用一种极为尖锐的声音在不断叫喊着:“手机!手机!手机……” + Z" c6 m8 {. Q3 D* x: K) M5 M. q, g+ ?. h& g3 @* R: d q; u
这叫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杜芳湖先跑了进来,但她和我一样对此手足无措,我们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姨母发疯一般叫喊;但很快,赵姨也跑了上来。1 [: n0 T* ?7 \& g* u8 f) }6 ` d
) L4 g! d* ?9 U 她走到姨母身后,很熟练的用两个手指扳开姨母的嘴唇,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往姨母的嘴里滴了一滴药水——在此期间,姨母没有任何反抗。( Z+ n, @/ ^! N, g9 l
0 ]7 w. a( h- S0 D* z& Y6 N
“这是……”杜芳湖问。 " I! O' y, w) n9 N2 b& q ) A0 R5 C& r& ^ I5 ]0 r# b “镇静剂。”赵姨简短的回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镇静剂很快就有了效果。姨母平静下来,她再度茫然的扫视了一遍书房后,抖抖索索的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3 N8 q( e: _0 T* b0 }3 [( P! e1 n , l# R7 h) Q: Q# Y5 h 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姨母均匀的鼻息。 8 x1 d6 {( _% x Y$ F2 Q: L2 j% r, p) z2 M: ]
从姨母这里,看上去是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杜芳湖一直跟在我身后。 , g, D4 |8 V" j2 t e9 L2 Y& {8 s, d; X2 q
走出别墅的大门后,她才有些畏缩的看着我说:“阿新,对不起……”" T0 @) d% Z% y8 M2 V
% p7 ?* \, r- o9 l C: H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4 i0 a9 p" W) g1 R: A# F
v4 @/ H( [# e: S' d3 ~
“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 $ |2 W' X2 y+ J' ^( Y4 P. } 7 n3 T; }$ |! j0 m “他说什么?” 3 y9 R% U' e9 _' w + d- V* X: [6 K7 {( j0 i0 ~: v& Q0 \ “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c Z) N- ?+ O; Z6 X l
' J1 m& y1 o2 e0 d# ^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 {/ ~% R9 m; D' j1 O) l% s* E# {& I. v$ u( T1 G4 t
“应该是吧……”杜芳湖不太肯定的说,“阿刀说,如果还有什么消息的话,会再给我们电话。”) V+ r2 V( _7 p
. M: R& G% ]$ X v) K0 T
当我们慢慢的走到山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站在路边等的士,彼此都知道,已经到了告别的时间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我得回去一趟……阿新,你呢?” ' d; [( }! |5 L1 e3 e 1 X* `( y1 v, v# ^' O2 _/ V5 a “我要去学校了。”我耸了耸肩,对杜芳湖说,“我还是个学生。” " T4 [9 t; M0 K% {% Y+ s% ?& N9 I5 a. L
杜芳湖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z: z$ M, G# J% G
0 j! I! Q7 P0 Q/ n* J: c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阿湖,你看我这记性!那一百万还在我这里,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它分掉!” 5 H* ]$ }* u3 o$ `3 t- Q # i( ^: V$ g; u. ], x 杜芳湖笑了笑,她伸出手,轻掠被晚风吹散的发丝:“阿新,我现在不急着用钱;先放你那里好了。”) `$ H4 D& C+ p/ G
8 d5 @3 g7 z; W8 U" N2 M “那怎么行。”我摇摇头,对她说,“我们去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我转一半到你的卡里去。” + W) b4 h' y( }* } K9 `: }* T* E+ t+ Z {) F, ~
杜芳湖的话语显得有些急切:“不,我不能拿那么多。如果你真要给我的话,就给我十万吧。” 1 z w- `$ H, Z3 h( z9 g 0 s1 A s5 I7 ^ “为什么?”; U! l$ O* }! H
. u& t* q1 A8 ~+ w" K3 O: t
杜芳湖的脸上带着笑容,她认真的看着我说:“牌局暂停的时候,你还有4300港币筹码,而我只有800了;我们应该按这个比例分,不是吗?再加上你还有十万港币在我这里,所以你顶多只用再给我十万就可以了。”1 k/ d$ O( U3 M. k5 ~0 O- A8 n( ?1 u
/ g- k* n& F5 W “不,那十万是我还给你的;这一百万是阿刀给我们的辛苦费——他可没说要按筹码分。阿湖,你拿五十万,你还要去拉斯维加斯打Wsop比赛,那边的开销很大;你比我更需要钱。”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好吧,说到Wsop,我这次没法拒绝你。”杜芳湖屈服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阿新,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5 k9 s* ?8 j8 Z7 Y B4 ^! Y* A8 E
& r0 b5 F! \4 F5 h3 d
看着她仰着脸,认真等着我回答的样子。我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 N% G+ J+ g z" N/ M% M# D# k* w. i3 M8 j2 B A) W8 W
“因为我的要求可能会很让你为难。”她慢慢的说,“我想你能……把你那份五十万也先借给我。” # `$ c# _) [$ b# }. f9 `! o. j6 ]' {/ H# |# k/ C; R% s" T
这个要求算是为难我吗?当然不!我还有龙光坤上次还给我的钱,我还可以去澳门赢回来……可我这条命都是杜芳湖救下来的;这份人情债,用多少钱也还不清!8 y, |' w* O& S( V" o) |- c5 q
# y8 G* W% ]6 L# ?" U 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就斩钉截铁的回答:“好。” ) P8 V( }" R! Y) U8 e6 t* x. |7 ?& H- j+ S/ R
“你回答得太爽快了。阿新,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钱做什么吗?”' Z4 o, D* N& q2 }
( }$ L9 e, b2 v* a) Q/ p, |
我笑着摇摇头,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我们面前,我把杜芳湖送上车,在关门前,我对她说:“难道,阿湖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0 Z3 h, x' g) q1 ~1 H+ X J( z, K) ]4 H
杜芳湖对我嫣然一笑,她那张平凡的脸,在刹那间像是鲜花般绽放,令人不敢逼视。她轻声的说:“当然不……” & Q' F9 n7 X$ s + [: g1 h) {) j& N2 i, W# y! u 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车子开走了;很快,又来了一辆的士。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又是个周末,宿舍里没有人。龙光坤应该还在和美女、秃顶他们玩SNG比赛。我用龙光坤的电脑上网,把卡里的一百万港币,都转到了杜芳湖的帐号上。 7 O, E! T1 @: k/ r( p# a3 e1 F- q' V; o6 M8 m7 Y+ Z' J2 K, Y
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用手托着头,一直思考着姨父的事情。姨父虽然已经走了半年了,但我还是能很容易就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他和我玩的那些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 F8 T6 [8 Z7 ^# O7 Q! I6 Q' n# v) r. \' J3 M
“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 u4 s- t0 x9 ]! @, s" m I" P
7 `! ?. N J# a6 n( w. O 这段话,是姨父在最后时刻对我说的。可以说,这就是他留给我的遗言。如果真如阿进说的那样,姨父的死别有隐情,那我一定可以从这段话里找出些端倪……可不管我怎样绞尽脑汁的思考,也想不出这段话里,到底蕴藏着什么。 ! b5 d7 _4 |, k& V/ n 3 Q! A9 a* k: w& C 我一直想到心烦气燥,我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钻进死胡同。于是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出去走一走。3 o: ]) d& _0 {: w: k. l
0 I, h; ?( ~# k! T. y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在漫无目地的走路;但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学校舞厅的门口。8 i2 T, a# W/ X& E/ G
- H* g8 G: r* s* `( @1 C% S5 B1 c$ G 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我想往回走;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把我带进了舞厅。 , _" I6 b$ b/ @+ d I# T2 @3 M0 l& P0 b- E( [/ f6 g8 M
阿莲正在舞池里被舞伴带着满场飞奔。我站在墙角欣赏着这一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灵巧飞旋的舞步、柔若无骨的扭摆,为她博得了阵阵彩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对舞者让开了地方,可以令得他们更好的表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一曲跳完了,阿莲和舞伴携手向所有人鞠躬示意;这个行动为他们博得了更狂热的彩声。很多人都在大叫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9 @& X, K% {" ~) L: c" c" E/ C3 k. h. ^1 ?0 q3 r
但下一曲是柔情版的探戈——舞曲是二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陈慧娴成名曲《飘雪》。很显然,这首歌并不适合满场飞奔;何况已经休息了一曲的其他人纷纷涌进舞池……我看到阿莲走回了休息台。6 c9 l9 g. T5 \# {' G) S
3 [2 \, R( W. v6 _
我走向她,微笑看着阿莲的脸;我问她:“杨永莲同学,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 R O: H- n/ q0 _ # L2 m4 s3 {- t+ l) j' J* O1 a2 q 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邓克新同学,我当然记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下)! H3 ]' Q- u' r
. |9 c; Y+ y/ @2 A% N' Q8 U5 ^ 作者:阿梅“那么,邓克新同学,你的事情办完了?”悠扬的舞曲中,阿莲微笑着问我。* c1 }/ `, h) N6 |! y% L$ z
8 W8 o+ x! d% y
她的微笑和杜芳湖截然不同。杜芳湖的笑,沧桑感十足,总能让人感受到背后隐藏的苦涩、和沉重。但阿莲不,她笑的时候,会先皱皱鼻子,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灿烂的笑容总能引起别人的共鸣,让看到这笑的人,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 c |" F3 @' L; ^5 r $ ]7 R- Y8 t8 [/ R& v7 U1 u b6 F- d 就像现在,看到她的笑容,我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我也微笑着回答她:“算是办完了。”1 t9 x& f+ G! q1 C
& B9 u$ k/ m! ]- ?
“那么,祝贺你。报恩结束后……又可以和你的女友在一起了?”* p: O0 i' ]9 |& U" j
# t, F4 _) R+ ^8 T4 V; ?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 \- I. v2 {% Y! O( N5 d3 u" i9 w) e$ u# h5 r5 Y
“为什么?”阿莲有些诧异的问我。 * x& P3 m0 o# R ; e8 D- S$ p R, P6 T3 g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只能保持沉默。7 r/ d* _3 A. K/ X
" G) S' ~' w. P; a7 a 阿莲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自言自语般的帮我解释:“某种不可抗力……” g* C4 {6 O& O9 T8 I$ c* [
2 U$ g' ` m. l n1 c4 a4 `; Y “是的。”我很快的回答。 - K0 G n0 Q& L) M0 D# z + y; l+ g X& A+ S' B4 ?* j9 z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我机械的和阿莲跳着舞;感受着右手触到她腰肢的那份柔软。! ^& t2 H- l* V, i4 M" x5 t
# j# N) N7 N9 \9 H “那么,你又可以回来上课了。”阿莲满足的叹息一声,说道,“你请了十五天假,这么久才能办完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 * K3 @/ `8 X3 F* m) i4 d + i* k9 @2 D% D# t! } “还算好。”我淡淡的回答。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波澜起伏。我不禁回忆起,和杜芳湖那十五个不眠不休的日子;杜芳湖、阿进和我的两对A一对K大对决;还有被鲜血染红的那两张扑克牌…… 0 s( _7 s! H3 i# d# v( F8 S. h. @0 Q. z0 }: n8 x5 {1 X+ x* W
我用力的摇摇头,想要甩走这些令人感伤的回忆:“不过,总算都过去了。” ( T. M/ ?" v, y' t4 R6 @1 Z( X# J& w8 ?6 ^3 T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式的。”阿莲理解的点点头;她的左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那一瞬,我看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枚戒指不断反射着旋转灯的光芒,看起来很是耀眼。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问。 - F& T" e/ G- |, l " D$ O; t8 l3 ]9 [8 V2 ], \ 阿莲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颗戒指。她对我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K& F) R6 t9 L& O' I; f
9 o9 U$ ^8 \9 v. I( N. E “我应该怎样理解这句话?” # z9 N8 c$ A) {$ Y* U# G1 x' i9 ^" o; Z
“因为送我戒指的人,自己并不知道……” / @" n$ f2 Q O# k& w / g: V" A& D+ ?* A& V& Y: z “怎么会有这种事?”5 ]8 |1 k8 h" _( U& V) A6 N
# d+ Q* x- o) [' ^ “有的。”阿莲重又把手放回我的肩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W- w# ?3 O/ }9 _ : w2 y5 Y7 ~- x0 B' ^8 ~ “这句话听上去很有哲理。”我说。 2 M& y) J/ z% W C/ y3 I2 H 9 Y# H5 d \& k8 ~0 @4 Z8 D) L) {9 @ “是吗?谢谢。”阿莲笑着回答我。2 m/ B5 ]' A& E t, N1 o
- p5 e4 ^9 a' }" `
舞曲在这句话后曳然而止,我把阿莲送回休息区;然后向她道别。 4 ?1 j7 }" V5 X- D( o- c- j, S7 H * y; }8 }/ Q6 o" B3 v* d 我从舞厅出来,站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点上。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夜雷霆!”0 L; n3 U4 t! D& T
* A! I. x1 {* x! T
我条件反射般转身,不远处的路灯下,阿莲正对我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阿……杨永莲同学,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q* Y) W* f- y: t0 C3 }) v
2 F& U0 N- ]$ C* D8 I
“是的。”她走近我,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邓克新同学,好像你并不喜欢跳舞。” ) V8 n2 Q" o5 Z 9 N8 Y- M, q0 D5 v5 R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 L4 t* l5 |9 z0 Z 0 b+ @( S! ]% y* h" S “在上一次我们跳舞之前,我从来没有在舞厅里看到过你;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和我跳了一曲,然后你就离开了;而这次,也是一样。” \+ i% j) `6 W4 N2 G" ^- P% |. ]* y( W ( M: ?/ E9 P, [9 N! i/ [9 k; l “是的,没错。”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陈述出来的事实。 j, Q+ b9 U; [ A " B% a) s) g! e% } “上一次你心事重重,你说刚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会让你没命;可现在事情解决了,但你似乎还是有心事。怎么,事情办完了,不应该快乐一点吗?” 9 |1 z* ]* e" D. r; Y5 F' c% x6 \* }( ?7 Y/ g4 C
我倚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吐出一口烟雾:“你刚刚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个麻烦刚刚解决、很多麻烦又随之而来……” 4 d3 G& Z) ]) S+ U9 b: t* P% V/ p3 p& |+ R7 j; e3 m( o9 d, e6 ~; x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这些麻烦吗?我想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暗夜雷霆先生。”4 Y: F$ O- i }: i9 ]$ i
- q; `+ u/ \$ V5 M
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 $ K: p( g/ n" a) R7 V7 N- s: Z4 H' j6 i2 ?! Q4 O# }
“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 o0 x' t+ ^1 Y% d% x3 v- B+ s1 O5 |7 {0 G' q6 U3 `7 ^. g% {
“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 u. w* c* x3 ]# ]& _3 s/ m
% l! t% D" {% S" `1 \' [% k$ w
“不……”不堪忍受我的逼视,阿莲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 8 C" U0 U3 w! T$ l9 z' c/ W# M4 K, G/ d* _' z+ E% n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 R. B# E+ Y% H 8 u7 v- C5 _( h “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U& W- |* @4 U' V1 r; M* G
9 m2 U0 \/ h* P3 L7 N “是的。”5 H0 d0 x# ~$ Y
% r" Q( D( G' x: x 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7 o# ]( o/ U; V7 _' O! J
9 |9 X8 b9 P( `/ R- n: ]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 }/ u" U, j0 s2 t% U
* u5 T) H) Y! o& s1 n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阿莲、法律、暗夜雷霆……这些事情。就像经过了场大牌局一样疲惫。我躺回床上,懒懒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龙光坤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嘿!阿新,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我错了;可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不是吗?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年多!我说,伙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6 ? v! [3 V1 g) t) F8 K# r* F9 ^4 @ ( ~ O& \1 x4 C ` 我不想说话,但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你和杜小姐……是不是很熟?”. | u' y, R6 w+ Q0 @
8 ^) T) g) x5 H) u
“还算好吧。”我说。 3 |( v& `6 i- \- ?. O3 G2 V+ {0 ]! h. d9 x3 g6 s
“嘿!美女告诉我,她在澳门打了场卫星赛,拿到一张Wsop的入场卷。是不是真的?”5 r+ ~8 b7 I& ]; D
, ]+ ?3 Z" w- I6 ~! ~1 |+ n
“是的。”) {& |- F1 H! t/ l- B- f% S; P
! B4 R" J+ ^4 P! _0 ^
龙光坤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那么,阿新,你能不能帮手和她说一声,把它转让给我?我想已经有人报过价了吧?他出价多少?五万美元?六万?阿新,我愿意出到十万……” - U" {2 B& h: m/ K: A# E) Z2 U& ] 0 H( M; H* |$ |$ M V% @ 我笑了笑,移开了脸:“既然你有十万美元,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拉斯维加斯报名呢?那样更方便一些。”6 `6 P. Q \1 m2 _$ Z
! o1 H' T8 G% _ “你知道我现在没有……”龙光坤又靠近了一点,他每一次呼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过段时间就有了。我敢保证,我会在半年内归还这十万美元,利率比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双倍!而且不满半年的话,我也会付清这半年的利率,怎么样?”$ s! s- Y+ g% e8 j' K
+ r! a7 A" q; Y, k9 _ p [
我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但她未必愿意转让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龙光坤马上急切的说:“不试过怎么知道?” 4 [3 h7 ]) }! V+ e, {# U1 d! C$ T, f& x- ?# A3 t2 L
我突然想起杜芳湖借走我五十万港币的事情,她会不会很缺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未必不愿意卖掉这张入场卷。正如龙光坤所说,这张Wsop入场卷,别人最高出价到五、六万美元;如果按龙光坤出的价钱,至少也能让杜芳湖多赚一些…… 7 x* T* E6 D% Z. n9 r# g$ B, o, s1 {, Z
“好吧,我会帮你问她的。”我说。8 |9 E q1 @$ T6 M4 k" |
% S9 l8 T" b3 l. [$ W
一样东西马上递到了我的面前——那是龙光坤的手机。# k8 H1 c8 q. ]0 Z% B
+ U5 R7 a& r& b% L9 x& X. }- ~
我苦笑着摇摇头,接过手机,拨通杜芳湖的电话,对她说了龙光坤的提议。/ A v8 g9 @) B2 T& m; i* ?& ]
6 U0 e; S+ u1 s' w" |
“阿新,你没有搞错吧?”杜芳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烈,“你怎么认为我会卖掉这张入场卷?”- ^* `/ t* U4 Q0 z5 @5 {
% D0 ~3 r! {. H# D& i 她的声音很大,龙光坤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失望之情在刹那间写满在他的脸上;而我也很尴尬。 $ w3 @% e; q8 j* \1 J- q+ K; x h% t; _+ Z, P
“对了,阿新,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你……能陪我去拉斯维加斯吗?” ; J; q' a1 F1 `& \2 a* S ) N, r- z) `8 |; |4 O “我?” 7 U. h7 m! _( Y& K3 {$ Y 4 K3 z3 A4 ~* l4 C. h' j “是的。” % e6 l0 j4 C5 y2 I$ T 6 f7 u5 W; J$ Q" M9 A( W$ p. X “哈,为什么是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杜芳湖很快的回答:“因为我不想在赢牌后,举目四望,却找不到一个人庆祝。”6 D# L) z9 e& S. f
E! t6 U9 E+ w( s 这句话,轻易的就击中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几乎是马上就对着手机说:“好的,我去。” + f( e1 M) k1 a+ {2 T6 S/ [4 y 3 k& h. C* d; l6 G) I 在这个电话后的第四天,我拿到了去拉斯维加斯旅游一个月的签证;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然认真的念书;依然在周末去澳门玩牌;这种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6月29日。7 e% L" ~6 d9 s7 {, z: |
$ y- L2 V; _( g$ z% q" p9 s4 {- e 赢得入场卷的那个牌手不断的对着观众们挥舞着他的拳头,他大声吼叫着,就像自己已经夺得了金手链一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然后屏幕下方的小字适时的变成了:“2011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所有卫星赛事结束;截止目前报名人数8362人……” + e9 i* n9 V* p' O& m) X" k0 Z1 r& l0 l4 N+ ]' u
突然,报名人数跳到了8363人;并且在这个数字上定格。我一直没有换台,而屏幕里那个讨厌的家伙也一直在庆贺;整整半个多小时过去,也没看到他消停一下。) |; n0 x& X4 o& m# O2 u
% T; i! Z7 X. J; W
终于,报名截止时间到了,报名参加本年度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牌手,是8363人。' t+ y# Q2 f9 x8 z6 e
3 `. V: R& L$ M5 d8 l1 j
“看来十万美元的报名费还是很有效的减少了比赛人数;起码今年的人数就比去年少了一半。”当杜芳湖走进房间的时候,我对她说。$ K% [- i* t/ J- M5 E
) I& s) `* h |5 y+ _ “嗯,只有八千多人。看来Day1只需要分成四天就可以完成了。”杜芳湖说。 : w* H0 s0 i2 w+ H 9 l3 A) v( e+ b( q" Q8 [* D 我躺在沙发上,时差、长时间的飞机旅行、以及刚才的亢备状态;让现在的我有些疲惫。我勉强笑了笑,问杜芳湖:“怎么,看到了几条巨鲨王?” 5 L$ |- v! G$ o* r ) C0 u8 W8 g0 |) u “一条也没有见着。”杜芳湖摇摇头,“他们都在4000/8000美元盲注的房间里,那儿最高买入八十万美元,最低买入也要三十二万;我没资格进去。”; B8 }8 G7 |, V* E6 f9 m$ p' e
/ W6 x9 O( S' i8 Y' U, y0 b “那你还去了这么久?”我问。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嗯,去办了点事。”杜芳湖回答,然后她拿出一样东西,扔给我。 6 t, G/ a4 y- G/ h; Y+ ^ 8 R4 d1 n& m: }3 G6 d: r 这东西我太眼熟了,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和它们打很长时间的交道……我伸出手去,用两个手指头准确无误的、在半空中夹住了这枚筹码。 ) _; R- i! a" O8 C( c6 L6 d $ W, S+ A; v [- v* }1 O$ K “怎么?你也捕到了小鱼?”我笑着问杜芳湖,“这算分红?” ) U6 U; r% y0 P' g4 O# O b; \# |- u0 [9 P8 Z5 U2 h
“你自己看吧,我太累了,得休息一会。”杜芳湖走进里间,关上通向客厅的门。 , U) P, b9 G( H0 l+ e3 |& ]2 U& e4 {0 E0 |0 W& j
我漫不经心的看向那枚筹码,只一眼,我就愣住了。' b) @$ z8 @/ O" w# s R
7 Z. Z1 l0 o% i+ {) B J8 `5 l 这枚筹码的边缘,是黑白相间的格状;正中间是一行大大的“Poker(扑克)”字样,在“Poker”字样的上面,是一行略小的“World_Series(世界锦标赛)”;而在“Poker”字样的下面,写的是“Event(本赛)”% H* `9 ~8 D! V
5 L5 T8 d B1 ^7 V& ?( v 这枚筹码……是Wsop的入场卷。7 Y+ W* v9 x" j; X# p8 c3 [. U8 w
, M& N8 N: Q* H
是的,我可以确定这一点。在杜芳湖刚刚击败我和阿进,夺得这枚价值十万美元的筹码后的那几天里,她就经常紧握着它,在我面前憧憬她的Wsop之旅…… 3 Q; ^6 l8 j+ d5 O+ J6 _ w' b: o4 ]4 j. K' x
我从沙发上站起,敲了敲通向里间的那道门。 , A; _* \. l( y, W* u * A/ c( d5 p4 l* c; Q# c. W2 V* z “门没锁,进来吧。”杜芳湖高声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我轻轻推了这门,门悄然开了,果然没锁。我走进里间,对和衣躺在床上的杜芳湖说:“阿湖,你把你的入场卷给我干嘛?”( Y2 |( k' M( s p. V; ?; X# \
( |2 ^: {5 M) @* \# n “这不是我的。”杜芳湖娇笑着回答,“这是你的。”9 c% s; f7 o+ G( ~; J
9 b8 Y) m# w& d* d% o2 N7 f
“我的?难道你刚才……去给我也报了名?”& i# c. L2 m4 V9 @/ i
! ^' t0 \- _2 s9 i' p “对啊。”杜芳湖下了床,她满脸都是诡计得逞后的那种有些邪邪的笑容,“在来拉斯维加斯之前,我给家里留了十万港币。剩下的九十万,都是你的。可我知道你不会要……所以我就给你报了个名。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 P% n6 l9 k3 [$ O$ S* V( T* _; l0 K$ S. U c" C# x3 L
我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阿湖,我肯定不会怪你……可我也曾说过,那一百万里,有五十万是你的。” + F; B, z" m" e8 |; \9 ~8 J- r/ V# Z8 D
“不,我只能拿十万。妈妈从小就教导我们,拿了自己不该拿的钱,肚子是会痛的。”杜芳湖走向桌边,拿起坤包,并且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阿新,我知道你身上没什么钱;你看,除掉回去的飞机票,我们现在还有两万美元的样子;省着点花,应该可以在这里坚持一个月。其实,这两万美元也是你的;不过,你总不会介意,帮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支付房费和饭费吧?” + d T8 ^- ^* o/ Y4 m6 f: d7 ? F1 g4 V5 d. c* F& v( R5 u5 C+ p
我被杜芳湖彻底击败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在她的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后,我终于做出了决定,我很严肃的对杜芳湖说:“那,阿湖,我得把话说在前头。如果我倒在钱圈外,那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如果我进了钱圈……不管拿到多少名,我的奖金你要分一半。” 2 D( j/ N4 ]6 Y& ?! X$ y$ F 9 D. ?6 R( }$ d& i 杜芳湖狠狠的点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阿新,你要加油哦;我等着你给我分钱……还有,我要是进了钱圈,也有你的一半!” , Q: [! F4 B2 \ n6 r' M e' K1 b7 E% U: X+ ?9 { d+ U7 _7 F: I
达成了分成协议后,我们各自占据了一个房间,倒头大睡。直到晚上,一阵敲门声把我吵醒。 . o) z; \$ J: A" v; T" r% A; \' S- |: ~6 n8 R
我无比留恋的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开了门。3 d" P% S3 w7 S/ N# N6 h: [8 e
* { Y8 e r# u
一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男子对我微鞠一躬:“请问,您是邓克新先生吗?” * }! ~% k* a+ ]! y: d. M' K1 O9 K- r
“是的。” : \# A C, ?; j 7 p/ L9 e3 \% y “这是您的参赛卡,请签收。对了,还有一位杜芳湖小姐……”0 D) d% S" C# b% x" A
8 V: i. k6 P+ W, p+ e# i; ^4 k
“我就是。”穿着睡衣的杜芳湖,睡眼惺松的走过来,从那个男子的手里接过参赛卡;我们分别在回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6 E5 a2 i7 B+ m, l